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此話與表兄說的一樣,他也叫我別亂走動,這些天悶在屋子里,我都快無聊死了?!苯劶偸种咐p繞著手帕,在楚漣月身邊坐下。 看出少女滿懷心事,楚漣月豎起八卦的耳朵,瞇眼笑道:“有什么難處?說來我聽聽?!?/br> 姜聞紓低著頭,耳根紅透:“我、我好像有點喜歡沈澈了,這幾日見不著他,心里堵得慌?!?/br> 楚漣月:“……”思緒有點亂,她記得自己教給姜聞紓的辦法,是用來報復討厭鬼的,不是用來報恩的吧? 也就是說,她陰差陽錯讓太子的未婚妻喜歡上別人?還真是要命??! 她試圖挽回局面,絞盡腦汁回想話本里的說辭:“心動這種事其實很平常的,男女之間或許見一面就會心動,這與真正的心悅是不一樣的。想想看,先前你還想嫁給柳大人,現在因為一個吻,對沈澈有好感屬實正常,說不定太子人中龍鳳,你見過會更喜歡呢?至于對沈澈的感覺,可以先放一放?!?/br> 姜聞紓認真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悵然感,“就算理清對沈澈的感覺又能怎樣呢?拒絕與太子成親就是抗旨不遵。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當個縱橫江湖的女捕快,刀光劍影、快意恩仇,人生該有多暢快?!?/br> 楚漣月噎住,果然是閨秀小姐,一點也不了解江湖,她當捕快純粹是為了那點微薄的月俸,就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到哪不是挨揍的份兒? 不過嘛,在婚事方面,爹爹和兄長從不會強迫她嫁給誰,還能在這世間挑個自己心儀的郎君。 “人各有命,還是得謝謝你,這幾日照顧我應該很辛苦吧?” 姜聞紓撅嘴:“反正都是侍女在做,我不過是吩咐幾句?!?/br> 楚漣月笑了笑,想要起床活動下筋骨,掃了眼營帳,到處都找不到她的鞋。 姜聞紓見她滿屋翻找,好奇問:“你在找什么?” “我鞋找不到了?!?/br> “那個啊,我嫌太臟讓冬清扔掉了,送你雙新的吧?!?/br> 楚漣月目露精光:“那多不好意思,收了你的衣裳,又收你的鞋?!?/br> 姜聞紓揮揮手:“一雙鞋而已,什么衣裳?我沒送過你衣裳?!?/br> “那我身上穿的這件衣裳是誰的?” “我也不知道,表兄喊我來時,你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裳,臟的那套就擺在桌上,我讓侍女扔掉了?!?/br> 心涼一截,楚漣月弱弱問了聲:“那擦藥呢?” 姜聞紓繼續搖頭。 楚漣月不再吭聲,悄悄攥緊拳頭,從來都只有她吃別人豆腐的份兒,如今倒教人占盡便宜,真是被鷹啄了眼,她看錯人了! 可惡,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得想個法子把便宜討回來。 另一邊,經過徹夜的審訊,柳時絮與沈澈從細作口中撬出些有用的消息。 楊校尉扛不住刑,招供了伙房里的切菜哥劉安,正是那夜偷襲沈澈,并縱火試圖燒毀牧羊圖的人。 沈澈瞪紅眼,揪著劉安頭發問:“那么,我兄長也是你殺的?” 劉安吐了一嘴血,“老子壓根就不認識你兄長?!?/br> 沈澈不肯松手:“我兄長沈青辭,死時胸口上的傷,與你留在我肩上的傷一模一樣,不是你又會是誰?” “老子沒做過的事,休想推老子身上?!?/br> “阿澈住手?!绷鴷r絮喊住情緒失控的沈澈,冷眸看向劉安,“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學的?” 劉安閉緊嘴,擺出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柳時絮理了理手中的文書:“劉安,鄞州清縣人氏,世代以屠夫為業,五年前入伍霍家軍,家中還有雙親以及年幼的弟妹,但從前年開始,你便不再往家里寄軍餉和報平安的書信?!?/br> “不僅僅是你,還有好些個細作也是如此,包括一個月前死了的團練使吳成。明明是賀朝人,卻甘愿替西越人辦事,我已派人前往清縣調查你的家人,不日便能得到消息。但我想,你的雙親和弟妹已經不在清縣,而是被人脅迫了,是么?” 劉安仍不說話,但內心的焦慮與不安卻掛在臉上。 沈澈冷哼一聲:“你以為什么都不說,你的家人便能平安無事?等你死后,他們對西越人而言,就成了麻煩與累贅,只會被秘密地處決掉?!?/br> 劉安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滿是絕望:“老子要是招了,爹娘與貴兒、巧兒他們,現在便會被那幫人折磨死?!?/br> 橫豎都是死,自己扛得越久,家人便能多活一陣子。 柳時絮:“并非只能選擇死,你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就看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們?!?/br> 劉安愣?。骸笆裁匆馑??” “告訴我有關牧羊圖的事以及聯絡你的人,將他們一網打盡,才能解救你的家人?!?/br> 劉安沉默半晌,說需要點時間考慮,審訊的事暫且告一段落,柳時絮與沈澈自地牢里出來,謝黎迎上來回稟道: “公子,剛才表小姐身邊的侍女過來傳話,說楚jiejie已經醒了,她想見你一面?!?/br> 沈澈看向柳時絮,詢問他的意見:“要不然柳四哥先去見那小捕快,將軍那邊我去回稟便可?!?/br> 柳時絮搖頭,吩咐謝黎道:“不必見,順便轉告她,楚梧已經無罪釋放,讓她早些回衙門當差,否則就扣兩個月的俸祿以示懲戒?!?/br> 沈澈有點意外,“扣這么狠?我還以為,柳四哥會讓小捕快留下跟我們繼續查案,畢竟這回她也出了不少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