第526章
鐘器確實在門里看到鑰匙,仿佛腦海中伸手可觸,卻有一道無形的空氣攔住了她的“手”。 忽然,意識中似乎有另外一只手穿過那扇門,從里面真的取出了一把鑰匙。這一次鐘器看得很清楚,仿佛一個放大的鏡頭特寫,于是她驚呼道:“確實是一把鑰匙,有四葉草的鑰匙環,還有非常細密的線條?!?/br> 與此同時,多功能廳中,焦棠小心翼翼將齊鐸骨折的手臂從墻內一點點抽出來。這期間,齊鐸的眼神追隨著她的臉,隱隱有一種迫切和自責。 焦棠剛才見到齊鐸用虛化的手臂穿透門,從中取出鑰匙的虛影,但剛伸出墻外,虛影飄蕩兩下,消失了,那一刻齊鐸木雕的小臉像裂開了無數條縫,碎得很隱忍。 他唯一說的一句話是:“對不起?!?/br> 焦棠彎下腰,第一次薅齊鐸的頭發,安慰一句:“沒關系,我們再想想辦法?!?/br> “快!”門口飛撲來兩個人,剛進門,石竹憑借腕力,旋轉著將鐘器丟過來。鐘器還迷迷糊糊,撲撲跌跌讓焦棠穩住。 鐘器轉身一把將齊鐸腦袋按在墻上,回頭問石竹:“快什么?” 石竹跺腳:“鬼化,鬼化?!?/br> 鐘器哦了一下,回頭對齊鐸說:“你能復制鑰匙,對嗎?” 齊鐸木雕般的臉被擠變形,鐘器說:“我用思維跳躍,你再看清楚鑰匙的樣子,一比一復刻一把?!?/br> 齊鐸本能向焦棠伸出手,焦棠握住,將小手按回墻上,交代:“試試吧?!?/br> 鐘器不由分說,已經發動能力,齊鐸咻一聲被按入墻內。鐘器摸著空空的墻和不透明的門,回首問焦棠:“他怎么不見了?” 焦棠猜測:“他現在應該控制不好能力,鬼化把自己也納入鬼化的空間里了。他是大腦媒介,跳躍通道也會受到你的能力影響吧?!?/br> 鐘器沉著點頭,石竹來回轉了好幾圈,看墻內動靜,這時候有點擔心了:“這個方法是不是太冒進?” 剛說完,墻里伸出一根手臂,五指攤開有一把鑰匙。焦棠一把奪過,問鐘器:“有時間限制嗎?” 鐘器:“有,不過足夠了,五分鐘?!?/br> 焦棠拉出齊鐸,他飄虛的身體逐漸實化,石竹和鐘器抬起昏迷的小塗,幾人沖出樓外。 樓外金屬雨仍未停止,黃主任清點孩子,有驚無險地嘆出口氣說:“都在這兒了?!?/br> 焦棠奔到后門前,想了一下,交由黃主任去開門。黃主任眼中掠過欣喜,說:“我都忘了,如果是外人開門,監管部門也要追責的。這門還是得我來開?!?/br> 鑰匙插入孔中,樸實無華的黑色鐵門被謹慎拉開,焦棠越過黃主任,先探頭出去,外邊仍是黑夜,嗅不到人氣,也無金屬雨。 “沒什么事?!苯固幕仡^看三十多個孩子,困倦饑渴,擔驚受怕,問黃主任:“準備撤去哪里?” “先去醫院,之后再派人來清理?!秉S主任殫精竭慮,靠著責任心在強撐著。 焦棠牽著齊鐸走在前頭,周尋音殿后,肖長淵、石竹鐘器護住左右,一行人將三十多名孩子圍在中間,一步步邁向后門建的隱秘停車場。 黃主任將篷布揭開,將塵封的大巴車開出來,笑道:“幸虧想著能帶他們去玩一天,才盤下這輛二手車?!?/br> 安頓好眾人后,焦棠讓黃主任盡快開車。車緩慢啟動,路過海邊一道坡時候,黃主任突然打了一個寒噤,偏頭問焦棠:“你瞧見坡上有人了嗎?” “嗯?!苯固漠斎豢匆娏?,素短身側立著一個人,模樣似小塗,只是身量上高出不少。 黃主任不敢想象萬一小塗不見了怎么辦?但現實就是一棒槌,打得他舌麻腦木。 石竹舉著一張紙過來,對著黃主任念:“親愛的黃老頭,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是你的愛不能抵消我對世界的恨。如果可以,我希望用自己的辦法打開鎖住自己的房間。你會永遠看不到我,所以不要太想念我?!?/br> 黃主任肥碩的身子抖了抖,要不是開著車,估計哇一下能哭崩海岸線。他想將所有孩子引導向溫暖的彼岸,這個過程中總有孩子游不過去,要么是掉隊了,要么是情愿留在原地,他盡心盡力,可他也無能為力啊。 為了一車人安全著想,黃主任忍痛踩下油門,向市醫院疾馳而去。 周尋音親自將三十多名孩子送入急診科,這才領了齊鐸與黃主任告別。 焦棠走出醫院大門時,墻角鉆出肖長淵、途靈、石竹與鐘器,這幾個人已經恢復成原身,只是穿著各有特色。 粗略來看,途靈精神利索,穿灰色束身制服,像一名調查員。鐘器病懨懨掛著大碼病號服。肖長淵局促地擠在小一號的黑色西裝里,既像保鏢又像司機。石竹披白大褂,明眼看出扮演的是醫生。 四個人拽了拽各自衣服,皆露出迷茫神色,望向仍是小孩子的焦棠。 焦棠大手一揮:“先回所里?!?/br> “什么所?”周尋音疑惑不解。 焦棠手里舉著一部眼熟的智能電話,說:“收到的信息寫的就是將齊鐸帶去附近一個海島研究所,船停泊在港口?!?/br> 途靈敏銳問:“這里不是延濱市,這是國外?” “嗯。辛知杼團隊前期在一個海島租了一塊地當研究基地?!苯固挠浀煤u來回的船票是橙色的,左上角有洋流標記。母親經常從焦不諱的錢包里摸出這樣幾張船票,并以此為導火索,引發一場或大或小的家庭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