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緊接著,燈徹底滅了。 絕望扼住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他遇見了一些現場,卻沒有一個如這個讓他徹底絕望,信念粉碎,他開始嘶嘶地哭啼起來,渴望隊友能聽見。 “這邊?!币坏牢⑷醯穆曇魪倪^道里傳來。 劉遠志停下哭泣,顫抖地轉頭,溫暖的黃光鋪陳在地上,有一戶人家還未入眠,門悄悄拉開一道縫,似乎有npc清醒過來,在里面呼喚他,打算救他一把。 劉遠志爬起來,跌跌撞撞跑過去。 林西拉開門縫,窺視外面,剛剛明明聽到有人在哭泣,他不敢肯定是自己人,還是白昭迎。唯一有用的道具“爆魂珠”被他死死掐在手里,他果斷從門縫溜出去,打算找個地方躲到天亮。 靠近走廊時,他不經意瞥見下面三樓,有一道影子閃入門內,定睛再看,木門嚴絲合縫,他估摸是自己看錯了。 戚安來不及看307的房號,極度驚恐中,她只注意到這是一扇能推開的門,便驚喜地躲了進去。 門內厚重的香氣勾住她的鼻子,她眼睛尋了尋,終于見到客廳角落里一簇猩紅的火苗正在鍋底翻滾,鍋中升騰起白霧,rou湯的香味便是從那里面飄來的。 臥室的門沒關,亮著一盞小燈,床上隱約隆起兩個包,看來睡了一對夫妻。丈夫低沉地打著呼嚕,妻子不安地夢囈。 戚安踮起腳尖,坐到炭爐邊的小板凳上,享受片刻明亮與溫暖。漸漸,她被炭爐的火苗吸引,失神地看著。 直到鍋里的水越燒越滾,沖破了鍋蓋,鍋蓋叮當掉到地上,她才回過神。地上映出斜長的影子,她驚恐回頭,妻子蓬頭垢面,灰敗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她嚇得站起身,想開口解釋為什么會夜闖私宅,但眼睛卻瞟到屋內久不住人堆積的垃圾,哪里還有溫馨的床褥,只有發黃的蚊帳蓋住兩個破舊的玩偶,連那盞小燈也不見了。 還在樓梯間奔跑,完全尋不到隊友的焦棠心跳很快,她不得不剎停腳步,因為她醒悟自己鬼撞墻了。 她咬咬牙,憤憤盯向空無之處,剛才無計可施是因為未到時候,如今她再次低頭查看電子表,已到“1:00”,立馬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黃符拍在地板上。 黃符滲入水泥中,朱砂筆跡融化開,紅墨又漸漸重新匯成一個新的圖文,正是一只昂首闊嘴的“雞”,線條凌厲,緊接著,這只雞當真活過來,嘹亮的打鳴聲響徹樓間。 丑時為雞鳴,雞鳴可破夜祟! 轉瞬,樓道燈恢復穩定,這時她再看樓層字數,不再是瘆人的“4”,而是“5”。 她埋頭往下跑,邊跑邊喊:“戚安?!蔽迦酥衅莅碴帤庾钍?,最容易出意外。 ??! 慘烈的嚎叫聲席卷而來。 焦棠聽出來自三樓,朝聲源奔過去。不注意嘭地撞倒一個人,這么真實的觸感,應該是撞到人了。 焦棠齜牙咧嘴爬起來,果然是高大的齊鐸。齊鐸捂住胸口,兩人顧不上寒暄,沖往307。 焦棠一腳踹開307的木門,兩枚古樸的銅錢擲向戚安身前的女人身上。 女人瘋狂抓撓自己的后背,變回男鬼的面目,縮回墻中。這只白毛鬼,戚安很熟悉,前一晚假扮林西的也是它。 戚安后怕地癱坐在地上,牙關不住打顫。 焦棠與齊鐸扶戚安回七樓。丑時日將出,陽氣逐漸旺盛,加上焦棠重新布陣,余下時間再無鬼來敲門。 直至4點多,天擦亮,焦棠才撤去陣法。過一會兒,林西疲倦地回來。齊鐸問他去哪里了?林西說躲在五樓最角落的房間里熬過整宿。 天逐漸大亮,唯獨劉遠志始終未歸,不安的情緒逐漸籠罩在幾人心頭,沒有人敢說出那個接近事實的猜想。 焦棠等不下去,起身去找他。 最后,他們在411房間找到血rou模糊的劉遠志。他被一根長長的鋼管釘在墻上,雙目圓睜地死去。 齊鐸將他的尸體搬下來,替他掖好衣服,擦拭干凈臉面,將他的背包放置在他懷里,然后安靜地等待系統將尸首收回去。 鎮靜下來的戚安無望地蹲在地上抽泣,為劉遠志,也為以后的自己。 工人陸續醒來。焦棠他們卻疲憊地只想回去睡個覺,回到林西房間拿東西時,幾人默默不語。 臨到出門時,焦棠才頓了頓,開口:“昨晚陽人陰土局沒有起作用?!?/br> 戚安露出一抹譏誚的笑,之前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但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再笑不出來。 焦棠幽幽說道:“不起作用是因為陣法無效。我們當中有人給出了假的名字和生辰八字?!?/br> 第9章 揭開偽裝 事實上,玩家登錄進游戲時候并沒有創建身份這個步驟,而是默認與現實相似的面貌,投射進來。但游戲中有兩條變裝的途經,其一是硬要求,即某些現場為了提高玩家與劇本的匹配度,會強行改變進入現場的玩家身份。其二是軟要求,即玩家自己利用道具來偽裝身份。 因此偽造身份并非罪大惡極的行為,也不需要對隊友的死背上責任,但免不了要接受隊友道德的譴責,以及猜忌。而且這一次,在那種危急情況下,寧愿選擇被鬼追,也要隱藏身份,可見此人一定處于非常微妙的境況中,隱藏身份極大可能是出于自保。 戚安反應過度,怒問:“誰?” 誰呢?既然明星身份大大方方擺在這兒,焦棠又是施法術者,便唯有對面兩個怎么看怎么可疑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