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余回走一路,他聽一路,誰也不講話。那邊路過許多人,有人喚聲“回哥”,有人親切稱呼“阿回”,是黎耀文的場子。 那邊終于徹底靜下來,既無人聲,亦無嘈雜聲,只剩余回的聲音,又問起:“這么晚打給我,是做噩夢?” 向南珺趴在床上,腰背拱起,臉深埋在枕頭里,遲遲不肯落的眼淚終于倏地落下來,卻無從前舒緩。 今夜的淚更酸楚。 點要這樣問他,他不會答。不確定他打來原因,即便只是小小噩夢也要走開好遠多問一句。 你是這樣的余回嗎,體貼、將根本不多的關心留給自己,同那日在雙開門的包房外對他人冷眼旁觀相比,判若兩人。 可只剩兩人獨處時分,二十多日過去,又仿似一點未變。 向南珺依舊不發一言,那邊對他的耐心似乎總無盡,也靜置電話等他開口。 他自甘墮落,似自我報復,借手指自虐。他悶哼一聲,前方手掌內收、握緊,輕微用力,擠出一聲痛音。 電話無固定,置于他臉側,稍稍一動便一同陷入柔軟枕頭里。半包裹的環境將收音效果放大數倍,向南珺口唇正對聲筒,恰被收入一聲粗重喘息。 余回聲音倏地啞下來:“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說】 再往下發可能要進審,先卡一下,sorry。 周一周二休息!沒飯的時候可以先去隔壁看看阿寧嗷~ 歡迎您來! 第74章 人體打釘,其實是種好正的藝術。 “你聽唔出?明知故問?!毕蚰犀B故意弄出很大聲響,甜言蜜語里似蜜糖拉出的絲,“我好掛住你,余回。你點都唔聯系我,真當我所講全系圣旨?” 余回呼吸一樣變得粗重:“我知你過好就可以,沒其他強求?!?/br> “但我過唔好,一點都唔得?!蔽瑝阂植⒋?,向南珺一時間潰不成軍,聲比人凌亂,“余回,你好過分。幾多次要你愛我都唔肯,我只斗氣講一次再唔理你,你就當咗真?!?/br> 聲音是越講越委屈,講至最尾趴到床上去,不知蹭去的是臉上的淚亦或是別的什么。 到處都不痛快,自娛自樂他一樣不得要領,不及同余回一起的萬分之一快活。 那邊未講話,呼吸聲卻漸漸粗重,被他這樣一搞,境況似并未好過他多少。 向南珺同電話貼在一起,呼出的氣撲上屏幕,都升起一層霧氣: 話未說完,又換濃重鼻音:“你真系好過分,點一次就把人變呢樣,離咗你我系唔系連正常人生活都再唔過得...” 某種意義上的快樂,太久未碰也就罷了,一旦碰過一次,只肖一個契機,輕輕一勾便又如洪流。 對余回而言,向南珺比黎耀文玩那些東西更令人上癮。他自制力再好,此時望住漸漸不受控的某一處,亦無能為力。 他順著墻壁緩緩坐至地面,閉上眼是向南珺揮不去的白皙肩膀、細長雙腿。 “向南珺...”是貼近了聲筒才特有的電流聲,從向南珺耳朵一路傳至全身。他猛地一抖,這感覺似乎才對了些。 隔住電話,看不見彼此,明知講的話無法成真,向南珺還是開口:“風哥……” 余回喉嚨被這一聲叫出十分干澀。向南珺臉皮薄,他以為自己被勾上床已經是這位少爺破罐破摔。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初次他壞事做盡,那時向南珺嗓子都喊破,他卻愈演愈惡劣,從頭至尾都不曾憐香惜玉。 卻未想到,這位少爺此時又學會了新的路子,變著法勾他,要他聽得見吃不到,好考驗他是否當真是一尊無欲無求忍字當頭的活佛。 明明是語音通話,余回卻仿佛看得到他。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對著自己下一聲命令。 向南珺一抖,好像更興奮了些。 余回大概會攝人心智,只聽他的聲音,便多一分的思考都沒有。向南珺將電話從耳邊拿起,置于唇邊,自行去領余回的下一句命令:“然后呢...” 淡漠的語氣講這樣的話,向南珺的情緒似得到滿足,卻不知道什么才是標準答案。 于是忐忐忑忑、戰戰兢兢,講出一句實話:“有、有...” 但要求實在刁鉆,他兼顧不暇,動作答過這一聲之后停了。 他又聽見余回低沉的音響起:“唔準停?!?/br> 向南珺就換做平躺姿勢,將電話平放在唇上,不遺落他每一條命令。 電話僅有一個支點,搖搖晃晃。手一旦動起來,唇縫間溢出聲響,便失了平衡,順著他頰邊,重新跌入枕頭中去。 落在余回耳邊那聲粗重的呼吸又突地遠了。 收聲筒同向南珺唇邊的距離變換,他的聲音遠遠近近、斷斷續續,竟真像他攀住自己手臂,經過鎖骨、脖頸,蹭上來在他唇邊講黏糊糊的情話。 將手捂住衤庫下那處鼓包,余回認命,柳下惠不好做,神佛亦不是你有心便可以得道。 “風哥,你知唔知,在人體上打釘,其實是種好正的藝術?!?/br> 他不敢停下,一邊動作一邊繼續講:“你如果中意,我打給你睇,好唔好?……” 余回呼吸聲原本只是變得粗重,卻尚算平穩。聽到這處,驀地頓住,又粗重起來。 該打。向南珺膚白,最適合打釘。釘的顏色也越艷越好,胭脂紅翡翠綠,妖冶一些的紫也好,同今晚的妖精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