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只是覺得,九娘子可能摔好了癡傻,卻又摔壞了腦子。 王允:......這怎么還有王家的事兒?! 張禎不經意地一撩頭發,露出額頭的傷疤,開始茶言茶語,“說來,還要多謝王家幾位jiejie?!?/br> 她的傷還沒有完全復原,但現在已經不用再包扎,且頭發濃密,梳一些下來遮蓋,倒也不是很顯眼。 王允:......你在說些什么?給我看傷疤是什么意思? 目視眾子侄,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王蓋、王景等人同款茫然,王定卻微微低下頭。 王允就知必有故事。 又不好當著這么多人問,強笑道,“大郎,宴席若備齊,便請大將軍入席罷?!?/br> 轉頭對呂布道,“奉先,老夫雖想作陪,奈何......” 不等他說完,呂布笑道,“我并非外人,司徒大人不必強撐,好生歇息!” 王允謝他體諒。 呂布又是一笑,“整治家風也不必急于一時,來日方長?!?/br> 王允:“......大將軍說得是?!?/br> 有呂布這句話,他是不想整治都不行了。 可他連發生了什么都還不知道。 眾人離開,王定自覺留下。 王允喝道,“說,到底怎么回事?” 王定硬著頭皮道,“父親,只是小女郎之間的爭執,也不是咱們家,是長風巷丹四叔家?!?/br> 這么說,是真有糾葛了? 王允用力閉一閉眼睛,“仔細說來!” 王定:“諾!” 他一向心細,迎呂布進來時聽到那一聲“張傻子”,就暗自遣人去問。 是以知道事情始末。 說完又道,“雖還沒出五服,也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丹四叔管教不好孫女,怪不到咱們頭上?!?/br> 王允皺眉,“你也知道沒出五服?!?/br> 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只要沒出五服,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家。 呂布和張禎若以此攻訐他,他也只得受著。 但他們此前并沒提起,行事還算磊落。 這卻是王允把呂布、張禎想得太淳樸了些,他們不提,純粹是站了上風沒必要。 如有必要,肯定借題發揮。 王定賠笑道,“丹四叔家的孫女也被張家女郎打了,兩家各退一步,并未結仇?!?/br> 王允倒不在意結沒結仇,沉吟道,“這么說,張九娘之前真是傻子?” 王定:“是,知道的人還不少?!?/br> 王允垂目沉思。 有人一跤摔成傻子,那么,傻子一跤摔出神智似乎也不稀奇。 可就算恢復神智,也只該有正常的認知,如幼兒一般。 她的才學又是哪兒來的呢? 不知為何,“三清點化”四個字,驀然撞入王允腦海。 ......世上有這種事么? 王允怔住。 王定覷著他神色,不敢出聲。 許久,王允問道,“她們厭惡張九娘,是因皇甫六郎有意于她?” 王定:“是,四娘正與皇甫六郎議親,皇甫六郎卻更喜愛張九娘?!?/br> 王允:“如今張九娘已不癡傻,皇甫家去提親了么?” 王定:“......不知?!?/br> 這些內情他也是今日才知曉,哪知道皇甫家有沒有去提親。 而且,不是說了四娘正與皇甫六郎議親? 父親這是何意? 王允看一眼三兒子,道,“成人之美,也是一樁樂事?!?/br> 王定訝然,“父親是說,張九娘與皇甫六郎?” 王允淡淡道,“好姻緣。這個大媒,為父親自做?!?/br> 呂布行事向來沒頭沒腦,這一次卻很有章法。 都是張九娘點撥的。 他有種直覺,放任張九娘在呂布身邊,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王定結結巴巴,“那丹四叔那邊?” 王允眉眼不動,“告訴他,這是我的意思?!?/br> 頓了頓又道,“張家若看不上皇甫六郎,就找咱們家的兒郎?!?/br> 王定更吃驚了,“父親這般高看張九娘?” 王允幽幽道,“能把為父氣暈的,她是頭一個?!?/br> 真以為他心胸狹窄,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氣著? 第29章 短短幾句話里,充滿了令人難以理解的矛盾 王家乃世家大族,雖是倉促準備,宴席上也應有盡有。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難以盡數。 張禎是女客,王蓋本想為她另開一席,讓自家夫人作陪,她卻說自己是方外之人,不在意俗禮。 呂布也說,“都當道士了,還分什么男女?!?/br> 這話不倫不類,還顯得很沒文化,張禎卻給他個感激贊許的眼神。 開玩笑,她若愿意被當做普通女客,還穿什么道袍? 當晚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晚上回去,也是王家派了車。 若從表面來看,呂布與王允還真是冰釋前嫌將相和了。 張禎坐在車里,覺得自己今日的工作完成得還行,可以打九十分。 她還有許多話想叮囑呂布,但看他那模樣,喝得有點多,不適合談正事,便放他去休息。 回到家中,眾人一番詢問自不必多說。 蔡琛與別個不同,滿臉的焦慮,卻又不說話。 張禎不禁問道,“阿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