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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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城。 華佗在看見楚楚的信之后,不由和張作抱怨:“瞧瞧這小女娘說的什么,我還以為她腦子還是個聰明的,還知道送兩瓶自己的血來,沒想到信上卻說讓我拿她的血來研究研究,能不能制出壓制蠱毒的藥來?!?/br> 張作道:“那你許是不知道,那小橋乃是與我一樣,乃是擅易之人,她哪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噸噸喝著烈酒,臉上潮紅,用一副過來人的神情笑言道:“不管小橋說了什么,但是這雙方的藥引,不也是都送到你這了?!?/br> 華佗聞言,也笑了:“這倒是?!?/br> 隨后他不由感嘆了一句:“這輩的年輕人,心思倒是復雜?!?/br> 于是便讓送信來的人在項城小住幾日,便將藥制好之后,又讓人送了回去。 興平元年的初冬,壽春早早的就下了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作為嶺南人,每次下雪楚楚都很激動,即便是寒冬臘月的,也忍不住跑去外面堆雪人。 只是有一個不太妙的消息傳來,因為楚楚已經及笄,袁夫人便開始準備給她物色郎婿。 正是梅花綻放的季節,袁夫人便讓楚楚從莊子上回橋府,準備參加她舅母馮夫人辦的梅花宴。 楚楚頓時嚇了一跳,便以帶兵剿匪為借口,大冬天的帶了百來人出了壽春縣。 她想了想,帶兵一路跑到了涇縣。 在涇縣,果然遇到了孫策。 第66章 孫策受傷 彼時天正下著大雪,前面看不清路,楚楚讓眾人原地修整,卻見到一個黑影緩緩移來。 楚楚站著沒動,心情竟然奇異的平靜。 少年郎君穿著黑衣,素白腰帶將勁腰勾勒而出,北風呼嘯,將他的發和衣裳吹得獵獵作響。 楚楚走近他時還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她皺了皺鼻子,緊張關切地詢問:“這么重的血腥味,阿策兄長,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孫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眉眼含笑:“你怎么在這兒?” 楚楚也沒有回答,直接上手去摸,卻在腹部摸到了一絲溫熱,她正要看便聽見對方一聲悶哼。 孫策便摟著她,將整個人的重量放到了她身上,他道:“在涇縣中了埋伏,不小心受點了傷?!?/br> 楚楚看著手上的血,竟然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哆嗦,她趕緊道:“我叫人來給你包扎?!?/br> 她要走,對方卻死死將她抱住,道:“如果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放干我的血給你制藥,好不好?” 楚楚又急又氣:“你胡說什么!” 孫策眷戀的在他脖間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輕笑一聲:“我說真的?!?/br> 楚楚便不理他了,轉頭吩咐人扎營,點燃火堆,去燒一些熱水。 吩咐完她才對著孫策沒好氣道:“要是你快要死了,我就不讓你保管雄蠱了?!?/br> 孫策悶笑:“那得你自己取回去?!?/br> 現在蠱蟲在他體內,取回去那可是要同房有夫妻之實才行。 見孫策這個時候還不忘取笑她,又羞又氣又緊張又擔憂,最后都化作了一聲嘆氣:“你能不能正經點?!?/br> 孫策淡淡的“嗯”了一聲,卻將楚楚裹得更緊。 風雪越加的大了,見到士兵已經扎好了帳子,楚楚攙扶著孫策走了進去,并將火盆拿了進去。 帳子阻擋了風雪,里面又放有火盆,也就沒有那么冷了。 楚楚讓孫策靠在一旁,就要去解他的腰帶,手卻被對方抓住了。 他無奈道:“哪有未婚女娘去扯郎君腰帶的?!?/br> 聞言,楚楚看著孫策,沒好氣道:“那你剛剛又不要其他人給你包扎?” 孫策便悶笑道:“你別看我流了很多血,其實并沒有傷到要害,現在還死不了?!?/br> 見她不信,他又軟了語氣:“剛剛就是嚇唬你的,真死不了?!?/br> 帳子的熱氣更甚,楚楚沒吭聲,直接扯了孫策的腰帶扒了衣裳,便見到他的腰上被刺了半尺的口子。 傷口處的血大部分已經凝固,還有部分似因被扯到了傷口而溢出一絲血,傷口處被潦草的上了藥,卻沒有包扎。 她松了一口氣,趕緊用熱水給他清理傷口邊緣,然后拿了布條對著傷口包扎。 孫策便靜靜的看著楚楚,沒說話。 帳子里沒了聲音,安靜了下來。 外面是風雪聲,帳內是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兩人因靠得極進,呼吸也在交纏著,身體好像也被炭火熏得熱了起來。 孫策摸摸她的臉,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這么冷的天你怎么會在這?” 