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111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真不想當滅世主、穿越三國之小喬初嫁了、可愛還不夠嗎、穿成美強慘大佬的貓、重回1991的幸福生活、既見君子(重生)、快穿之劇情總是在崩壞(np)、下一個更乖(NPH)、至尊獵艷路、當黃文作者被迫體驗黃文生活(高h)
……癌。 原來。 這就是她的秘密。 - 山海大學東門,斜對角的街外。 和主干道交匯的街角坐落著一家臨街的咖啡館,落地玻璃內,窗明幾凈。 今天是周一,這會又臨近中午一點,客人不多。 別枝和祁亦揚相對坐著,中間隔著張不高不低的方桌,別枝輕翹著疊起腿,有些沒情緒地望著玻璃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在她面前絡繹不絕。 直等到祁亦揚點完咖啡,而服務員離開后。 別枝收回目光,拿出手機,調開了一個小時的倒計時,她朝祁亦揚晃了晃手機,就神情淡漠地將手機擱在了桌上。 “說罷?!?/br> 祁亦揚緩緩摘下了帽子:“不要求我刪掉視頻,你不怕我反悔?” 換了平常,別枝一定懶得理他。 但自己說的一個小時聊天,也只能忍了。 于是女孩從窗外收回視線,望祁亦揚的眼神依舊平靜:“參考你中學時期的成績,我愿意相信你是個有基本邏輯的人——比如,該擔心這個問題的是你,而不是我?!?/br> 祁亦揚一遍遍地捋平了帽子上的褶皺:“為什么?!?/br> “如果你反悔,在我這里失去了最后一點可信力,那從今天開始,你說的,無論是威脅還是別的什么,哪怕一個字我都不會再聽。你這個人,我也一眼都不會再見?!?/br> 別枝語氣平和地說完,“你想要這樣嗎?” 祁亦揚沉默地望著她,望了許久,一聲不發。 而別枝就隨便他看。 她就像獨自來得咖啡廳,只要他不說話,她就能當他不存在。 直到服務員將兩杯咖啡送到別枝和祁亦揚面前,又在這詭異的氛圍里,遲疑地看了兩人,然后退開。 別枝嘗了口咖啡,微微蹙眉,放下了杯子。 祁亦揚在這一刻開口:“你還是那么在乎庚野?!?/br> 別枝頓了下。 她得說這開場白有些rou麻得讓她不適:“哦,我還在乎全人類?!?/br> 女孩靠回椅里,淡漠抬眸,“你如果跟我說你要毀滅世界,我也會來?!?/br> “可庚野對你就是不一樣、永遠不一樣……” 祁亦揚的表情微微扭曲。 他像是在回憶什么,“我還記得那天,期末考,你拉著林哲往體育樓跑,瘋跑,鞋帶開了,頭發都亂了,那是第一次我看見你那樣失控,一點都不像你了——你明明該高高的,平等地不在乎任何人!你偏偏要在乎庚野,為什么?他哪里值得???” 別枝大概捕捉了一下關鍵詞,確定祁亦揚說的,應該是庚野因為她的事情,在體育樓里找那個把她推下樓梯的體育生那一次。 而這個發現,讓她久違地,記起了林哲當時來找她時說過的話。 [……上周……樓梯上、是不是吳——吳成杰!] [誰說的?] [祁、祁亦揚……趕緊跟我走——吳成杰這個傻逼……他他媽的要出人命了!] 別枝回過神,眼神微瀾:“那次,你是故意告訴庚野的?” “是。我故意的?!?/br> 祁亦揚陰郁地笑起來:“我就是想看看,他會怎么做?!?/br> “你是想他毀了自己吧?”別枝眼神涼了下來。 “是,那又怎么樣?我更好奇,他如果毀了自己,你會怎么對他?” 別枝沉默。 幾秒后,女孩笑起來:“要讓你失望了,如果是那樣,那我后來可能都不會離開他?!?/br> “……!” 祁亦揚猛地攥緊了拳,上身繃緊。 然而卻又被他自己死死摁了回去。 “那你猜,”祁亦揚低聲,有些嘶啞,“時隔這么久,你離開他的時候那么不留情面、他又為什么會回去追你?” “你又不是真想我猜,”別枝懨聲,“不用鋪墊,直說?!?/br> 祁亦揚的眼角抽搐了下,他似乎想笑,可惜失敗了。 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放在桌上:“因為他要報復你——而且,是我勸他的?!?/br> “?”別枝抬眸。 祁亦揚點開錄音。 背景音嘈雜得很,不過別枝上周剛去過,所以立刻就聽出來了,是在驚鵲酒吧。 而且在錄音旁邊她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林巧微的。 