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張禎喜道:“請他進來?!?/br> 不多時,張遼來到。 除了張禎之外,女眷全部避到內室。 張遼團團抱拳,笑道,“三位兄長,諸位郎君,往日不知是家門,多有得罪?!?/br> 張澤訥訥道,“將軍多禮?!?/br> 他認識這是呂布麾下大將張遼,但往日遇見,張遼何曾認識他? 張淙和張泊也連忙帶著子侄們站起來還禮。 寒暄幾句,張遼看向張禎,眼中有著溫厚的笑意,“浮云道長,董卓已除,呂侯請你議事?!?/br> 張禎迫不及待地道,“走!” 若再無人來接她,她就得自己過去了。 后續的事情,她必須參與。 這不是一錘子的買賣,只是個開頭。 呂布休想甩開她! 張淙急道,“神悅,我陪你去!” 女兒就算穿上道袍,也只是個小女郎,跟著張遼去見呂布,就像羊入虎口,他怎能放心? 張禎十分感動,然后拒絕。 “不用,阿爹,你和大伯三叔照管好家中,我去去就來?!?/br> 她不會忘記,這是父權、夫權的時代。 阿爹若是去了,呂布高順等人眼里還能有她? 哪怕相信她有才干,也不會將她當成一個獨立的人。 她想做什么會變得很難。 倒不如從一開始就讓他們知道,她張禎,代表的是她自己。 也沒有別的人能代表她,父親不行,兄長也不行。 看著女兒離開,張淙心情復雜,難以言說。 只聽張澤嘆道,“二弟,你生的好女兒!” 這明顯是諷刺,張淙扭頭瞪兄長,卻見他一臉的艷羨。 張澤笑容越來越燦爛。 “她與呂布謀劃,除了董賊!哈哈!有女如此,光宗耀祖,門楣生輝!哈哈哈!家譜之上,我要書其功績!” 又喃喃道,“這樣的女中豪杰,為何不是我女兒?不不不,神悅是我嫡親的侄女兒,和親生女也沒什么區別!都是我張氏女!哈哈!董卓老賊,你終于死了!” 說到后來喜極而泣,手舞足蹈奔出上房,連叫管家溫酒。 死于董賊手下的冤魂,今日可以瞑目了! 他當以酒祭之。 “......大哥莫不是歡喜過頭,癲了?” 張淙擔憂地道。 張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有多憎恨董賊?!?/br> 張淙嘆道,“誰不恨呢!” 董卓真是聚天下之大恨于一身。 皇帝恨他,關東聯軍恨他,名門望族恨他,普通百姓也恨他。 張泊撞撞他的肩膀,討好地道,“二哥,神悅侄女兒,呵呵,你和二嫂,那什么,受孕之時,是不是算著吉時?” 他也想要個這樣的女兒。 不知道二哥有什么訣竅。 張淙:“......又癲了一個?!?/br> 不想理這兩個癲狂的兄弟,自去內室安撫女眷。 第21章 將軍,帶我入宮 出了家門,張禎才看到有一群軍士守衛著張府,心下感激,忙道,“文遠將軍,多謝!” 張遼笑道,“不必謝我,將軍安排的?!?/br> 張禎:“兩位將軍都是大好人!” 張遼又笑。 浮云小道長,說話一直這么有意思。 他可不敢說自己是好人,將軍大約也不敢。 “道長請上轎!” 門口那頂青羅小轎,就是為她準備的。 張禎掀開簾子上去,提醒自己一定要學騎馬。 這是保命的技能。 轎夫跑得很快,轎子搖搖晃晃,張禎強行壓制著眩暈惡心感,掀簾往外看。 街上行人比往日少,店鋪大多關著門,還有人趁亂搶劫。 但也有一隊隊軍士披堅執銳,維持秩序。 總體來說雖然混亂,也還在可控范圍內。 街邊還有新鮮的血跡,倒伏的尸首,不知是董卓余黨還是匪人惡徒。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運氣不好的行人。 走了一會兒,張禎發現這不是去都亭侯府的路,便問一旁騎著高頭大馬的張遼,“我們去哪兒?” 張遼一聲大笑,“小的們,把浮云道長抬去賣個好價!” 兩名轎夫應道,“好嘞!” 張禎:“......沒想到,文遠將軍還會說笑話?!?/br> 張遼低頭看她,“你不怕?” 張禎無語,“我為何要怕?” 想嚇她取樂,這是什么惡趣味? 張遼感覺她看自己的目光像看個傻瓜,無趣地道:“未央宮?!?/br> 心里也是奇怪,普通小女郎看到他們就退避三舍,張神悅卻毫無懼意,仿佛他們純良無害,連只螞蟻都不忍踩死。 這就離了個大譜。 兩刻鐘后,轎子停下。 作為西漢的大朝正宮,未央宮原本恢弘大氣,美輪美奐,卻在王莽之亂中被赤眉軍燒毀。 之后漢光武帝劉秀多次修繕,卻也回不到原本的模樣,逐漸荒廢。 劉協被董卓強迫遷都長安時,未央宮已破敗不堪,只能暫時居住在高廟、京兆府舍中,修了幾個月,才勉強修出能住人的宮室。 但雖然如此,雄偉的輪廓猶在。 張禎下轎,先是感受到殘存的漢室威儀,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臺階上的呂布。 他周圍還有好些甲士,但任何人首先注意到的只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