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唔——”蕭旻珠眼皮顫了顫。 青竹將簾子掛在床邊的掛鉤上, 明亮的光線一下子打進來。 好困啊。 腦子里昨夜里混亂的畫面突然閃過,她猛一睜開眼,看向旁邊, 好在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蕭旻珠這才放下了心,從床上坐起來, 順便伸了個懶腰。 青竹在給她選今日要穿的衣裳, 一邊絮絮叨叨:“那些個太守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蜂窩地都選了今日來拜訪,女郎今天穿這件梅紅織錦的吧, 顯精神?!?/br> 蕭旻珠晃了晃頭, “都行?!?/br> “咦,女郎昨夜沒休息好嗎, 眼下怎么有點烏青?!鼻嘀袢×艘律? 服侍她梳妝的時候, 瞧見了蕭旻珠的黑眼圈好奇地問。 蕭旻珠面容正經地道:“前半夜有點失眠, 沒睡好?!?/br> 青竹倒沒再問什么,只給她多敷了一層薄粉,遮住了那兩團烏黑。 應付完青竹這邊,還不待蕭旻珠松口氣,白桃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女郎, 奴記得前日奴明明鋪的是一床云煙色的床單,怎么變成了緗色, 之前的弄臟了嗎,那料子染了污跡不好洗,奴還是盡快拿到浣衣房去吧?!?/br> 干了壞事需要哄騙他人才能遮掩過去帶來的刺激感讓蕭旻珠頓時心跳加速。 蕭旻珠嘴角克制不住的抽了抽,但還是神色認真地狡辯道:“白桃你記錯了,我這兩日都是睡的緗色這套?!?/br> 白桃比較好糊弄,蕭旻珠說什么,她便相信了,只認為是自己記混了。 蕭旻珠偷偷舒了口氣,昨日她的工作量顯然是不輕,現在手腕還酸酸痛痛的。 她想起昨晚結束后,她讓魏蛟天亮之前離開。 兩人是合法夫妻,還要搞得這么小心翼翼,像是偷/情一般,魏蛟明顯不太高興,嘟囔著道:“這明明也是我的房間,為什么要弄得像見不得人一樣?” “那君侯為何前幾日不回來,現在又大半夜地不聲不響地跑回來?!?/br> 蕭旻珠只用了這么一句話,就讓對方徹底閉上了嘴。 至少也得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吧,他這么不聲不響地突然出現在房間里,總感覺怪怪的。 等蕭旻珠去凈房洗完手,魏蛟宛若小媳婦一樣,垂著頭將自己弄臟的被單換下來。 蕭旻珠還叮囑他,走之前記得將被單拿去處理了,她可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昨晚房間里發生了什么。 話說,魏蛟會怎么做呢,蕭旻珠突然有些好奇。 —— 魏蛟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還是昏蒙蒙的,他的目光從木質窗欞落到了一旁安安靜靜熟睡的蕭旻珠身上,昨個兒兩人耽誤到深夜,她睡得很沉,眉宇間透著一股恬靜。 想到昨晚,她一邊動作,一邊湊近他熟透了的耳朵問,還需要多久才能好,魏蛟突然身體里又有了藥效未除的燥熱感。 女子長發凌亂的散落在枕邊,有一縷不小心給他壓住了,魏蛟動作放緩,輕輕抽出來。 昨晚的事,太過突然,明明他前一天還在想該如何與蕭旻珠破冰,第二天就衣衫不整地躺到了床上祈求她能夠對自己為所欲為,還對她說出了求那個字。 魏蛟窘迫地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房間內供給他呼吸的空氣也變得稀薄了不少。 從今以后,他該怎么面對蕭旻珠。 原本他娶蕭旻珠是想小小地實現自己的報復欲,誰讓她之前那樣對他,魏蛟一直都是個記仇的家伙,心針眼大,無論誰得罪了他,當時不報怨后面都會尋麻煩,但現在他在干什么,魏蛟眼睜睜地見自己越陷越深,偶爾清醒一把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隔幾日又返本還源。 魏蛟現在腦子里一團漿糊,根本思考不出來這個問題。 在今晨的第一縷曙光照亮窗紙之前,魏蛟踩著暗色悄悄離開了鹿苑。 回到房間,魏蛟看著地上那團他弄臟了的被單犯了難,想來想去,最后做賊心虛地丟進了他平時焚燒作廢公文的銅盆里,用火折子引燃。 慢慢吞噬布料的火苗在某一瞬間大漲,房間里頓時火光沖天,燒焦的味道并不好聞,魏蛟連連扇鼻后退。 魏蛟的貼身小廝也確實盡職盡責,在這個尋常的清晨,他本應該去服侍他的主子魏蛟早起梳洗,正當他打著哈切慢悠悠地走來時,卻猛然間瞧見院子里的窗戶都被印成了紅霞色,還有裊裊灰煙從縫隙里鉆出。 他大睜了眼。 著火了! 雖然魏蛟平時又兇又難伺候,但好歹算一個合格的主子,從未虐待過下屬。 沖著一點,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好在后院就有一口水井,他一邊大聲呼喊著,同時手腳麻利地打了桶水上來,沖進房間,大喊道:“君侯,著火了,快跑?!?/br> 他眼睛大致瞥了眼火源的位置,木桶里的水就這么迅速的潑了過去。 滋啦—— 火很快熄滅。 濃煙過后,他瞧見了君侯就蹲在濕噠噠的銅盆旁邊,身上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此時面色難看得要命。 手一松,木桶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