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還有我染這個頭發是心血來潮，不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如果一定要問誰派我來巡山的話，那只有我老板了，小旋風也要值班。

    另外，我不喜歡她，不要開階級玩笑?！?/br>
    柳墨臉上的揶揄之色起來，“嗯，好呢，知道了?！?/br>
    她等著慕與瀟把話說完，她心里明白，其實慕與瀟一直以來，說話都挺好玩的。

    她聽得這么仔細，慕與瀟更加確信，自己領悟了柳墨來這一趟的目的。

    決定先安撫，畢竟人家現在身份不一般，應該挺怕狂熱的粉絲。

    “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歡亂說話，我說到就會做到。我說來工作就是工作，說了就事論事也不會隨便破壞原則。

    你放心，我甚至不會加你多聯系方式，如果有需要，你加我同事的就好。

    我也不會因為知道你這邊的地址，這次結束以后就有事沒事來sao擾你，做你的私生飯。我有我的職業道德?！?/br>
    慕與瀟信誓旦旦，“工作順利結束以后，我們肯定毫無牽扯了。哪怕再談合作，也是我老板跟你的事情。我會有多遠走多遠，就跟之前一樣，離你的世界遠一點?！?/br>
    聽完，柳墨眼里的笑意全無，極不清晰地“嗯”了一聲。

    窗外雨停了。

    玻璃窗上的雨痕還在源源不斷，一道一道地將視野模糊。

    鎮子，山水，草木，墨色的云朵，如被潑了水的國畫，瀲滟朦朧。

    柳墨把玩著手里的手機。

    慕與瀟見她不光聽進去了，表情都正常多了——終于不再裝熟人、裝幽默來套自己話了。

    跟著放心許多。

    她又朝柳墨無害地笑了一下，自以為蠻禮貌的。

    “柳老師，我都說清楚了吧？”

    柳墨冷然起身，低眸，淡淡看她：“好像沒人提到這方面的事。瀟瀟，有個詞叫掩耳盜鈴?！?/br>
    “怎么會掩耳盜鈴。不是，我……我只是給你打預防針，怕你多想，誤會了就很麻煩?！?/br>
    “我多想什么，誤會什么，麻煩什么？”

    柳墨語氣不善。

    慕與瀟無措地靜了兩秒，很快，妥帖地接住她的情緒。

    “過去的事情，是我太幼稚太無聊了，心思不成熟，也不懂事。我后來自己想明白了，感謝你那個時候跟我說的話，特別好。

    所以，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們兩家關系，不好嘛，咱們走得近麻煩多。而且拋開是非恩怨，我是得喊你一聲姐呢，雖然我一直喊不出口?！?/br>
    她看柳墨神情越來越不太對，不知道是因為下雨天不舒服，還是自己哪兒沒說的讓她滿意。

    也站起來：“總之我知道，我們不給彼此添麻煩才是最好的狀態?！?/br>
    柳墨終于忍不住譏諷：“慕與瀟，你現在什么都知道，嘴皮子也比以前利索多了”

    “是這樣，都這么說?！?/br>
    慕與瀟不肯深究所謂的言外之意，權當她在夸自己，直接應下來。

    還不忘繼續勸慰：“所以你不用試探我了，我沒任何別的心思?！?/br>
    “我保證，你別怕啊?！?/br>
    “你讓我別怕？”柳墨氣笑了。

    “對的，雖然我不想真跟你做姐妹，你知道我媽煩這些莫名其妙的關系，咱們兩家就是在外婆那里偶爾逢場作戲。

    我個人而言，也不想跟你做朋友或者其他的，我知道會打擾到你，我現在也有我的生活了?！?/br>
    她語氣平和，但是篤定。

    柳墨似乎聽出言下之意，皺起眉頭，“你戀愛了？”

    第4章 多余

    有的話聲輕如羽。

    而覆在上面的思緒之重，又如山似海。

    “跟你沒關系”這樣的回答，慕與瀟自然說不出口。

    即便她已經感覺到，柳墨的問題讓她們的面對面變得奇怪，跌入一片走不出的霧林中。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借著一個動作，藏起諸多思緒，僅靦腆地笑了一下。

    笑容里有意帶了點苦澀，以遺憾的口吻：“前段時間剛分?！?/br>
    柳墨定定看著她，末了彎唇，將雙眸柔和下來。

    彷佛真是一位與她相交甚好的jiejie，跟她說起真心話。

    “感情的事，分分合合都正常，會有更適合你的人出現，別被過去的事影響?！?/br>
    “我知道?！?/br>
    “你跟我聊了這么多話，我很高興，也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好休息吧，瀟瀟?！?/br>
    “不，不能喊瀟瀟了，是慕大記者?！?/br>
    她又開了一句玩笑。

    但是沒人笑。

    因為慕與瀟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疲于應付，“好的，柳老師，回去休息吧?！?/br>
    柳墨走在門口，看眼時間，告訴她：“大概半個小時后，下樓吃晚飯?！?/br>
    她走后，慕與瀟陷入一陣失神，出了一口長氣，懶在并不舒服的椅子里。

    剛才雖然還是措手不及，但不算臨場發揮。

    她事先打過草稿，從知道要與柳墨一起工作，她就想好這些說辭了。

    她是真心實意說那些話，但愿有效果，只要柳墨能信，不反感她的存在就好。

    她一門心思想著工作，早點推進早點收工。

    如果不跟柳墨保持和平，這活可難干了，還要連累韋安如，她多自責。

    她把電話回撥過去，問她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