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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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看了都還沒過期?!斌w貼前男友感慨又納悶:“這個化妝品保質期怎么會這么久,三年了還沒過期?!?/br> 衣服裙子、護膚品、毛巾香皂洗發露,這些看到還能用的往車上丟就算了,他還往車上丟了個伊麗莎白圈是什么意思? 這東西一般是圍在貓貓狗狗脖子上,用來防止貓咪狗子們舔傷口的。 想給她用,去死吧你! 聞九則很挑剔地找了兩條街,都沒找到一個合他心意的洗澡地點。 最后好不容易在第三條街上找到了。 他從那戶人家大門里走出來,大步過來拉開車門,笑著說:“這家的浴室有水可以用,還挺干凈,快下來?!?/br> 薛鈴不想下去,被他拖了下去。 他一條手臂橫穿過薛鈴胸口,從后面把她往后拽,薛鈴兩只手扒拉著兩邊車靠背,尖尖的指甲在皮革上劃拉出幾條口子。 但聞九則力氣太大了,還是穩穩把她拉了下去,都沒讓她的腳沾到地,另一只手還能提上裝了各種雜物的袋子。 “好了好了,你是喪尸又不是貓,怎么能怕洗澡呢?”聞九則勸說。 她不是怕洗澡,她是不想被聞九則幫忙洗澡! 他們當了一年男女朋友,聞九則又……又長得性感迷人的,他們當然是做過一些親密的運動,但是幫忙洗澡什么的,是真的尷尬。 然而喪尸沒有人權,聞九則又沒有人性,薛鈴還是被押進了浴室。 這里被聞九則簡單清理過,地面都是水漬。 看到聞九則一手拿著那個伊麗莎白圈,薛鈴瘋狂對他使用頭槌攻擊,用激烈的行動告訴他,堅決不戴! “好吧好吧不戴,嘶,你頭好硬?!?/br> 他丟下那個伊麗莎白圈,把薛鈴一只手綁在了浴室馬桶邊的輔助桿上,又把她按在馬桶上坐著,自己摸出個指甲鉗,抓住她另一只手給她剪指甲。 喪尸的指甲發黑,又尖又油亮,還很硬,聞九則低頭給她修指甲,修成平整圓滑的狀態。 雖然薛鈴自己也早就想修指甲,但她還是很氣,過程中不怎么配合,經常出其不意往前裝作要咬一下面前的聞九則。 聞九則就好像腦門上長眼睛了似的,兩腿一撐,他屁股底下坐著的滑輪小凳子就把他滑開,恰好離開薛鈴的啃咬范圍。 在薛鈴的sao擾下,聞九則還是效率很高地幫她修完了一只手。 他捏著她的手看了一會兒。 喪尸的手皮膚是青白的,血管比人類明顯,呈現一種暗紅色,在手背上連成網狀,皮膚微微收緊發干。 薛鈴覺得是自己注重保養,所以沒有其他喪尸干得快,像是剛死不久的樣子,只是有一點點瘦了。 聞九則比她大了兩圈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把他手掌里的熱度也分享給了她。 “好了,換另一只手了?!彼聊?,又語氣輕快地說。 后半程薛鈴沒怎么搗亂,最后趁他起身清理浴室的時候,薛鈴仔細看了看自己兩只手,很滿意。 她之前覺得指甲太長了不方便,嘗試過修理指甲,但喪尸關節僵硬,她的手指沒辦法靈活彎曲,只好用嘴啃,啃得指甲坑坑洼洼更難看了。 淋浴花灑里噴出清涼的水,打在白色瓷磚上,濺起水花。 薛鈴穿了很久,有些發灰發黑的褲子長袖被拆成碎布丟到一邊。 她被按到花灑下的小凳子上,水流過發青消瘦的脊背。 薛鈴整個人蜷縮起來,尷尬得不想抬頭。 聞九則坐在她身后,發出奇怪的疑問:“喪尸怕水嗎?” 不然為什么剛才還鬧騰,現在被水一淋,動也不肯動了。 不動正好,省得還要把她綁起來……聞九則不是很想時刻都綁著薛鈴。 薄荷氣味的沐浴露在頭頂打出泡泡。頭發被人揉來揉去的感覺還挺舒服。 薛鈴下巴靠在膝蓋上,瞇起眼睛不讓水流進眼睛里。 她腦袋上的手捏著她的頭皮,一寸寸揉著抓著。 薛鈴感覺他的手指在自己后腦勺某個位置上摸索,摸了好一會兒。 “怎么感覺你的后腦勺有點癟,沒有以前圓了?”聞九則疑惑。 他當然不會指望一個喪尸回答自己,所以又仔細摸了一會兒,開玩笑道:“該不會是你一直用腦袋攻擊人,把后腦勺槌扁了吧?” 薛鈴在水聲中反應了一會兒。 啊,后腦勺扁了嗎? 可能是三年前那次吧,她才變成喪尸沒多久,發現自己竟然還能思考,和別的喪尸不一樣,就有點慌。 