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但說好演戲,小季未免太夸張了,戲臺還沒搭好就已戲癮大發,活像個生怕自己男人吃悶虧的厲害小媳婦兒。 這么演……會露出破綻嗎? 可話又說回來,看到小媳婦兒的急切神色,連海心中掠過一絲奇妙的感覺。 酥酥麻麻的,貓爪撓人一樣,撓得他心癢。 小季真就是只貓。 得找機會讓小季多撓幾次。 大英雄各懷心事,最終還是季明月最先回神,急得一跺腳:“要么再做一件吧!不知道定制師傅那里不知道還有沒有布料,這顏色不常見的,明黃色!” 說到最后,他加重音量,隨即扭過頭望向桑非晚。 對方的目光果然被吸引過來。 雨漸停,烏云消散,一抹日光恰到好處地投在桑非晚側臉上,像畫了半面妝。 桑非晚匆匆擦淚,深呼吸幾口后對連海道:“抱歉,襯衫錢我會陪給您?!?/br> “可二位為什么會在這里?”他逐漸恢復平靜,覺察到不對,“這是我們桑氏的墓地?!?/br> “桑氏,”季明月神色忽凜,哪里還有方才的戲精模樣?他斂眉嚴肅道,“桑非晚,你既然知道這里屬于桑氏,那么你也不應于此出現?!?/br> 桑非晚后撤半步,由于慣性身子依舊顫抖,他發現已經退無可退,只好扶住桑榆的墓碑:“……什么意思?” “哦,不對,如今,是不是不該叫你桑非晚?!奔久髟虏讲较蚯氨平?,聲音沉下,語調也愈發慢,“而該叫你——谷知春?” 作者有話說 (1)蝦虎魚與槍蝦:出自東野圭吾《白夜行》,兩種動物是依賴共生關系。 ------ 可能有寶貝看出來了:小??偩褪切」茸?,這是個“貍貓換太子”的案子 小谷子:喂喂,二位大哥,破案呢,怎么還玩起曖昧了,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第40章 一個秘密 “都說學畫畫的善于觀察描繪,”季明月道,“不愧是天才畫家,還精于偽裝模仿?!?/br> 他望向眼前年輕人震驚的臉,喊對方的名字: “谷知春?!?/br> “都說寫字的工于描述表達,”桑非晚厭棄地看了墓碑一眼,手迅速拿開,仿佛墓碑上沾了毒藥一般,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愧是知名媒體的大記者,還很喜歡幻想?!?/br> 季明月直視他:“還要狡辯嗎?” 桑非晚回得迅速,幾乎是義正詞嚴:“本人姓桑,名非晚,現任桑氏集團ceo,也是桑榆的胞弟。名記張口閉口說我是另一個人,此君還是我已逝的朋友,且不說您的大腦是否錯亂,對亡者也是不敬?!?/br> “繼續嘴硬,”季明月嗤笑,轉頭伸手,“海哥,你來?!?/br> 連海從未看過如此正經的季明月,心中驚喜又自豪——不愧是自家小貓,厲害起來爪子能糊人一臉——于是很配合地走到他旁邊。 季明月:“他的襯衫真是黃色?” 連海拉開外套拉鏈,內里襯衫淺藍,同放晴的天空別無二致。 襯衫是他在引魂街那家高定店挑的,當時季明月相中了黃色,他想了想,買了件藍色同款,同小季搭成了……情侶款。 對面的年輕男人頓時如遭雷擊,臉色比石碑的青灰色還要難看。他嘴唇動了幾動,卻沒說出話。 “谷知春,”季明月又喚了下,“是天才畫家,也是黃藍色盲?!?/br> 桑非晚失態的時間極短,很快又變回了那個對一切都游刃有余的總裁。這回換他嗤笑:“一件襯衫而已,就斷定我是黃藍色盲?我真是想不通,你這樣的邏輯,是怎么能拿動筆桿子成為名記的?!?/br> 季明月在陰司當慣了咸魚,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陰陽怪氣。反而越是陰陽,越能激發他牙尖嘴利的技能。陰司曾經有嘴賤的班兒逼同事嘲諷他“季工這樣天天躺平,舒服嗎”,他當場回敬“舒服啊,舒服就對了,因為累和猝死是留給卷王的”,懟得對方張口結舌。 季明月分毫不讓:“當然不可能只憑一件襯衫。谷知春,前晚桑榆的紀念晚宴上,你同我在知春安縵宴會廳旁邊的洗手間偶遇,你還記得么?” 桑非晚用沉默表示認同。 季明月干凈利落地挑明:“你不小心走錯了洗手間,還是我給你指的方向。當時我就覺得哪里不對,直到聽到你是黃藍色盲的消息,我才明白——” 那日正巧趕上洗手間改造維修,墻上的【男】、【女】門牌被取了下來。知春安縵酒店裝修風格獨特,洗手間墻面貼的是大塊純色瓷磚,男廁是藍色,女廁是黃色,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分辨。 可谷知春恰好不是正常人。 種種證據拼圖一樣浮現于腦海,昨夜季明月靈光乍現,做出了一個大膽推測:桑非晚,其實是谷知春。 他和連海講了推測依據,后者愣怔片刻,很快贊同。 海哥永遠邏輯在線,比自己更擅長推理思辨——此刻,季明月有樣學樣,說出了連海的分析: “你既然以桑非晚的身份示人,便不敢讓其他人知道你有眼疾的事實,酒店的裝修風格要遷就安縵集團,你也不好說什么。而我猜,你之所以選擇亮色,是因為你可以通過色彩的飽和度來分辨黃與藍,好顯得你與正常人無異。但那天就那么巧,洗手間的墻磚貼了塑料膜,降低了飽和度,所以你壓根兒看不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