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抱住焦棠的胳膊,有一些人喜歡用“肌膚貼貼”來表示親近,尤其是女生對女生,若是有結伴意圖,有時候會牽個手拉個胳膊,可惜焦棠不是這一掛的,她在現實世界還未建立堅固的友誼就被關進臥室里,而且她天性也不喜近人,所以僵硬地抽開,順便將凳子也挪開一些。戚安以為她嫌棄自己弱,難過地繃緊嘴角。 “今晚我們還待在一起,輪流守夜?!眲⑦h志征詢其他人的意見。戚安舉雙手贊同,林西也說好,焦棠和齊鐸則無所謂地應諾,兩個年紀小的一個賽一個的淡定。 恰好林西住的屋子有兩間小臥室,于是分配下來是,前半夜,焦棠和戚安住一間,劉遠志自己住一間,齊鐸與林西在客廳守夜。后半夜齊鐸與林西去休息,其余三人到客廳守夜。如此安排既能保證體力,也能保證戰斗力,大家都沒意見。 剛步入晚上6點多鐘,任誰都還沒睡意。幾人又湊到桌前,打算將摳搜的線索捋一遍,這時手機來信息了。明亮的屏幕彈出一條短信,幾人前后點開,剎那,桌上莫名多出一個雪白信封。 戚安眼明手快地抓起信封,興奮道:“只有一個?!?/br> 顯然這次是團隊通關模式。 她翻過信封,火紅的封漆上面刻有熟悉的“斑斕條紋”圖案,不等她動手去拆開,條紋燃起火焰,火漆漸漸消融。等火焰淡去,她從中摸出干凈的金色紙張——這便是定奪生死的答題卷。 隨意用尖銳的物體在紙上寫上兇手的名字,哪怕是刀尖,紙張也絲毫不會破損,寫下的名字會漸漸浮現在紙張上,開始是黑色,若答案正確則慢慢變成灰色,若答案錯誤則轉為紅色。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愿意提前交卷。 戚安小心地將紙張塞回去,問:“放誰那里?” 這是一個非常要命的問題。如果玩家之間不團結,爭搶信封往往會發展成一出慘劇,即便團結的聯盟也會經常會因為這個產生矛盾。 “抓鬮吧?!边@幾乎是所有追求和平的團隊會做的最佳選擇。 劉遠志摸出一副撲克牌,打亂,擺到桌上:“最大的人拿信封?!?/br> 為求公平,林西又洗了一次牌,齊鐸確定牌后面沒有可疑的記號,五人才伸手摸出一張,同時亮出來。 結果讓人瞠目結舌。 焦棠錯愕地盯著信封,她不是怕承擔責任,她是怕自己不懂規則坑死隊友…… 看著結果,其他四人難受地別過臉。默念一句,這該死的公平! 得知是一個信封,大家瞬間有了抱團取暖的饑渴想法,開始對案件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過說來說去,依然繞不開“莫國志”這個點。 在一片討論聲中,焦棠突然擲出一個想法。 “假設兇手莫國志,他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宿舍樓里,又在別人注意不到的情況下離開的呢?” 討論聲戛然而止。 “是工服嗎?”焦棠出聲,“晾在走道里的工作服成為他掩飾身份的道具?” 齊鐸:“依照李雁的形容,莫國志比白昭迎高,如果要混入宿舍,只有可能穿著男士的工服。穿著工服的男人,一般情況下會被當作不太熟悉的熟人看待,所以你這種猜測有一定參考性?!?/br> 是嗎?每個人心底不禁浮出另一縷疑問——莫國志是激情殺人,還是有組織殺人呢?若是激情殺人又怎么會帶上菜刀、穿著工服?若是有組織殺人,為什么不選更隱蔽的地點和時間段呢? 但焦棠又立刻自己打破自己的論斷,說:“從縊殺到砍殺,過程只花20分鐘,兇手既可能是強壯女性,也可能是男性,但說是外人莫國志又有點牽強,他必須多次踩點,多次模擬,才能對樓道下工后情況了如指掌,做到即使混入人群,也能確定不被認出來,還能順利逃過工友和門衛的眼睛?;蛘摺?/br> 她忽然轉換話頭,說:“白昭迎有另外的追求者,或者交往者呢?” 劉遠志拍大腿:“也對。莫國志就是一個符號,真實的兇手就藏匿在樓里?!?/br> 戚安嘆氣,將頭埋之雙臂間,咕噥:“莫國志也好,其他男人也好,出來一個吧,這樣猜下去只有死路一條?!?/br> 唉!不知誰低聲哀嘆一句,討論陷入僵局。 “你們聽見了嗎?”戚安從手臂間霍然彈起身子,她臉色刷白,側耳凝聽。 劉遠志還在沉思,回過神,慌亂地左顧右盼:“什么?” “噓!”齊鐸豎起修長的食指,暗示大家別出聲。 片刻后,他陰森森道:“是哭聲?!?/br> 其他人驚恐地定在原地,仿佛也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從樓下傳來。 戚安花容失色地掐住劉遠志胳膊,盯著門外。那陣哭聲似乎循著樓梯,一層層往上過來。劉遠志已嚇出魂魄,渾然不覺手臂的疼痛。屋內溫度驟降,大家額頭卻沁出細密的冷汗。 此時,反應過來的焦棠才慢慢悠悠從背包中摸出一沓黃紙,一盒朱砂,一根纖長的狼毫筆,一一擺到桌上。 其他人眼角直跳,就差拎起她的脖子,抓著她胳膊調快動作,但一晃眼,剛才還優哉游哉的焦棠,手腕轉個圈,一道復雜的符已畫成。 哭聲已凄然爬至七樓,朝最后一間屋里飄蕩而來,屋里的人豎起耳朵,大氣不敢出,只覺得“那人”已停在了門外。 電光石火間,焦棠身形閃至門邊,啪嗒,將符貼至門上,順手熄滅屋內唯一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