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聞亦走開后,盛星河在人潮中找到他的身影,看到他站在一盞燈下跟人說話。 聞亦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遠遠看過來,很隨意地沖他笑了笑。 盛星河面無表情,隔著人潮和他對視,聞亦這個笑讓盛星河心里那根刺變得更大了。 在這之前,盛星河一直以為聞亦是個看見有興趣的人就想睡一下的人,畢竟聞亦給他的一直就是這種沒節cao又好色的印象。 可是通過剛才的對話,盛星河才發現不是那么回事。聞亦是個有分寸有原則的人,原來他也會在心里給人分類。 有剛才那個助理那種,因為身上有聞亦認可的能力而“不舍得睡的”。 也有自己、覃月、夏丹青這種“可以睡的”。 好像他們是什么廉價的一次性筷子,只是用來投放聞亦欲.望的耗材,用完丟掉也不可惜。 因為是耗材,所以連名字都不用記。 在聞亦眼中,盛星河作為一個人的其他價值,都不如他作為“性.對象”的價值大。 這個認知以尖銳的姿態攻擊了盛星河的自尊心,他人格中的高傲部分讓他此時完全笑不出來,甚至生出了反擊的沖動。 果然,聞亦這種人,平時表現得再怎么隨和,骨子里還是有他那個階級的人特有的傲慢。 聞亦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也無法想象盛星河能根據他隨口的一句話就推理出這么多東西。 他站在燈下跟熟人說著話,眼角余光忍不住往盛星河那邊看。 盛星河站得那么遠還是很耀眼,他健康漂亮且智力超群,如果生在一個可以提供助力的家庭,那必然會大有作為。 可是在這樣一個時代,單靠自身是很難很難完成階級跨越的。能力和機遇缺一不可,甚至后者更加重要。 聞亦想,他如果再聰明一點,肯定能知道可以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嗎? 聞亦遠遠地看著盛星河。 仲夏夜,蟬歌如潮。 聞亦看到小畫家走到盛星河旁邊,跟他說著什么??聪牡で嗟哪?,聞亦說不出名字但還能認出人,沒想到他今天也來了,他跟盛星河很熟?兩人聊什么呢? 聞亦遠遠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應付熟人。 又聊了有十來分鐘,聞亦終于脫身,轉頭朝盛星河那邊看去。小畫家已經離開了,只剩盛星河一個人坐在高凳上。 聞亦朝他走過去,看到他拿著杯子在喝什么。 走近了一看,臥槽…… 粉紅色的。 “盛星河!” 盛星河轉頭:“嗯?” “誰讓你喝這個酒的?”聞亦皺著眉,臉也沉了下去,他第一反應是這個場上的什么人盯上了盛星河,哄他喝的。 反了天了,敢動他的人。 結果盛星河一臉不解,回答:“你不是說我今天不用開車,讓我喝嗎?” 聞亦愣了下,問:“你自己開的?” 盛星河嗯了一聲,看他表情不對就問:“怎么了?這個酒很貴嗎?”他轉頭去看那瓶被自己喝了一大半的酒。 聞亦回神,搖頭安撫盛星河,說:“不貴?!?/br> 現場供應的酒水很充足,種類繁多,隨處可取,他怎么能想得到盛星河會專門開這一瓶。 “我們現在走?!甭勔嗄贸鍪謾C給司機打電話。 “嗯?!笔⑿呛铀坪跤悬c熱,解開了兩??圩?。 聞亦跟司機交代完,和盛星河往外走。走到門口樹下,聞亦突然停下腳步,很嚴肅地交代:“你站這等我一下,千萬別亂跑?!?/br> 盛星河以為他落下東西了,乖乖站在樹下等他。 聞亦又掉頭回去,把那瓶只剩一小半的酒倒在草地上,以免有人誤喝。 然后又趕快出來找盛星河,出了大門,司機已經在門口停好車,聞亦和盛星河一起上了后排。 上了車后,盛星河感覺身上越來越熱,忍不住又解了兩顆扣子,還把車窗打開來吹風。這個地方偏僻,街上已經沒有什么人,司機開得不滿,風聲透過車窗呼嘯而入,即使這樣,也遮不住盛星河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聞亦垂眸看著盛星河支起來的帳篷,還是豪華款加大的帳篷,不,那甚至可以算作蒙古包了。他佯裝不知:“你怎么了嘛” 盛星河用糊涂的腦子回憶了一下:“那個酒是不是有問題?就那個粉紅色的酒,我感覺渾身都不對勁?!?/br> 聞亦沒說話,默默從旁邊給他拿了一瓶水。 盛星河接過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還是覺得渴、熱??雌饋碚娴暮茈y受,他弓著腰,語氣苦惱:“怎么辦???” 聞亦撇開臉,看向車窗外:“怎么辦還用我教?猴子都會.擼,你別跟我說你不會?!?/br> 盛星河沒說話。 聞亦沉默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什么,難道…… 于是他轉頭,試探地問盛星河:“要我幫你嗎?” 盛星河睫毛顫了顫,還是沒說話。 聞亦心里有數了,盛星河應該是樂意的,只是有點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畢竟他之前說得那么義正言辭,現在不好意思主動提。于是聞亦給出臺階,低聲問:“之前給你發的那些視頻,你看了,能接受嗎?” 盛星河目光渙散地看著聞亦的嘴唇,點了點頭。 聞亦心里嘆了口氣,終于他媽的能收網了。想睡個盛星河可真費勁。他又問:“那你跟我回我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