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幽靜的房間。

    沒有一點聲響，沒有一點的動靜。

    月光不曾照入。

    就在這一片黑暗里，突然，走進一道皎潔身影。

    她捧著燭火，將燭火放在桌邊。

    明黃的燭火跳動著，將她側顏照亮。

    她沉默地，又端來一口碗。

    調羹在碗里不住攪拌，將濃稠發黑的湯藥攪涼。

    她就這么過了好一會兒，終于，視線落在留影球上。

    隔著歲月，可前面觀影的兩人，對上視線。

    她說：“花棲枝，你殺不死我?！?/br>
    說罷，將藥送入口中。

    一飲而盡。

    她將藥碗放至旁邊，而后，又說出第二句話。

    “我不會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會讓你如愿?！?/br>
    她端莊地坐在椅子上，燭火跳動，將她月白色的衣服照亮。

    嘴角慢慢滲出血來，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笑容卻一如往昔。

    她的視線變得悠遠，隨后，又緩緩凝聚。

    她似乎在回憶。

    連聲音，也變得向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

    她嘴角的血已經快含不住，將她月白色的衣服染紅。

    她卻依舊笑著，繼續念：“……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br>
    她眼底的光，終于暗淡。

    似嘆息、似懊悔。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第97章 全文完

    “月息死了?！被β氏乳_口, 打破了沉默。

    柏凝便點頭：“是?！?/br>
    “她還愛你?！被φf。

    “那又怎樣呢？”

    “你不會心有遺憾嗎？”花棲枝問。

    柏凝抬起頭，望著周邊白云，最后, 將手蓋在花棲枝的手上。

    “我從不為過去的事情所遺憾?！?/br>
    柏凝說。

    “為何？”

    “因為我問心無愧?！?/br>
    月息的感情如何，已經和柏凝無關。

    她在柏凝最愛她的時候, 親手殺死了柏凝。

    那現如今, 柏凝也無需對她的死亡心懷愧疚。

    她只是說：“因果輪回, 報應不爽?！?/br>
    “我以為, 你會為她傷心?！?/br>
    花棲枝輕聲說著。

    “可是我沒有?！卑啬f。

    “這是無情嗎？”

    “不?！?/br>
    柏凝望向花棲枝：“我只是知道, 該將感情放在誰的身上?！?/br>
    花棲枝聞言, 緩緩笑起來。

    “誰的身上？”

    “你好奇？”

    “嗯?！?/br>
    “這樣，你模仿一下那個場景，我就告訴你？”

    “什么場景？”

    “就是那個?！卑啬还锹? 從云層上面站起來, 居高臨下, 面容霸氣：“她, 是我的?！?/br>
    而后, 又化作期待。

    “就是你在金翅六翼鳥頭頂上說的那句話?！?/br>
    她期待地望著花棲枝：“你再來一次？”

    花棲枝尷尬地推開柏凝, “不要?！?/br>
    “就一次——”

    “不行?！?/br>
    “真的不行嗎？”

    “不行?！?/br>
    “真的真的真的不行嗎？”

    “不行?！?/br>
    “啊, 花棲枝你好小氣?！?/br>
    “說不行就不行?！?/br>
    “小氣鬼?！?/br>
    “怎么說都不行?！?/br>
    “那我來模仿, 你看著就行?！?/br>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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