她想去舅舅家找表姐他們,剛好她mama和繼父也在,看到她出現,他們都被嚇到了。 她被一棍子打到后腦勺……當時她就想,腦袋該不會被打扁了吧,但自己摸了幾次也沒感覺出什么不同。 原來真的被打扁了,哈哈。 ……聞九則怎么一下子就摸出來了? 薛鈴回想,他過去似乎還挺喜歡摸她后腦勺的,有時候走在路上會忽然抬手按著她的后腦勺推著她往前走。 早上剛睡醒,翻個身,大手就沖著她后腦勺去了,薛鈴瞬間就會被他抓醒。 她惱怒問他干什么老抓她后腦勺,他就笑瞇瞇地說:“你后腦勺特別圓,好玩?!?/br> 神經! 第6章 被前男友洗了一遍的薛鈴已經佛了,連喪尸都懶得演繹,就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聞九則給她梳頭發,把有些打結的頭發梳順了,又坐在一旁研究他找到的那堆護膚品。 他拿著包裝盒和瓶子,看上面的字,自言自語:“瓶身上全是英文……哦是水乳,這個怎么還全是俄文……” 他倒出瓶子里的液體搓了搓,又聞了下,確認:“是水?!?/br> 然后他對著一堆護膚品,捏了捏額角回憶: “你以前洗完臉護膚是什么流程?好像是先拍水?然后乳?霜?好像還有油,油又是什么時候用?” 他發動自己聰明的小腦筋,看向薛鈴好像在求證似的:“油不溶于水,不能一起用,所以先涂水,再涂油,對吧?” 對你個頭!薛鈴忍不住了! 看她又開始要暴動,聞九則迅速伸手再次將她按住。 他把不老實的喪尸困在懷里,用膝蓋把她的手和腰一齊夾住,然后用虎口卡住喪尸下巴抬起她的臉。 “不要急,馬上就好?!闭f著另一只手已經擠了那個水想往薛鈴臉上拍。 薛鈴拼命掙扎,很想要破口大罵,聞九則把她下巴一抬合上嘴。 “我給你做保養呢,別鬧,剛才洗澡不是挺老實的?!?/br> 不用喘氣的薛鈴有種一口氣喘不上來的錯覺。 你要不看看清楚呢?那個瓶子的水是卸妝水,不是爽膚水!誰家護膚第一步拍水拍的是卸妝水??! 你眼睛瞎了嗎?! 聞九則堅定地按照自己推理出的流程,給她做完了護膚。 被他亂七八糟的一通護膚后,薛鈴感覺自己好像更憔悴了,已經沒有心力再去反抗那條向日葵印花裙子。 任由黃黃丑丑的裙子套在自己身上。 真是謝謝了,至少聞九則還記得給她穿內衣,尺碼姑且還算合身。 “好了,現在看起來就和以前一模一樣?!甭劸艅t打量她笑瞇瞇說。 薛鈴滿臉木然。 一模一樣?好好好,在你眼里我以前活著的時候就是這種面色發青血管發紅的死樣唄。 聞九則一直笑著望她,忽然雙手捂著她的臉,微微用力擠了擠。 這動作很熟悉,喚醒了薛鈴的一些記憶。 以前經常她笑得好好的,聞九則就會這樣突然用手擠一下她的臉,擠出她滿臉的問號。 問就是手賤。 薛鈴聽到再次手賤的男人低聲溫柔地問:“你怎么變成喪尸了呢?” “你是什么時候……變成喪尸的?” ……不是我說,你問的太遲了。 被打理干凈的薛鈴坐在這戶人家院門外的大樹下,聞九則給她搬了把椅子放在樹下,還不知從哪里找了頂森系風大草帽給她戴在頭上遮陽。 “我去洗個澡,很快,你在這等我,不要亂跑?!?/br> 薛鈴挺想逃的,但她清楚走不出去兩百米聞九則就會追上她。 她一個二驅喪尸,跑不過四驅的聞九則。 而且看他現在把一個喪尸當成活人女朋友照顧的樣子,明顯精神不正常,薛鈴都不太敢惹他了。 誰說只有活人怕瘋子,死人也怕瘋子啊。 吹著樹下的小風,聞著自己身上的沐浴露香氣,薛鈴心想,算了,聞九則想養她就養,估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遠處街角,兩個男人遠遠看著薛鈴這邊,湊在一起低聲商量。 他們是一對兄弟,從末世開始后就活躍在安溪市附近,依靠打劫過路人為生。 像他們這樣的劫道者有很多,通常三五個男人一伙,在路邊埋伏,專對落單的人和車下手。 現在這時候,還敢一兩個人開車在外面走的,都是些厲害角色,手里通常會有不少物資,只要能搶到一個就是大賺。 兄弟兩個很少在安溪市附近遇到這樣的肥羊,看到聞九則那輛車,他們異常眼饞。 改裝過的車,底盤高,不像他們開了幾年的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