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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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別枝。 林哲扭過頭,憑記憶力回憶起庚野跟他提過的只言片語,表情擰巴了:“他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別枝想三你那會兒,交的那個醫生前男友吧?” “別造謠我女朋友啊,”庚野懶洋洋地涼了笑,漆眸薄削過去,“他和我女朋友,最多有個前——師兄妹的關系?!?/br> 聽著某個被咬得清晰而刻意的吐字,費文瑄剛因為林哲的到來,勉強壓下去點情緒的臉再次漲紅了。 “林par,”他皮笑rou不笑地瞪著庚野,“這是你什么人?” 林哲正嫌棄地從某個sao得壓不住的人身上收回視線:“這我哥啊,中學同學,發小?!?/br> “中學同學?難怪呢,我就說,林par怎么會跟一個洗車工混在一起?!?/br> 費文瑄譏諷地望向庚野,“你一個洗車的,還敢進什么金店。來這兒隨便選件東西,都夠花掉你辛苦一兩年的薪水了吧?是怕錢不夠,還要林par借給你嗎?” 這幾句費文瑄刻意提著聲量說的。 珠寶店里又安靜,夠店員們和他們幾個為數不多的客人都聽清楚。 林哲人都傻那兒了。 洗車工? 誰??? 店內,幾束訝異的目光紛紛往庚野身上落。 費文瑄壓著得意,看了眼自己大驚失色的現任女友后,就冷笑著轉回來—— 結果又令他失望了。 在費文瑄想象中,應該十分惱火、羞愧、無地自容的青年,不但沒有,反而似笑非笑地低了眼,那人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懶洋洋斜支著長腿,靠到了旁邊的玻璃展柜上。 庚野垂眸掃過玻璃柜下,跟著抬手,修長冷白的指骨隨意點了點玻璃,對隔著柜臺不可置信地打量他的柜姐指了一對戒指。 “這對,拿給我看看?!?/br> 跟開了個啞火炮似的費文瑄差點氣變聲了:“小姐,我建議你最好先看下他有沒有保證金?!?/br> 柜臺里買東西怎么也用不上保證金。 費文瑄說這話就是故意奚落人的。 庚野也終于如他所愿抬了頭,那雙漆眸懶懶睨過來:“用不著,” 不等接話,他慢條斯理補上了句。 “我女朋友養我?!?/br> 費文瑄:“……” 費文瑄:“????” ——怎么會有人如此厚顏無恥???! 費文瑄氣得脖子都漲紅了,青筋蹦起來:“你——小枝知道你花她的錢還花得這么心安理得的嗎?!她怎么會看上你?!” “可能因為,我長得帥吧,”庚野側了側身,頂著那張禍害臉,淡定說著最欠偏又叫人無從反駁的話,“枝枝說了,她就只喜歡我,那有什么辦法?” “你??!” 費文瑄看著要氣炸了。 好在這會兒,林哲終于從那一次又一次的震撼里回過神,他嘆為觀止地看了庚野一眼:“哥,從今天起,我真是得對你的sao氣程度刮目相看了?!?/br> 庚野眼底那點壓不住的笑,叫他那雙平素總凌冽迫人的桃花眼,這會兒都顯得瀲滟,他不在意地低頭:“少廢話,幫我選選對戒,我生日還等著給我女朋友送禮物?!?/br> 林哲:“……你聽聽你這話,小姐,有鏡子嗎?給他來一張,照照他這個不值錢的樣子!” 庚野嗤聲,眼都沒抬,視線依舊系在那些戒指上:“還有這對,一起拿上來?!?/br> 柜臺小姐萬分遺憾,從面前微微折低了腰,顯得五官更清俊雋拔的青年的面孔上壓下了目光,她放輕聲音:“先生,這一對比較貴,是我們家今年的限定款……不然,您看看旁邊這一排?” 庚野難得梗了下。 旁邊林哲噗嗤一聲樂了,抱著胳膊笑:“我讓你裝?!?/br> 庚野眼睫低壓了壓,眸里那點壓迫感就卷土重來:“?我女朋友花……” 可惜林哲沒接這招,扭過了頭,已經開始拆他臺了。 “費醫生,你剛剛說誰洗車工?他?” 林哲提起來就憋不住樂,“雖然不知道你怎么得出的這個結論,但你知道他開什么車嗎?” “林哲?!