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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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你在這兒稍等我一下?!眲e枝按了按眉心。 “???要不你們吃,我自己也——” “不用,三分鐘?!?/br> “?” 別枝漠然地往外走。 “小枝,你終于肯見我了?” 費文瑄一見到別枝,立刻情緒亢揚地上前,要將花遞給她,“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交朋友這件事置喙什么,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在費文瑄讓她一字厭惡過一字的話音里,別枝覺得這些時日被自己反復按捺下去的情緒正一點點討債似的翻涌上來。 像海嘯,暴風,驟雨,全都在同一個時刻向她壓近。 繃緊的那根弦如墜萬斤。 吵鬧,噪音,目光,議論……世間聒噪的一切全都放大,拉至最高音量,匯聚成叫她頭痛欲裂、連眼前都空白一片的尖銳耳鳴。 “——閉嘴?!?/br> 直到女聲輕而厲起,像一刀撕裂了雪白的錦帛。 別枝睜開眼。 她看見了費文瑄挺得猝然而張大的嘴巴,他似乎費解,這樣冷酷無禮的語氣怎么會從他自以為熟知的師妹口中說出。 別枝并不在意:“你想追我?” 費文瑄一愣,繼而喜上眉梢,連忙點頭:“小枝你放心,我今后一定會對你好的,絕不會再犯像之前的錯誤,我……” “我得過癌癥?!?/br> 吵鬧的世界轟然定格。 萬籟俱寂。 很久后,費文瑄僵回神:“什、什么?!?/br> “遺傳性卵巢癌?!?/br> “在我17歲體檢監測里,發現了與我母親相同的brca1基因突變,18歲那年,確診癌變。出國治療七年,隨時可能復發,或者轉移?!?/br> 別枝輕聲,平靜地像在講與她無關的故事。 “如果遺傳性卵巢癌患者生下一個女孩,那她的遺傳基因里,brca1惡性突變的概率會比普通人高出約50%。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攜帶一顆定時炸彈,終其一生,等著它某天忽然爆炸,帶走她的半條命,或者全部?!?/br> “換言之,它只是折磨了我母親十數年、才叫她憾然離世,如今輪到我了而已?!?/br> “……” 費文瑄漲紅了臉。 即便是自尊也叫他想要在這會說出什么場面話,但他結舌張口,幾次都沒能成功。 大約是看穿了他的窘迫,他面前的女孩仰臉,彎眸。 琥珀色眼眸里,涼意如霜覆的湖。 “哦,還有個好消息——我在國外就讀期間,接受了單側輸卵管切除手術。所以不用擔心,我這輩子,大概率都不會有孩子了?!?/br> “——!” 費文瑄瞳孔驚縮。 “這樣呢,”別枝忽地笑了,眼神愚弄而淡漠,“費文瑄,你還敢追求我嗎?” 第26章 費文瑄離開的架勢,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尤其是他最后看她的那個驚恐眼神,好像一瞬間,她就再也不是他心目中那個漂亮可人求而不得的女神師妹,而成了個丑陋殘缺的怪物。 也是這一刻,別枝忽然有點自我懷疑。 她不愿將同樣的答案告訴庚野,究竟是怕他因為同情她、憐憫她,而和她在一起,然后像父親厭倦母親那樣彼此折磨、最后走向相看兩惡; 還是,她其實更怕,會在他臉上看到和他們一樣的神情? 費文瑄這樣的人再來多少也不會叫她有一絲傷心難過。但庚野不一樣。 她不敢賭。 別枝自嘲地垂了眼,輕笑,她彎膝蹲下身,拿起了那束被拋棄在路上的玫瑰花。 