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圍陷入死寂的冷和黑! 噠噠噠! 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一陣、一陣,極有耐心…… 沒人敢去應門,只祈禱“那人”發現門打不開,趕緊離開。 許久,敲門聲真的消失了,哭聲也幽幽切切地轉遠。 焦棠伏在離門不遠的墻上,緊抓著銅錢劍,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全神貫注盯住門縫上涌入的邪氣。直到邪氣消失,她才緩緩轉身,朝眾人擺擺手,示意安全了。 戚安虛脫地松開劉遠志,想與對面的林西說句話,眼睛一瞥,久違的月光清冷地投在窗欞上,若她沒眼花,窗邊正緊緊貼著一張慘白的鬼臉。 尖叫聲被齊鐸死死捂入腹內,戚安被迫一眨不眨地直視女鬼。 碎裂的面孔壓在玻璃上,涌血的眼珠子左右轉動,貪婪地盯著屋內五個人,女鬼裂開怪誕的笑,伸手抓撓玻璃。 戚安猛地意識到,窗戶沒鎖!她大概驚嚇過度,忘記對于鬼而言,鎖沒鎖都一樣。 漫長的死亡之夜拉開序幕…… 第8章 報請陰兵 在場的玩家見過鬼,卻沒見過風箏女鬼黏在窗戶上,偷窺屋里活物的驚悚畫面。那雙腐爛松動的眼球從左轉到右,試圖透過玻璃,從黑暗挖取新鮮的血rou。 四方形客廳中針落有聲,戚安已昏厥過去,齊鐸托住她的脖子,直視窗外詭譎的生物,殺氣漸溢。 不知僵持多久,總之油花般飄浮的月光隱入云層時,窗邊已空無一物,女鬼似乎尋不到東西,兀自飄走了。 焦棠軟下半條腿,方才還以為師傅教的“閉息隱跡符”不管用。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女鬼被暫時蒙混過去,然而沉重的心情半點無因此減輕,反而更壓抑。對于林西和劉遠志而言,剛才那一幕比以往遇見的鬼加起來都有沖擊力,不是因為它長相驚怖,而是它擁有思考能力。 林西掐戚安人中,這個女人脫去狂妄的假象,幽幽轉醒,一副雨澆海棠,花顏盡失的模樣。眼下沒有人有心情去安慰她,只是將她扶坐下,叮囑她稍微休息,吃點東西恢復精神力。 戚安邊吞面包,邊與焦棠交易,說:“你那個符很好用,再畫一張給我吧,不,十張,我用錢買?!?/br> 林西與劉遠志也朝她與她畫符的手投來殷切的目光。 “不行?!苯固钠街本芙^。 不過是隨手畫的玩意,為什么不肯給?戚安無措又惱怨地瞪她。 此時,焦棠才慢條斯理解釋,念天經似的?!胺较蛭髂?,甲申庚位,時間晚上5點至7點,八門之一杜門。我的符是加持六庚的符,利用杜門避災的效果來躲避女鬼的耳目。時間一過,吉兇換位,符的法力會大大減弱,對厲鬼就沒有作用了?!?/br> 齊鐸追問:“你的意思是,7點一過,白昭迎就會發現我們?” “嗯?!?/br> 劉遠志低頭看表——6點48分,還剩12分鐘。 “怎么辦?”他恐慌地看向纖弱的焦棠,全然忘記她才是沒經驗的菜鳥。 林西畢竟老油條,咬咬牙,鼓氣:“怎么說我們有五個人,只要小心點,她奈何不了我們?!焙螞r我們還有道具,這話他留了心眼,故意隱去。 只剩12分鐘,還休息個鳥??!戚安立馬從床上下來,說:“快走,快走,這兒不安全?!?/br> “外面有只女鬼,你敢出去?”齊鐸好笑,這兒不安全,哪里才安全呢? 戚安傻了,之前遇鬼她的策略就是跑,要論對付鬼,她的道具太少,體能也不行,唯一的技能“誘供”對鬼也沒用。別看玩家之間說要互相扶持,大難臨頭各自跑,誰也救不了她。她露出將死的悲哀,喪氣地跌坐回去。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焦棠幽幽開口。 戚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這句話,猛地鉗住焦棠胳膊:“你說什么?” 焦棠別扭地甩開,從包里拿出五張黃紙,一根紅筆,將筆和四張紙分遞給他們?!皩懮夏銈兊拿诌€有生辰八字,陰歷的?!?/br> 沒時間問要做什么,四人輪流寫下信息,交還給焦棠。末了,焦棠寫下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合共五張黃紙攏在一塊。 而后,她取出小刀割開尾指,血珠快速抹到黃紙上,抬頭示意其他人照做。不一時,黃紙上開出一朵殷紅的血花。 焦棠又迅速從背包側袋中摸出一把糯米橫撒下地,點燃五根香,一人一根,她先朝窗外方向跪下,其他幾人隨她跪拜。之后,她收起五根香走至墻角,由于無香爐,只好先倚墻而立。 她再拎出一串銅錢與一沓金箔,將五張黃紙置于地上。銅錢在黃紙周圍擺出陣法,點燃黃紙,最后她將金箔小心歸攏到一起,又壓上一層黃土,再收起銅錢。 倏然,屋內平地卷起一陣陰風,風又冷又大,一如塞外的烈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直吹了半分多鐘才漸漸平息。 風停后,焦棠才松開肅殺的表情,輕聲道:“剛才我們五人已經向本地陰間報上身份,投了錢,黃白之物既有銅臭也有人氣,因此我們命格落入陰土中,此間風水會一定程度關照我們?!?/br> “陰間?”這個說法很新奇,齊鐸喃喃又念一遍。 “總之,今晚遇鬼,你們就跑,會有超自然之物攔住她?!?/br> 劉遠志再一次看表,6點59分……幽怨的哭聲又近了。 “要跑嗎?”劉遠志額前流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