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得花花綠綠地，緩緩轉頭，看見一身青衣的女子，從自己面前翩然而過。

    好似一陣風經過。

    他眼底有片刻的清明，不再傻笑著，而是呆呆地問身邊下人。

    “那是誰？”

    “這……”

    下人聞言，不知道是否該回答。

    “我知道、我認得她?！表n絳蟾卻先歡喜起來，興奮地說：“她是我的好朋友，和我義結金蘭的人，對不對？”

    下人點頭：“大少爺，是她?！?/br>
    “那她怎么不和我說話？”韓絳蟾面上流露出懵懂的神色。

    下人聞言，冷汗淙淙冒出；“這……”

    “是我讓她生氣了嗎？”

    “可能是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br>
    “哦?！?/br>
    下人見韓絳蟾逐漸可控，也就攙扶著他，將他扶進鴻晴閣的大門。

    “等她忙完了，會來找你的?！毕氯苏f。

    “真的嗎？”

    韓絳蟾問。

    “自然?！?/br>
    鴻晴閣的大門緩緩關上，將那花花綠綠、瘋瘋癲癲的身影，完全隱藏。

    -

    清源宗外，鎮山石旁。

    柏凝看著這新搞出來的石頭，有些詫異。

    “新造的？”

    “自然?！?/br>
    溫和的聲音響起，柏凝和花棲枝轉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衣、面目猙獰的男子，此時穿著掌門的灰質外袍，款款而來。

    柏凝見狀，略微驚訝。

    “你現如今，是清源宗掌門？”

    凌昭聞言，無奈地笑起來：“不不不、我不過是個執行掌門而已?！?/br>
    “那掌門是誰？”柏凝問。

    “就是他，只是他不愿意罷了?！?/br>
    韓歸眠的聲音從半空處傳來。

    柏凝抬起頭，只見得韓歸眠懶散坐在樹枝上，居高臨下。

    “你坐那么高干嘛？”柏凝覺得有點好笑。

    “高手，自然要坐得高一點?！表n歸眠說。

    “行了，你別高手了，快將羽梨交出來，鳴春澗里好幾個可還等著呢?！卑啬χf。

    “我還以為你們將她忘了呢?！?/br>
    說罷，韓歸眠，慢悠悠從袖袍里面，扯出一只灰撲撲的、羽毛掉了大半的鳥。

    它的鳥腿依舊被捆金繩綁著。

    現如今，韓歸眠淡定地，將其隨意往下扔。

    連同捆金繩的另一端，一起扔出手。

    柏凝見狀，手上用力，繩索就飛到她的掌心中。

    連同孱弱的羽梨一起。

    柏凝看著手中不住發抖的羽梨，心中詫異：“她看起來很虛弱？”

    “嗯?！?/br>
    韓歸眠淡定道：“她現如今神智已無，只是凡鳥?！?/br>
    “沒有之前的記憶了？”柏凝問。

    “當然，也可能是它無法修煉、說不出話來?！?/br>
    “好吧?！?/br>
    無論如何，將羽梨帶回去再說吧。

    柏凝將羽梨收起來，而后又望向凌昭：“韓歸眠剛才說，是你不愿意當掌門？”

    “是?！?/br>
    “為何？”柏凝笑起來：“莫不是覺得面容不適？”

    “前輩莫要打趣我?！?/br>
    凌昭含蓄尷尬地笑。

    柏凝倒是一本正經：“你若是覺得不合適的話，我可以為你搞來草藥，助你回府面容?！?/br>
    “不、不是這個原因?！绷枵岩姲啬斦?，立即出聲道：“只是我修為尚且不足，若是由我當掌門的話，只怕是難以服眾?！?/br>
    柏凝正欲點頭。

    韓歸眠先出聲：“別聽他胡說，這人看起來老實巴交，打人下手可厲害得很?！?/br>
    凌昭無奈：“只是要成為掌門，又尚且不足?！?/br>
    柏凝這才明白。

    凌昭是對自己實力的不自信。

    她想了想，認真道：“不然你稍后，和我們一起回鳴春澗。你便和凌木一起，去接受其他幾位前輩的特訓？”

    凌昭聞言，面露猶豫：“可是這……”

    柏凝：“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店?！?/br>
    凌昭立即點頭：“多謝前輩?！?/br>
    “好了，我們本次就是為了找羽梨，既然東西到手，現在就回去吧?！?/br>
    “等等——”

    凌昭突然叫住了柏凝。

    “怎么了？”

    柏凝回頭問。

    凌昭想了想，將一個留影球，交給柏凝。

    “這是清月長老，要求我給你的?！?/br>
    月息？

    柏凝眼睛瞇起來。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球，而是轉頭，望著花棲枝。

    只見得花棲枝微微點頭，這才將球接在手心之中，只是語氣有些疑惑。

    “什么時候的事？”

    “兩年前的端午節?！?/br>
    柏凝瞇起眼。

    那會兒，她似乎在和花棲枝看龍舟？

    她隨意點點頭，將之收起：“我知道了?！?/br>
    “現在不看嗎？”花棲枝的注意力，始終落在柏凝身上。

    柏凝清了清喉嚨，回鳴春澗再看。

    “哦?！?/br>
    “你和我一起?！?/br>
    “……哦?！?/br>
    -

    柏凝沒有欺騙花棲枝，在回到鳴春澗后，她將羽梨和凌昭一起，交給蒼龍之后，便和花棲枝一起，坐在云層之上，開始播放留影球。

    遠處，小黑和小白，依舊在玩那無聊的游戲。

    而留影球上面的影像，已經開始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