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畫 第41節
在這七個小時內,熱帖將盡情發酵。 第50章 一閉一睜 朱茗的新貼子爆了, 一方面是大家發現畫手太太是個大美人。 朱茗這張臉偏淡顏系,看著很乖,rourou的臉又不符合現在的主流審美, 如果穿校服白t就容易泯然眾人,頂多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但是她的瀑布長發又彌補了這種淡感,格外吸睛,想當初陳盛就是被這一頭的好頭發吸引,多看了兩眼, 沒想到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直接放飛自我, 更是從內而外散發著一種野性難馴的感覺, 配上奢華的背景和與她同樣充滿藝術氣息的同伴們, 整個格調便指數型上升, 美得十分大氣。 陳盛接到眼鏡蛇的電話去看朱茗的賬號時,他原以為這個貼子火就是因為他女朋友太美了。 但是點開評論區, 才發現事情并不那么簡單,和朱茗合影的這些人,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藝術領域極負盛譽的大牛。尤其是一位白袍老人,是享譽世界的藝術評論家。 熱評第一是:【天啊, 這是埃及藝術展博會嗎?up主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被邀請參加這個?】 * 這是陳盛第一天到家里的公司坐班,這身淺色西裝穿得他還挺不舒服的。 不過他并不是第一天接觸公司業務。因為對家里的賺錢模式不了解的話, 他會有一種不安感,他天然認為自己是這個家創造財富的一份子,所以總會從包括他爸在內的各種渠道獲取商業信息。再加上天生腦瓜比較靈光,能進行一些合乎邏輯的推斷, 所以才能經常給林禹成一些指導——雖然那個犟種也未必聽。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得去結交豪門子弟,這從來就不是友情, 不是人情世故,而是工作。 但是這次接到眼鏡蛇的電話,聽那邊火急火燎的讓他聯系朱茗刪置頂時,他很明確地感到一絲絲厭煩。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因為他將這種不加思考的情緒化視作愚蠢,只要稍微帶點理智,就會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利益最大才是真。 不過他還是習慣性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佘哥,我再試著聯系一下。不過埃及現在還是夜里,聯不聯系得上不能保證?!?/br> “聯系不上就直接飛過去找人!這個詞條我現在壓都壓不下去,我爸已經催了我三次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好看!” 陳盛看了眼時間:“飛過去得十個小時,還不如等埃及天亮來得實……” 一個“際”字還沒說出來,那邊電話就已經掛了。 陳盛左手拿著手機,右手五個指頭彈琴一樣敲了幾遍桌面,想了想,先給朱茗打去電話。 果不其然沒打通。 于是一轉彎又打給林禹成。 他還沒說話,林禹成就已經開口道:“在壓了?!?/br> “壓什么?” “你說壓什么,壓眼鏡蛇雇來攻擊茗茗的水軍?!?/br> * 是真的,“我姓佘你沒資格”的詞條緊跟著著朱茗的賬號昵稱詞條,在熱搜榜上不斷上升,眼瞅著都快趕上眼鏡蛇霸路視頻剛出來時的熱度了。 任何一個參加展博會的教授、老藝術家發出活動相關的照片,都不至于會有這樣的熱度,因為他們在那里出現理所當然。但是朱茗的這組照片要素過于齊全——年輕、美女、奢華、名人云集、號子有一定的粉絲基礎。 而且朱茗這些日子里有在不斷上傳作品,她的水平也很透明,于是下面的評論就出現了—— 【這個水平能受邀參加這個級別的展會?說她沒后臺誰信?】 【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啊,人家自己家的資源不給女兒用給誰用?也不需要這樣講話吧?】 【沒準真是靠實力呢,她的作品進步非??臁绻媸撬约寒嫷牡脑??!?/br> 【藝術界什么時候不看作品好壞,看進步速度了?