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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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連岑懸月那樣的出身和能力都不能得到她該得的東西,他又怎么能說如今的大盛男女并無分別。 不親身感受這些的人是無法做到公正的,他是,朝堂上制定新律的諸君亦如是。 張知序突然覺得無比的羞愧,這羞愧遠比先前陳寶香叫賣rou羹時要濃厚得多。 高高在上地說要“察民之憂”,他做的不過是在師父的別苑里住了一個月,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用上工不用為生計發愁,那做派豈止是可笑,簡直是惡心。 居然還引以為傲,因此覺得自己比別的貴家子高上兩分。 喉嚨里不受控制地干嘔了一下。 陳寶香以為是前頭太臭,撫了撫自己的心口不再往前,選了一處洞口便爬了上去。 外頭還是繁華的大盛,街上已經有早春花的香氣。 可張知序還是有些呼吸不上來,連帶著覺得小腹也隱隱作痛。 “怪我,不該帶你來看這些?!彼贿呑咭贿呌檬稚蕊L,“你的法力太小,連銀子都變不出來,又怎么能救得了這些人?!?/br> 法力當然救不了這些人,但他如果能回去,那還真的可以。 張知序想起自己就任的衙門,造業司。 先前一直嫌棄它是給皇室打雜的,可現在再想,這下頭的制造、織造、釀造、建造,哪樣不是跟百姓息息相關,只要能做好,如何就不能造福一方百姓? 未必就非得入三省才是做官。 遠在張家大宅里躺著的身體突然動了動手指。 陳寶香什么也不知道,揣著滿袋子的銅板就回了蕁園。 “不對勁?!睆堉蛏焓治嬷「?,很是難受地道,“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陳寶香也很難受:“今日吃的都是貴得要命的菜,按理不會吃壞肚子——難道是我山豬吃不了細糠?” “說得很好,先閉嘴吧?!?/br> 他跨進水心小筑,急急地想去茅廁。 “等等?!标悓毾阃蝗簧焓制似兆?,“我許是要來癸水了?!?/br> “什么水?” “癸水啊,女兒家每月都要歷一遭的。我體寒,來的時候會腹疼,但也不是太疼,喝點熱水就好?!?/br> 這還叫不是太疼? 張知序覺得有把鐵錐在自己肚子里攪,還擰著腸子往下拖拽,腹間刺痛又悶墜,隱隱約約、持續不斷,叫人心情也跟著暴躁起來。 嘗試著喝了口熱茶,又感受了一下。 “根本沒用!” 他氣得在屋里轉了兩圈,“你想的這都是什么餿主意!” 陳寶香哭笑不得:“你脾氣怎么比我還大……好了別走了,過來我先系上點東西?!?/br> “止痛的東西嗎?”他聽話站好。 結果陳寶香卻是去柴房里抱了一大堆干草來燒,又拿出一塊布,將燒過的草木灰抓起來包在里頭,縫成一個長長的囊,又在囊的四端縫上系帶。 “你做什么?”他控制住她企圖脫褲子的手。 “系上啊?!标悓毾愕裳?,“來癸水了你不系這個?” 女兒家要來癸水要靜養他知道,張銀月每到這個時候就會閉門不見人。 但沒人告訴他,來癸水還要穿這么奇怪的東西啊。 好像……下面還流血了? 張知序震驚地看著陳寶香用草紙擦拭出血來,嚇得喊了一聲:“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标悓毾惚欢旱弥睒?,“癸水不都這樣么,這才剛來,沒多少,等明日那才叫天崩地裂呢?!?/br> “你是說?!睆堉蚪┳?,“癸水是血,且每個月都要流很多很多?” “是啊?!?/br> 他萬分震撼:“那還能活得下來?” “厲害吧?”陳寶香哼笑,“要不大盛史上能出四位女皇帝呢?!?/br> 她說著就捆上了草木灰袋。 身下別扭又硌得慌,張知序閉上眼,十分艱澀地問,“你這袋子不會漏灰么?” “會啊?!?/br> “那你還捆?!” 第37章 習慣就好 陳寶香無奈:“大仙,我不是不知道這東西臟,但它能省了我洗褲子裙子的功夫,也能讓我在外頭勉強走動?!?/br> 說著,怕他不信似的,穿好衣裙就走了兩步。 張知序感受著下面一股又一股的熱潮,雙眼緊閉,又恨又羞。 嘴上說的和親眼看的是兩回事,親眼看的和親身感受的也是兩回事。 他現在的感受是生不如死。 陳寶香反過來安慰他:“習慣就好?!?/br> 誰想習慣這個??! 疼痛和不適連帶著暴躁的情緒一起席卷了他,張知序坐立難安,臉色鐵青。 偏這時九泉來過來,咋咋呼呼地喊:“寶香姑娘,今日各大鋪子的掌柜都要來算賬,您可要一起去看看?” 都什么時候了,還要讓人做事? 張知序抄起旁邊的花瓶就想砸。 -等等。 陳寶香攔住他,歪著腦袋想了想:先前你不是跟人說,張家這邊有jian細? 是的,有人將他的消息透露給了程槐立,不但讓他對孫思懷起了戒備之心,還一醒轉就開始催和張銀月的婚期。 張知序冷靜下來,忍著疼道:“行,我去看看?!?/br> 陳寶香是知道張家有錢的,作為這一輩繼承人的張知序,田產鋪子自然更是少不了,去之前就有所準備。 lt;a href=白鷺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