音樂很雜,難得收錄卻清晰,庚野那個獨特的,干凈又沉冽的聲線,在其中偶爾出現,總是能叫別枝垂著的眼睫微微動一下。 錄音很長,但內容單薄。 無非就是祁亦揚率先提起了別枝這個“前女友”的存在,跟著冷不丁刺了幾句,又有人起哄,說這個前女友這么心狠,就該重新追回來然后再甩一次。 最后是林哲的一句:“庚野!你去哪兒?!” 收尾了。 別枝聽完,抬眸。 祁亦揚扣下手機:“他那天晚上應該去找你了吧,不知道那天你們發生了什么……” 男人在話音里無意識地咬牙,擠出個冷笑,“如果不是我,那你們連那次見面都不會發生。就這樣,你居然還能讓他再回到你身邊?” “如果不是你,” 別枝等他說完,平靜地續改,“也會是別人?!?/br> “什么?” “他在等一個借口,你給了他而已,”別枝不在意地撇開眼,“我也一樣?!?/br> 祁亦揚攥拳:“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我比較奇怪,你憑什么會覺得我在乎?”別枝輕笑了下。 她放下腿,微微向桌前壓身:“庚野,你,林巧微,你們所有人好像都覺得你喜歡我?可是真奇怪,為什么我一點都不覺得?你甚至都完全不了解我,談得上什么喜歡?” “你憑什么說我不了解你?!我比庚野還要了解你!我關注了你整整一年,只要在學校里,我的目光就沒離開過你!我比庚野還要關注你——” “可你還是不了解我啊?!?/br> 別枝輕飄飄地截住了他的話音,“如果你真了解我,就該知道,比起耳聽為虛,我從來更信眼見為實。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總喜歡說言不由衷的話,來掩飾自己真實的內心——祁亦揚,我自己都如此?!?/br> 她頓了下,有些嘲弄也自嘲地偏開臉:“一句報復,你覺得我就承受不了了?你該去庚野身邊錄音,那樣你就能聽到,比這過分千倍萬倍的話,我都親口對他說過?!?/br> 祁亦揚僵住,像是難以置信地看她。 別枝卻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沒見過我的自私、狹隘、逃避、懦弱,卻妄說喜歡我?!?/br> “那庚野呢?他就了解你?他就都見過?!” 祁亦揚幾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別枝卻怔在對方的質問里。 對。 她怎么忘了。 他早就都見過了……他是最了解也最知悉她的人,因為只有他被她的自私、狹隘、逃避和懦弱最深徹地傷害過。 可即便是那樣,庚野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她面前了。 ……像條認了家門的傻狗,被套上袋子扔出去一萬次、一萬米,還是只知道在袋子松開的瞬間,轉頭,認準某個方向,不要命地朝她跑來。 “——” 別枝呼吸不平地起伏了下,她別過臉,飛快地眨了兩下眼,將那點酸澀壓了回去。 等那點情緒平復,別枝轉回來,聲音微澀?。骸笆?,他了解我。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了?!?/br> 祁亦揚死死扣住了桌子,不甘心地瞪著她:“那是你給他的機會,如果是我,我也一樣能——” “你和他從不一樣?!?/br> 別枝冷聲打斷。 “需要我提醒么,你就是個色厲內荏,只會用瘋狂當外殼,靠對外發瘋抵御對內空虛的膽小鬼?!?/br> “你——” “否則七年前的當初,這七年間、甚至是現在,等不到庚野出現,你也早就來追我了?!眲e枝毫不留情地戳破,“你為什么沒有呢?” 祁亦揚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他兇狠地瞪著她,眼神卻是僵硬的。 他想閃躲。 別枝察覺,一把拎住了男人的衣領,將他猛地拉向了桌子中間:“祁亦揚,你懦弱到連這一點都不肯承認嗎?即便沒有庚野,你也根本沒有勇氣追我。他只是像一面鏡子,讓你看見你有多懦弱地瑟縮在角落!” “我不是!”祁亦揚猛地甩開她的手,“我沒有!” “你是喜歡我嗎?不,你更嫉妒庚野?!?/br> 別枝不在乎地睖退了要跑過來的服務員,又漠然轉回:“你捫心自問,如果庚野沒有和我再在一起,你還會——不對,你敢讓自己出現在我面前嗎?” “……” 祁亦揚身體驀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