進步快就能參加?】 【原來她就是畫我頭像的太太!用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太太人美心善!】 這些不管好話壞話好歹還算正常,是爆火帶來的代價。但是有些不堪入目的評論,顯然就是收了錢的,有組織的—— 【這人是我同學,老學術妲己了,學校里人都知道?!?/br> 【去年就被拍到跟在那白袍老頭身邊了,兩人各取所需嘛。還諷刺佘氏蹭熱度,狗咬狗罷了,大家散了吧?!?/br>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搶普通人家名額參加這場展,還敢這么高調。讓她火吧,她該火了?!?/br> 林禹成一路看過去氣得發抖,直接提交了網上立案申請,截圖打碼后在幾個高贊下面評論:【已告?!?/br> 沒一會兒幾個高贊就刪評了。 陳盛跟他的通話還連著,因為是玻璃隔間也不怕別人聽到,放辦公桌上開著外放:“行啊兄弟,那‘強?!悄銌??你是把公關部門用起來了嗎?” “沒,為了私事動公司資源不太好?!绷钟沓烧f,“我個人名義告的?!?/br> “治標不治本。你越壓那邊越急,最后眼鏡蛇應該會舉報封號?!?/br> “那怎么辦?由著他們這樣造茗茗的謠?”林禹成火急火燎的,說話也沖,同時拿另一部手機給朱茗打著電話。 因為朱茗已經出現了比那幅畫熱度更高的貼子,她完全可以把這組照片設為置頂了,只要置頂一換這事兒能小一半。 可關鍵是她沒醒啊。 又是一通電話沒打通,林禹成愁得揉亂了眉毛。 相較之下,陳盛的聲音就冷靜得讓人有些吃驚:“哥們兒,我在想啊,如果眼鏡蛇這個熱度再持續往上飆,他那個佘氏分公司手上的單子肯定會不穩。你說,我們要不要趁機直接把他這部分生意直接撕過來啊?!?/br> 林禹成正被那些不斷被頂上來的黃謠氣炸,從這句話里沒捕捉到任何和朱茗相關的信息,就打算當廢話處理。 但是兩秒后腦子反應過來,陳盛這是已經從朱茗的事里抽出來了,他在說生意的事了。 林禹成一句“你女朋友被這么罵你怎么不急”都已經在嘴邊了,然后腦子一轉趕忙咽下,換了一句:“你不幫茗茗就算了,居然還想利用她?” “嘶——你怎么老把話說這么難聽呢?!标愂⒊獾?,“我不說了你治標不治本嗎?茗茗現在就是個小畫手,多大的能量能跟資本斗?現在距離埃及天亮還有三個小時,照這個事態,等這三個小時過去,就算她撤畫輿論也已經控制不住了。這個賬號被舉報是一定的事,它保不住的?!?/br> “那你想怎么著?” “我意思是茗茗的事兒暫且先放一放?,F在我們比起其他家有個優勢,是我們能提前知道后續的事件走向,左不過是茗茗的賬號被封,然后輿論反彈斥責佘家捂嘴,再往后估計還得鬧個幾天。既然如此,我們不如現在就開始撬眼鏡蛇的單子——就這幾天,你一半我一半,鏟干凈了眼鏡蛇資金鏈直接斷掉,相當于他爸交給他做的這塊兒就歸咱們兩家了?!?/br> 很陰,但十分合理。林禹成知道他說的對,可他過不了心里那關:“那茗茗怎么辦?” “戰術性舍棄?!标愂⒄f,“收拾收拾干正事吧哥,與其跟一幫收錢辦事的人在網上扯淡,不如先強大自身。沒地位沒話語權,拿什么保護茗茗?這把真要是辦成了,以后茗茗想做幾個賬號做幾個賬號,我花錢給她抬身價,我讓她在藝術圈橫著走?!?/br> 林禹成都不知道跟他說點話怎么這么費勁:“這是這么回事兒嗎?你覺得茗茗在乎的只是賬號?” “是不是都沒工夫管了——我難得激進一回,干不干你一句話,眼鏡蛇手底下的資源單靠陳家肯定吞不掉,只要你答應幫忙,我這邊就開始了?!?/br> 林禹成還真沒見過陳盛這樣,他的聲音聽起來太沉靜,就好像忍了這么多年就等這一下子:“……你爸同意嗎?” 陳盛說:“我昨晚覺得事態不好,跟我爸說了參與公司事務,今天剛好拿到內網賬號。只要我們先動手了,他不同意也來不及——那你爸能同意嗎?” “我做事不用我爸同意?!绷钟沓烧f著已經用另一部手機打了電話出去,“喂,李哥啊,對是我。最近你們公關部門忙嗎?哦,那個不著急,你手上的活兒先停一下,我這兒有個事兒需要交給你……” 好個“私事不能占用公司資源”。 陳盛腹誹著,手機也拿了起來:“喂,王老板您好。對,我想問一下您和佘氏正談的那個單子,有想過換個合作方嗎?因為現在網上情況您也知道,交給佘氏的話最終效果一定不會好,而且您并不是和佘老交易,是和他兒子,那結果就更不能保證了——我的意思是,您看今天下午您有沒有空,要不我們當面談談?”