玫瑰嬌艷,卻經不起搓揉,摔落一下就叫柔弱的花瓣上滿是折痕?;ㄖα懵?,又叫人逃開時不慎踩過,碾得芳華不存,只剩狼藉。 也是一瞬就從耀眼云巔跌入塵土。 別枝扶膝,起身。 女孩淡漠回眸,拎著那一大捧玫瑰,走向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后抬手,拋了進去。 “吱吱,沒事吧?”毛黛寧走到別枝身旁,看向費文瑄狼狽離開的方向,“難不成,剛剛那是你的狂熱追求者?” “談崩了的群演,”別枝莞爾回眸,“走吧?!?/br> “哦對,我的菠蘿咕咾rou!快走快走,再去晚了就該打不到了!” —— 大概是今天的菠蘿咕咾rou太過搶手,別枝和毛黛寧進一食堂時,已經只剩下兩塊形單影只的菠蘿塊,躺在锃光瓦亮的金屬菜盆當中了。 毛黛寧含淚趴在窗邊:“嗚嗚嗚我的咕咕,你都沒來得及見我一面,怎么就這么去了呢……” 別枝在隔壁窗口,讓食堂阿姨給拼了兩葷兩素。 聞言,她正要回頭安慰,就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在毛黛寧身后響起。 “高糖高油,你的膽固醇不控了?” 是個極有辨識度的聲音,低沉硬質,還帶著點磁性的氣泡音。 談不上兇,但頗有些長輩似的威嚴莊重。 別枝正要循聲去看。 僵在那道聲音里的毛黛寧緩慢回頭,對上了身后襯衫長褲的男人,表情一擰: “……??!” 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毛黛寧幾乎是一秒就炸毛蹦到了別枝身后。 別枝:“?” 被毛黛寧死死扒著胳膊的別枝有些茫然,順勢仰臉,就看清了那個原本站在毛黛寧身后的男人。 比寸頭稍長些的黑色碎發下,是一張輪廓清晰,五官峻挺的面容。黑色襯衫扣子系到了最上一顆,將領線筆挺地壓在頸下,長褲也一絲不茍,像是個剛走下t臺的西裝模特。 那張臉的冷感,也和那些國際男模那種“凡人勿近”的氣場像了八分。 至少,以毛黛寧的顏狗程度,不該是剛剛的反應。 別枝回眸:“認識?” 毛黛寧嗖嗖搖頭。 要是搖頭時候,她沒有努力把自己的身體藏在別枝身后,那這個動作的可信程度還能大些。 別枝無奈,轉回:“請問您是?” “毛黛寧?!蹦腥藦某霈F到現在,兩句話間的聲線聽不出半點起伏,連眼神都沉雋,古井不波。 但偏偏三個字,別枝就明顯感覺到扒著自己的手一哆嗦。 一兩秒后,毛黛寧散發著一種“我完了”的幽怨氣場,蔫頭耷腦地從別枝身后不情不愿地挪出來。 “小叔?!?/br> “小……?”別枝難得驚愕地回頭。 兩分鐘后。 坐在快要空了的一食堂內的某個四人桌旁,毛黛寧一臉人生無望地趴在桌上:“不是親的?!?/br> 別枝:“表系?” “那倒也不是,我倆沒血緣關系,”毛黛寧蔫聲蔫氣,“他爸和我爺爺是戰友,他輩分高,其實就比我大六歲,從小就裝模作樣地管我,兇得像個六十歲老頭子……” 毛黛寧嘀嘀咕咕的聲音沒敢飛出去多遠。 就在那個男人拿著托盤和碗筷轉身朝來的剎那,她一秒坐正了身。 別枝莞爾:“他是從小管你,還是從小軍訓你?” 眼看著那道身影像一片筆挺的烏云壓近,毛黛寧縮了縮脖子,敢怒不敢言。 啪。 金屬托盤被只骨干勁長的手擱在了毛黛寧眼前,壓著男人一成不變的聲線:“你的?!?/br> “謝謝小……” 毛黛寧尾音扭曲,睜大了眼睛,和那盤綠油油又五花八門的青菜們面面相覷。 “不是!陸易生你喂兔子——” 暴起反抗的毛“兔子”被男人無聲抬睫的一個眼神就鎮壓。 毛黛寧火得快,慫得更快。 她屈辱地拿起了筷子。 小姑娘的酒窩里都滿是委屈了,看得別枝有點不忍心,她剛試圖說情,只是第一個字還沒開口。 “怎么稱呼?”陸易生的目光落向她。 “別枝,明月別枝驚鵲的別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