楚楚撇嘴道:“我會掐算啊,算出你有危險,特意來尋你的?!?/br> 這話半真半假,她上次與孫策離別前,聽到孫策提及要去尋丹陽太守便放在了心上,擔憂他會如歷史上那般在涇縣撞到賊寇而遭遇危險。 加上袁夫人要商議她的婚事,于是楚楚就帶兵來到涇縣。 她不知道孫策到底有沒有如歷史上記載的那般被圍困,而九死一生,只能在涇縣前往壽春的路上守著。 興平元年已經到了尾巴,若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便也會就是這個月的事情。即便沒見到孫策也沒關系,她就出門轉轉,再回壽春便是了。 楚楚在這里呆了數日,沒想到真的撞見了對方。 而孫策所謂的九死一生也只是受了些輕傷,倒是顯得她白擔心了。 此時孫策聞言笑道:“你這鬼話連篇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楚楚哼哼道:“說實話你又不信?!?/br> 孫策便笑道:“好,信你?!?/br> 他看著楚楚,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便將人摟在了懷中,將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道:“讓我抱抱你?!?/br> 帳內炭火霹靂啪啦的燃燒,楚楚整個人埋進了孫策的懷中,她好半天沒說話,然后仰頭看孫策,瞇眼提醒道:“阿策兄長,孤男寡女這樣抱在一塊,是不是不妥?” 孫策悶笑道:“我身上冷,抱著你取暖?!?/br> 楚楚道:“我又不是暖爐?!?/br> 不過現在她得知孫策真的只是受了輕傷,心里的擔憂便已經放了下來,因此說話時眉眼彎彎,面上笑魘如花。 孫策見狀心臟好像被撓了一下,從而產生了一道令他自己都唾棄的邪念。 他想將面前的少女焊死在懷中,想聽她吟嚀,想被她糾纏,想將她搓扁捏圓,然后親親她的總是愛胡言亂語鬼話連篇的小嘴。 那是男人對女人最為原始的念想,而他只想要她。 只可惜面前的小女娘假裝不解風情,明明最開始在他懷中安靜待著,乖巧得很,只是沒一會兒她便抬起頭,伸手推了推他。 她說:“你身上都是血腥,我喘不過氣了,我還是讓人去拿套干凈的衣裳給你換?!?/br> 孫策閉了閉眼睛,這才壓制住那股歇斯底里的欲望,呼出一口氣后將她松開,頷首:“去吧?!?/br> 一夜無話。 翌日。 風雪已經停了,楚楚穿著一抹火紅的衣裳,在雪地里堆了幾只小兔子。 她手巧,雪地上的白兔就好像是真的一樣,簡直活靈活現的。 孫策走出帳子,見到她捧著雪團捏成球,按在另一個雪團上,然后用樹枝去雕刻兔腿。 他見到她手指被凍得通紅,便上前將楚楚提起,然后握住了楚楚冰冰涼涼的小手,并將手心灼熱的溫度傳遞給她。 孫策挑眉:“手這么冷,你沒感覺的嗎?” 楚楚感覺到他掌心guntang,指尖瞬間被燙麻了。 她挑眉道:“那你就不知道了,這點冰寒還沒有上次蠱蟲入體時冷?!?/br> 孫策不可置否。 而楚楚說完趕緊抽回手,蹲下在地上抓了把雪,快速的將雪塞進了孫策的衣領之中。 做了壞事的楚楚正要跑,就被攔腰抱住了,整個人撞到了對方懷中。 她想推,卻推不動。 孫策面上一白,微微悶聲一聲。 楚楚立即便不掙扎了,馬上關心道:“阿策兄長,我剛才是不是撞到你的傷口上了?我不是故意的,傷口不會裂開吧,要不要我再給你看看?!?/br> 見她臉上緊張的樣子,孫策故意氣道:“剛剛把雪塞我衣領里的時候,就沒想到我還是傷患嗎?” 楚楚趕緊認慫:“錯了錯了?!?/br> 孫策見她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還是老樣子,便是故意生氣的神態也做不出來了:“好了,外面冷,先回帳子里?!?/br> 楚楚有些猶豫。 見狀,孫策道:“跟你說件正事?!?/br> 楚楚聞言,便乖乖的和他進去了。 帳中還燃了炭火,暖烘烘的,她怕一氧化氮中毒,便將帳子打開了一個口。 兩人相對而坐,孫策見楚楚嘴唇有點干,便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先潤潤唇?!?/br> 他自己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道:“我準備再去壽春,前去要回我阿父舊部?!?/br> 楚楚知道這次他是要到了,不過只要回去了區區一千兵,而要回去的這一千兵,便成了他起家的本錢。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未來三國中的東吳勢力,將在這個年輕的少年郎君手中建立。 聞言,她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立即點點道:“嗯嗯嗯嗯,我相信阿策兄長一定能行?!?/br> 孫策伸手給她整理額前碎發,指尖滑過她的臉,樂道:“相信我可以要回我阿父的舊部?” “不是說這個?!背u搖頭,夸張道,“相信阿策兄長將來一定會做出一番偉大的事業,成為青史留名的大人物?!?/br> 孫策輕笑一聲:“也就你能這般相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