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于朱茗而言卻只是眼睛一閉一睜。 開羅的清晨在鬧鐘聲中到來,劉教授先起,厚重的窗簾一拉,眼睛都快瞎了。 這太陽大得跟中午似的。 朱茗也迷迷糊糊地把鬧鐘關掉,坐起來,一如往常地先刷手機提提神。 差點被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的數量嚇死。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完全不知道這倆人是怎么回事——他們明明知道開羅是夜里啊,怎么她一靜音就這么多電話,有什么事他們自己不能解決嗎? 這么想著,朱茗剛要回電話,卻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 她平時上傳畫作的那個軟件,每天早上起來都是99 的消息,今天卻沒有了。 她趕緊點進去看,然后驚呼出聲:“誒???” 劉教授邊梳頭發邊問:“怎么了?” 她呆呆道:“我號沒了?!?/br> 第51章 誰的人生 不過朱茗現在沒空管號的事, 她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林禹成和陳盛發過來的消息,捋清楚是那個眼鏡蛇搞鬼,然后趕緊梳妝打扮、吃了早餐, 便陪同劉教授去展博會現場。 展博會所在畫廊就在“宮殿”附近,劉教授和其他相熟的藝術家們有說有笑就走了過去。朱茗跟在一旁,穿的是一件希臘風白裙,原本是溫柔掛,但自己搭的皮質腰封又讓整個裝束精神了很多, 與一雙皮質馬丁靴相得益彰。 昨晚剛認識的藝術家們看見她, 也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畫廊外觀是個不規則形建筑, 看著不高, 內部卻大得離譜, 雪白的場地中央放置著一顆巨大的人類心臟。不知使用了什么技術,那顆心在不斷地跳動, 而地上的指路標像樹根又像觸須,朱茗過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那模擬的是血管和神經末梢。 畫展的主題是“人生”, 隨便一掃眼便是令人拍案叫絕的佳作。有出生嬰兒與耄耋老人的對視,有潮濕的大雨也有明媚的盛夏, 有看一看能跟著會心一笑的,也有明顯能感覺到畫家快斷氣兒了的。 朱茗聽不懂教授他們說的英語,又實在不方便這時候跟林禹成打電話, 便先四下里看了看。她發現正如劉教授所說,在這里,服裝便把人進行了很好的區分——那些是搞藝術的,哪些是買畫的, 哪些是中間商,基本上一眼就看得出來。 好在沒等多久, 開幕式便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是位包著頭巾的姑娘,白袍老人也在,他們的聲音將人吸引至心臟處。緊接著,便像朱茗以前參觀過的畫展那樣,開始了冗長的主持人介紹、畫廊主致辭、嘉賓代表致辭、參展畫家代表發言。 劉教授不是畫家代表,只是在介紹過程中站出來沖大伙兒、沖攝像機揮了揮手,但看得出她對這些作品很感興趣,而且這應該也是一個她難得愿意跟身邊的人多交流交流的場合。 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這個時間不算長,但也著實不短。 緊接著便是白袍老人、嘉賓一起在畫廊內走動著,和參展畫家就畫作內涵進行交流。 即便聽不明白,朱茗也是想一起跟過去看看的,但是這時她注意到那顆大心臟旁邊的墻上,正展出著一幅她很感興趣的畫。 她兀自走了過去,果不其然是一幅裸身的男子像。 比起朱茗喜歡的類型,畫中的男人略顯纖瘦。他二十歲上下的樣子,不著寸縷地側臥在一只黑皮沙發上,眼中滿是戲弄挑逗。刺眼的陽光灑下來照在他身上,溫暖又圣潔。 即便不符合朱茗的審美,她也看得出這畫家畫工了得,在觀察下肢走向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快把下肢的畫法悟出來了。 然后她看向畫下的標識,想瞅瞅這是誰的人生…… 打擾了,劉教授的。 * 怪不得那畫里的窗子朱茗看著那么眼熟呢,在劉教授工作室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