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丁的眉頭越皺越緊,耳中能很清楚地聽聞暴雨的嘩啦聲,但是隱約的馬蹄聲卻是越來越響。 并不是錯覺。 他猛然驚醒。 下一刻,爆出的鮮血穿過那沉重的雨幕飛濺到那丁的臉上,那丁的鼻間只能聞見濃郁的鐵銹一般的血腥味。 方才還回應那丁話的士兵軀體頹然倒下。 乍然而現的兵刃突破了層層雨幕,急促的馬蹄聲在此刻戛然而止,戰馬有力的前肢騰空而起,手拽韁繩的身影此刻在被那丁所看清。 青年的身影隱沒在雨幕之中,手中兵刃緊握,居高臨下。 暗藍的雙眸在雨夜中似乎閃爍著微光,如同狼一般捕捉著任何名為西麥爾的獵物。 直到——對上了那藏在斗篷之下的紅眸。 謝爾登的聲音沉靜而平穩,仿佛聽不見語中的恨意。 “那丁·潘西?!?/br>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40章 幕后的敵人 鋪天蓋地而來的夜雨逐漸變得稀疏,眾人的視線所及之處也自然地更廣闊了。 巴威雅之城城內的巷道中,巴威雅人分散成各個分隊,每人都手持長劍,藏匿于黑暗之中,一言不發地去看巷外的動靜。 西麥爾人自認為攻破了巴威雅的城門,接下來迎接著他們的就是此次戰爭的勝利,還沉浸在能為怒神獻上鮮血的喜悅之中。 腳步聲大大咧咧,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動靜。 就是這樣狂妄自大的心態之下。 在城內各地,從黑暗中突兀刺出的一根根長矛奪去了零散游蕩在城內的西麥爾人的性命。 在等擊殺一個西麥爾人之后,其余的西麥爾人聞訊趕去,卻只能看見空蕩蕩的黑暗巷子,而巴威雅人早就不翼而飛了。 每一個巴威雅人猶如鬼魅一般閃出閃入,眼中如出一轍地閃爍著凜然的光。 巴威雅之城的城門是頑固的,為什么要舍棄城門轉而在城內進行游擊戰呢。 他們心中存有疑惑,但是他們絕對不會質疑由謝爾登等人作出的決定。 阿斯佩爾同樣藏身在巷道之中,手執長矛,神色毅然。 但是,他的心中深知—— 將巴威雅的城門大開,進行城內游擊戰這樣一件事,是無法打破西麥爾的。 巴威雅人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將大批西麥爾軍的目光吸引到巴威雅城內。 從而,給謝爾登足夠的發揮空間。 只有謝爾登將那丁的首級與折斷的軍旗擺在西麥爾的面前,他們才會從癡迷的信仰中脫離,在面對絕望的事實之下,徹底潰敗。 可以說阿斯佩爾所做的,是將巴威雅之城整座城的性命都賭在了謝爾登的身上。 謝爾登,是可以做到的。 阿斯佩爾這樣堅信。 突然地,阿斯佩爾的腰腹間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將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下意識地捂上自己的腹間,藏在胸腔中的心臟卻急劇地跳動不止。 阿斯佩爾抬眸望去,淺灰的眼眸望向北面,那巴威雅之城城外的天空。 口中泄出幾聲痛苦的低喃:“兄長……” * 暴雨的嘩啦聲沖掉了所有的聲音,謝爾登縱馬奔馳,手中的長矛因為在不斷的斬擊之中發鈍,從而被他丟棄。 換上了仍舊寒光凜凜的利劍,眼眸猶如深海般深邃。 “鐺!” 兵刃相擊,發出驚響,在暴雨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但,西麥爾的軍旗之旁,所有的士兵都變作了冰涼的尸體倒在地上,只剩下那有著深紅長發的健壯青年。 那丁身上被濺上的血跡在下一瞬就被狂打而下的雨水沖洗干凈,在他意識到不對勁時就已經將腰間長劍迅然出鞘。 此刻,面對著從馬上擊下的攻擊也堪堪抵擋。 斗篷上的兜帽被攻擊夾帶而來的氣浪猛地掀飛,不一會兒,他整個人也被下打的雨水所淋濕,頭發粘在臉上。 更加把他額間的圓形刀痕顯露而出。 “沒想到,你居然有膽量出現在這里?!蹦嵌】谥惺沁@么說的,但是眼中卻是一點意外都沒有。 他可不相信巴威雅城破謝爾登會坐手旁觀。 身下戰馬經過連夜的奔襲,體力已經大不如前,強硬繼續下去,只不過是徒然使自己陷入弱勢。 謝爾登干脆駕馬后退,雖然馬匹在后退,整個人卻是飛身而下,疾然旋轉了大半圈的弧度,利用腰部旋轉帶來的巨大沖力再次向那丁橫劈而去。 “砰!” 那丁抬劍格擋,同時被這一挾帶巨力的攻擊擊得一沉,腳底在泥濘的草地上下陷入輕微的深度。 謝爾登緊抿雙唇,暗藍的目色似乎淬入了劍刃的鋒芒。見一擊不中,便又退后一步,腳下一蹬,瞬間的功夫便閃身到了那丁的背后。 手中長劍直指那丁的首級。 那丁能聽見揮向腦后的嗤嗤的破空聲,心中遽然一沉,抬劍去擋已經來不及了。 陷入泥中的腳步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滑。 下一刻,整個身體斜飛出去,左手撐在地上,再次轉眸間,那丁便身處此次攻擊的不遠處,單膝跪地。 只見那長揮而出的劍鋒之下,黑色的斗篷被撕裂落地,以及,那飄逸而下的深紅長發。 見揮了個空,謝爾登也不遲鈍,只是一個劍花就將劍上纏繞著的紅發盡數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