备皯醒笱蟮靥ы溗?。 比起讓費文瑄這么一個無關人知道他身家,庚野更喜歡對方誤會。 甚至不介意賞這些醋死的情敵將來刻在他墓志銘上。 “我管他開什么車,”費文瑄這會還黑著臉,“林par是想給你發小撐面子?” “我給他撐面子?你沒看出來,他巴不得讓你覺著別枝養他???”林哲躲開庚野側踢落來那一腳,“就這么說吧,我那律所,剛開始都是多虧了他出資,我才開起來的?!?/br> “怎么可能?!”費文瑄僵了下,臉色難看,“我之前在這邊樓下停車場,親眼看他在洗車店洗車!” “???” 林哲都好奇了,“你什么時候發展了這業余愛好?要不這樣,以后我律所里那幾輛公務車,你包圓了?” “滾,”庚野冷哂,“你長得丑,不配我洗?!?/br> 林哲:“……” “呵,我懂了,”憑借對好兄弟的了解,林哲冷笑了聲,轉回去,“又是洗得別枝的車吧?” 費文瑄僵在了原地。 林哲扭回去,嫌棄:“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啊,庚野就這欠樣——別枝限定版戀愛腦晚期?!?/br> 費文瑄咬牙切齒,頗有些不信不服的樣子。 林哲眨巴了下眼,想起來:“噢,你之前不還跟我打聽,驚鵲酒吧的內部會員邀請嗎?” 頓了下,林哲笑瞇瞇又壞心眼地往旁邊一指, “驚鵲,他開的。這名,你細品,和你師妹是不是有點關系?你下回去直接報他名,管用?!?/br> “?” 庚野眼神薄涼地瞥向林哲。 林哲改口:“那還是報他女朋友吧,你不是她前——師兄嗎?” 庚野頓了下,想了想,略微滿意地落回眼。 指骨微曲,叩了叩玻璃。 “這對?!?/br> “……” 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費文瑄氣得手都抖起來。 他眼睛發紅地看向庚野,露出個獰然又嫉恨的笑:“不就是個連孩子都懷不上的女人嘛,你還當成寶了,真以為我跟你搶???” “——” 像是根無形的弦一瞬勒緊。 庚野停在那兒。 一兩秒后,他直起身,側眸:“你說什么?!?/br> 死寂里。 費文瑄恍然大悟,笑容更扭曲了:“她竟然沒告訴你,怎么著,怕你不要她???也對,給我我也不要,卵巢癌,還是遺傳性的!誰娶她們家的女人誰倒了八輩子霉,連個種都生不出——” “砰!” 狠狠一拳砸在玻璃柜上,敲碎了費文瑄的余聲。在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反應的瞬息里—— 青年上前,折膝提腿,當胸一腳。 “砰??!” 費文瑄向后摔了出去,狠狠撞歪了身后的玻璃柜臺,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佝僂成個痛苦扭曲的蝦米。 “啊——” 女伴慢半拍的尖叫聲響起。 庚野上前,側顏冷峻如刃,眼神寒戾。 他屈膝跪下去,繃如勁弓的膝腿狠狠壓頂在男人胸口,帶血的指骨拎起對方衣領,看著那張因為窒息而憋紅、青筋在額頭暴起的臉。 庚野面無表情地攥拳,提肘。 “庚野!” 林哲陡然沖上來,拉住他手。 可惜青年眼都沒抬,只一甩臂振腕,就將林哲甩退了好幾步。 眼看那完全失控的一拳就要揮下。 林哲驚恐得目眥欲裂:“庚野!你今晚還想不想見別枝了???” “——” 冷白皮rou間綻著血的拳峰,死死剎停在了費文瑄臉旁,離太陽xue咫尺。 費文瑄的臉已經是慘無人色的白,瞳孔驚栗到放大,僵硬地一動不動停在那兒。 直到庚野松開手,他才像是嚇傻了,哇地一聲捂著脖子往后連滾帶爬地退開:“報警!給我報警??!” “……” 庚野停在原地,一聲未發。 半晌,在那片雜亂的背景音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尖銳成高頻銳鳴的噪聲下,青年闔了闔眼。 垂在身側的指骨,終于緩緩地,像從凍僵里蘇醒。 他輕顫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