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但又不是簡單的小舅子,還是親信心腹。 當年他單騎入荊州,得蔡家相助良多,這份情誼,他至今不忘。 蔡瑁皺眉道,“張禎若死在荊州,便是荊州之禍!” 陳登的計策,有一部分極為巧妙。 以漢壽之疫,破張禎的民望,逼她退出朝堂。 她一退,呂布如失頭腦,不足為懼。 甚至還會被她所帶累。 稅賦之事也就不了了之,荊州之危也就解了。 但是,張禎萬萬不能死在荊州! 陳登竟然建議劉表殺張禎,暴露了他的險惡用心! 此事若真的發生,便是授人以柄,會來攻伐荊州的何止呂布,還有周邊各大諸侯! 到時荊州烽煙四起,陷入戰亂,朝廷也無暇再提稅賦。 各州都得利,除了當出頭鳥的荊州。 宛如被獻祭。 犧牲我一個,幸福你全家? 他可沒這樣的覺悟,要死一起死! 劉表安慰道,“德珪莫憂,張禎不可能去漢壽?!?/br> 蔡瑁:“若是去了,絕不能殺!” 他也覺得張禎不會去,可在張禎身上,已經有過太多不可能。 呂后能臨朝稱制,還是因為身份之便。 張禎既非劉氏血脈,也非后宮妃嬪,卻能憑著謀略站到朝堂,指點江山,不可小覷。 劉表:“她若去,治疫未成,不殺。治疫若成,不能不殺!” 蔡瑁:“......為何?” 劉表苦笑,“怎問起我來,你難道不知?” 蔡瑁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他確實心知肚明。 這事就如同下棋,雙方都不動,便是無功無失。 可一方若是動了,還輸了,另一方就是贏家,能占據輸家的地盤和棋子。 輸家若不想認,就只能不講規則,掀落棋盤。 同理,張禎治疫若成,名望必定更高,以大疫為難張禎的劉表,則成了可笑的俳優。 張禎說一聲稅賦,劉表就得拱手奉上。 她不死,劉表難以立世,荊州世家也將深受其害。 為今之計,只希望張禎膽子小一點,被疫癥嚇住。 就算去了漢壽,也希望她不要成功。 見他一臉煩惱,劉表下意識壓低聲音,道,“真到那一步,派出去的刺客,便是徐州陳家的?!?/br> 陳登想利用他,他難道不能利用陳登? 呂布若想報仇,諸侯若想找事,請往徐州。 他也將義憤填膺,和盤托出此計來自于陳登,陳登則是受了陶謙的指使。 還將發兵徐州,譴責他們陷自己于不義。 非得扯上陶謙,是因為單一個陳家不夠份量,承受不了呂布的怒火。 第251章 你被我軟禁了 蔡瑁:“......妙!” 但是,“呂布會相信么?” 劉表信心滿滿,“會!” 蔡瑁:“理由呢?” 劉表哂笑一聲,“多得很!” 例如,陶謙表面遵從朝廷決議,準備繳納稅賦,實際上不服,令陳登禍水東引,陷害荊州。 再如,陶謙與曹cao成仇,呂布、張禎卻與曹cao親近,因此懷恨在心,伺機報復。 蔡瑁嘆道,“姐夫高見!” 這些理由確實很充分。 但不管怎樣,陳登還是其心可誅,他們徐州也有大疫,他怎不去攛掇陶謙? 不就是擔心戰火燒到自家? “姐夫,陳登之言,切勿再聽!” 劉表點頭,“我省得!” 又無奈地道,“也是沒有別的選擇?!?/br> 他與其他諸侯不一樣。 其他諸侯能起兵反抗朝廷征收稅賦,他不能。 因為他姓劉。 還因為他不僅是一方諸侯,還是當世名士,極有聲望,一旦有不臣之舉,便會招來質疑。 宗親、名士這雙重身份,既是利也是弊。 利者,讓他當初能不用一兵一卒便入主荊州,雄視荊江,據地數千里,帶甲十余萬,當世稱豪。 弊者,是一種無形的束縛,有些事別人能做,他不能。 張禎為名聲所困,他又何嘗不是? 所以,他最初的打算是挑唆袁術,讓其硬扛呂布,堅決不繳稅賦。 待他們打得血rou橫飛時,他再出來調停,勸他們各退一步。 袁術退的是兵,呂布退的自然是稅賦,如此,各得其所。 而他也能借此事更添名望。 奈何袁術這廝不上當,仿佛有依仗。 他花了好多心思,才弄清袁術的依仗是什么,然后被氣笑了。 真的被氣笑了。 原來,袁術曾跟張禎換糧種,所換糧種卻長勢平平,結穗普通,肯定達不到張禎所說的豐產。 他便打算以此事堵張禎的嘴,讓她不好再收淮南的稅賦。 可他也不想想,張禎能言善辯,誰說得過她? 何況,就算今年混過去了,明年、后年呢? 袁術之短視無智,由此可見一斑。 不等劉表想出別的法子,漢壽就出現了大疫,陳登也找上門來。 他當然不希望治下有疫癥,也不希望大量百姓死于此疫。 但這事兒就像上天送來的好機會,不用白不用。 追根究底,瘟疫不是他放出去的。 向朝廷求援,也是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