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置若罔聞地推開梁沉。 “周延深!”梁沉見他這么不聽勸,忍不住喝道。 他單手用了些力拽住周延深的手臂,若是換做以前,梁沉鐵定沒那么大的力氣能拽動他。 但周延深早就體力耗盡,被梁沉那么一拽就跌坐進沙發上。 周延深一愣。 灰敗的眼底突然有了一瞬的清醒。 褲袋似乎撞到了什么堅硬的物件,他伸手摸進褲袋。 拿出來,攤開。 手心正躺著一條璀璨奪目的珠寶項鏈。 正是那條“雪之玫瑰”。 頂層的人群仍舊不安地躁動著。 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曾被拯救于漫漫無際的海面。 *** 周延深有一枚從小一直貼身戴著的硬幣。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閑著沒事的時候就會拿這枚硬幣拋正反,以做預測。 神奇的是,硬幣的預測總能讓他規避掉糟糕的結果。 在出發尋找徐白前,周延深也試著擲出硬幣。 “平安如意”四字為上,則為吉。 反之,為兇。 硬幣翻滾著拋向半空,又落回他的掌心。 周延深掀開手背一看,目光頓了一秒,旋即冷硬地將硬幣一圈圈牢固地綁在手腕上。 硬幣反面朝上。 ——大兇。 第21章 東山莊園坐落在京市北郊東山山腳,山清水秀的景致錦簇著位于中心軸上法式風格的豪宅建筑。 黃花梨木桌上,一個沾著血跡的首飾盒正規規矩矩地放著,內里空無一物。 一名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正負手立在豪宅四樓落地窗前,手中盤著兩顆核桃。他目光遠眺,放眼望著莊園內的雕像噴泉。 手套男跪在摻了石粒的細沙上已經兩天一夜。 石粒專門挑的是那種棱角分明的。 剛開始刺入皮膚時只會覺得有些痛癢,隨之時間漸長,那石粒一點一點的嵌入血rou,那疼痛仿若數萬只蟲蟻咬食。 而將這些小石子從血rou中挑出來的過程也極為磨人,經歷了一段時間后,石粒已經和血rou融合。鑷子拽扯石粒,無異于直接在神經上拉扯。 如此反復,不算劇痛,但卻磨人。 這非常符合江震溫水煮青蛙的秉性。 管事此時也揣度不明江震的心思,只好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三天前,在收到陳平的信號后,管事動用所有能動用的關系情報網,在半小時內獲得了翡翠號的航線,并計算出就近的港口是在海市。 之后,江震便親自搭乘直升機抵達海市港口。 當晚,兩艘私人游艇飛快從碼頭駛出,以最快馬力趕到現場。 這次任務可以說用全軍覆沒也不為過。 也難怪江震會如此生氣。 但管事認為,江震惱怒的大部分原因在于杜鵬——也就是手套男,動了不該動的人。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謝時舟在江震心中占據比“雪之玫瑰”更為重要的位子。 只是江震不喜下屬忤逆他的意思。 任務開始前,江震已經囑咐杜鵬不能傷害謝時舟,但杜鵬不僅沒聽進去,更是用手槍中傷了謝時舟。 江震十分清楚杜鵬的行事風格,畢竟他也是江震培養多年的心腹,主要負責處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是以江震也知道杜鵬是對謝時舟下了死手。 另一點也是因為動靜鬧得太大。 奪回“雪之玫瑰”只能悄無聲息地進行,他們甚至都不清楚這串珠寶到底是從誰那兒離手的,是太平洋中放鉤子,等人上鉤,還是真的想要拍賣。 但杜鵬卻引爆了翡翠號郵輪,甚至還殺了陳平。 杜鵬那些小心思江震看在眼底,他不過是想著在郵輪上一次性解決掉這二人,屆時回來回稟只說是墜海身亡,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事情也已成定局,江震不會拿他怎么樣。 因為杜鵬一直覺得,謝時舟和他父親謝忠平一樣,都是明正醫藥事業蒸蒸日上的絆腳石,趁早處理了還能以絕后患。 誰知道謝時舟居然這么命大! 手臂中了一槍,還在海水中泡了那么久,都能撿回一條命。 還害他在這罰跪! 不過,就算杜鵬內心再不忿,他也沒有機會再對謝時舟下手了。 這種事情只能一發破的。 …… 終于,兩枚核桃相撞的輕微細響停止。 江震倏地開口:“陳平的事情解決好了?” 杜鵬自從回來后就一直跪在這,膝蓋早已血rou模糊,失去知覺,額頭也冒著汗。 除非謝時舟醒來,懲戒才可以結束。 因此任務后續基本都是由管事處理,這其中也包括陳平的后事。 “是,江總,陳平有一個患有阿爾茲海默癥的母親,之前一直在海市一家療養院休養,這幾天我們會幫忙做轉院手續,將他母親接到京市更好的療養院治療,也算是盡一點心意。至于何廣平,他已經被警方拘留調查,不過警方在他那兒也挖不出什么東西,江總大可放心?!?/br> “嗯?!苯饘苁逻@番安排不置可否,末了,又將目光移向杜鵬,“雪之玫瑰不在小舟身上,你作為當事人,有什么頭緒?” 杜鵬咬了咬牙,將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強忍下去,集中注意地想了想,回答道:“如果謝時舟身上沒有的話,估計是在翡翠號上……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