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盛星河:“我不追星?!?/br> “哦?!甭勔嗾A苏Q郏骸澳墙裢韺δ銇碚f可能有點無聊?!?/br> 到場很多藝人,盛星河看著這些經常出現在電視里的面孔,難怪聞亦問他有沒有喜歡的明星,這是近距離追星啊。不過如盛星河所說,他不追星。這些人他只看著眼熟,甚至很多叫不出名字就。 宴會主辦人叫司瀾滄,是全國最大的娛樂公司的老板,和聞亦私交不錯。聞亦經常勾搭司瀾滄公司的小藝人,司瀾滄曾在聞亦面前調侃,說自己是聞亦的“供應商”。 宴會場地是近郊的一棟別墅,院子很大,又種滿了綠植,盛夏時分的夜晚,晚風習習,綠蔭隨風而晃。 院子中間有一塊下沉式圓形空地,是舞池,旁邊有樂隊演奏著舞曲。 盛星河穿著聞亦給他置辦的西裝,優越的長相和好氣質讓他頻頻被人誤認為是哪個明星,找他搭訕的人很多。 聞亦見他一進來就沒落單,和人交談的時候有進退有度,便放心地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光,聞亦才來找盛星河,邀請他:“跳舞吧?!?/br> 盛星河看向院子中間那個下沉式的舞池,不少人在里面翩翩起舞,暢快的舞姿和樂隊精妙的探戈舞曲融合,還伴隨著喧囂的蟬鳴,樹蔭花影香鬢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他覺得這種熱鬧的場景似乎跟自己有壁,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我不會?!?/br> 聞亦:“我教你?!?/br> 盛星河還是拒絕,他在玩樂的技藝上一向缺乏天賦,于是說:“我應該學不會?!?/br> “學不會就學不會,又不讓你參賽?!甭勔嗪茈S意,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很亮,說:“借用某著名電影里的一句話:探戈不是人生,無所謂對錯。跳錯了也沒關系,繼續跳下去?!?/br> 聞亦的好脾氣和隨和很容易讓人放松下來,對他產生信任感。在這樣的月光下,面對聞亦的邀約,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盛星河隨著他走向舞池。 聞亦面對面和他一起站好,然后調整兩人的姿勢。 盛星河的手搭在聞亦肩上,看了看四周,突然說:“聞亦,這不對吧?” “怎么不對” “我為什么要學女步” “……” 小兔崽子還挺警惕。 盛星河比他高小半個頭,自己跳女步也不算委屈。于是聞亦抓起盛星河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自己將手搭在他肩上,說:“這樣行了吧?” 聞亦一邊教他一邊嫌棄:“你這腿怎么跟今天剛長出來似的?!?/br> 那是怎么樣的仲夏夜啊,清風拂過層層疊疊的屋頂,拂過木窗和爬藤。夜晚美極了,美得不真實,不真實到甚至可疑。 盛星河突然想跟聞亦多說說話,于是問:“剛你說那句話,是哪部電影里的?” 聞亦:“聞香識女人,你沒看過嗎?” 盛星河:“沒有?!?/br> 聞亦:“其實,我還特別喜歡這個電影里的另一句臺詞?!?/br> 盛星河:“什么?” 聞亦:“remember, when in doubt, f.u.c.k.” (記住,當你有疑惑,就去作.愛。) 盛星河:“……” 聞亦低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挺符合我的風格,我死后要把這句話刻到碑上當墓志銘?!?/br> 盛星河側耳聆聽著樂隊正在演奏的舞曲,說:“這首曲子……聽起來很奇怪?!?/br> 聞亦:“怎么奇怪?” 盛星河不知道怎么形容,說:“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還有點絕望?!?/br> 聞亦:“por una cabeza,西班牙語。這首曲子據說是作曲家賭馬輸了之后做的,直譯是‘只差一個馬頭’,意思是他押的那匹馬比冠軍馬只落后了一個馬頭的距離。在中文里,曲名被翻譯成了《一步之遙》?!?/br> “這首曲子將感情歷程和賽馬進程進行了擬合,有試探曖昧,有纏綿悱惻,還有激烈壯觀,可不管是什么,映射到感情中,就是說最后總有差一點點的遺憾?!?/br> “就像一場讓人意猶未盡的舞蹈,永遠都只差一步?!?/br> 聞亦又說:“你說的絕望,應該是那種距離勝利和圓滿只差一步,卻永遠無法到達的遺憾?!?/br> 盛星河長了個理科腦子,并沒有完全領會聞亦說的這些,但是他很喜歡聽聞亦說話。他看著聞亦在那里滔滔不絕,眼里幾乎看不到其他人。 他們在音樂中旋轉,一會跳進月光中,一會兒旋轉進夜色的樹蔭里。雜亂的樹影在聞亦身上閃現又消失,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來也有種柔軟的光質。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舞步起伏連綿,他們也隨之升降、傾斜、擺蕩。 遠了,又近了。 擁抱了,又分開了。 直到最后一個音符停止,兩人的呼吸定格,離得很近,盛星河的手還放在聞亦腰上。 他不想松手,覺得還差一步。 可是音樂已經停了。 盛星河從此以后,再沒有在任何一支舞曲中感受到這樣的悸動和張力。 這時,旁邊有人喊聞亦。 聞亦轉頭回應了一聲,又轉回來看向盛星河,氣氛曖昧到十分微妙,連盛星河都能感受到,更不用說聞亦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音樂,曖昧滋生得太容易,也太理所當然。 聞亦沉默片刻:“我過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