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話未說完,被人勾著后頸壓下腦袋。余回的吻比從前都更具有侵略性,舌尖探進來,有淡淡煙草味。 來勢洶洶,席卷向南珺肺內僅存氧氣。 吻完,余回離開他的唇,擦凈他嘴角。似是刻意無視他剛剛的話,語氣又聽不出起伏:“去睡覺?!?/br> “可是...” 余回未再講話,抬掌覆上他發頂,輕拍幾下。 原來剛剛的吻不是兩個成年人之間交換qing欲的信號,更像為了安撫小孩子而不吝給出的糖。 向南珺垂下頭,有些喪氣,九尾狐尾巴在身后輕搖幾下,又掉落一根。 今晚飲的酒是免死金牌。哪怕只有兩口,還是啤酒。而現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下次再同余回一起,自己就未必還能獲得飲酒的準許。 機會失不再來。九尾狐最怕愛情在第十次降臨,他亦擔憂到最尾淪落至手里無有一分籌碼。 向南珺臉皮薄,卻還算個懂得如何抓機會的人。 其實心里已在打鼓,鼓點早蓋過心跳。卻還是拱腰在余回身上亂蹭幾下,引他的手往下:“那你也幫幫我,好不好?!?/br> 余回從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破綻和弱點,不然不敢只身到港市來。此時有些沮喪發現,向南珺的眼眶里打轉的閃光,似有成為弱點的潛質。 同樣是將落未落的淚,放在其他人眼里他只覺得不耐。賭場荷官長得夠靚,梨花帶雨亦夠可憐,他卻只剩厭煩。 怎么向南珺就有特權。 是他十六歲遇到自己,未成年情竇初開,熱情上頭理智拋低,錯認成愛情,一時壯志亦可赴湯蹈火。 可他都年過廿五,早情場走過一遭,還未能落得什么好結局。如今一只腳邁入三十大關,又和小五歲的人玩起純情游戲。 不該。教訓早就吃足,同一處若跌倒第二次,才是不長記性,傻瓜一個。 況且吃虧還要拉人一起,功德耗盡亦不夠抵。其實偶爾他亦迷信,下一世祈求投個好胎。 至少有一段好一些的感情,比如十八歲遇到向南珺。好心不該只能被辜負,況且傻仔不懂情愛,在原地等人那么久亦無一句怨言,心再硬也要不受控地跳過一次。 他盯住向南珺的瞳孔顏色漸深。向南珺被看出幾分心虛,不知如何處置,又貼上去找他的唇。 余回倏地起身,拖住向南珺腿根,將人往身上帶。向南珺雙臂在余回頸后自然收緊,整個人在他身上緊緊掛住。 余回幾步走進臥室,將人丟進柔軟床里。沒有開燈,向南珺視野被一片高大身影遮罩,強勁手臂挑開他浴袍下擺。 他落入余回帶著繭的掌心,和當年同樣的姿勢。那些繭被打磨得更加粗糲,向南珺下意識將腿收起,又被用力壓住,分向兩邊。 比起他只能專心同一處周旋,余回比他更游刃有余。一時間,向南珺下方失守,胸前亦淪陷。 來自不同方向的浪將他夾擊,而他是光榮殉在交錯浪里的一尾魚。明明還在水里,卻仿若窒息,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浪來得太快,褪去時一樣猝不及防。向南珺重新睜開眼,借微弱燈光,看余回愣了片刻,而后盯住剛忙完那只手,嘴角似乎勾著輕笑:“比我想得...快些?!?/br> 透明夾雜乳白,淋漓糊了他滿手,燈光下似一張復雜蛛網,在余回指尖纏繞,動一動延出斷不盡的絲。 向南珺臉側剎那間蒸紅,一邊為難啟齒的時長羞愧,一邊轉身向床頭,抽幾張紙巾,慌亂遞向余回:“是、是我的錯,你...快擦干凈?!?/br> 余回擦凈掌心殘留,又轉而替他拭去身上痕跡、穿上內褲,再拉好胸口衣襟。而后沒有一聲招呼,轉身往室外走去。 向南珺從身后扯他手腕,為自己正名:“這不是我正常水平,我...” 意欲自證終究還是難以啟齒,話說至一半被腰斬于唇邊。 用過的紙巾被余回在掌心攥成一團,他半轉過身,浸在暖黃色床頭燈光里,輕笑:“向小少爺,你其實都沒有必要同我解釋這些?!?/br> “要的,”向南珺幾近將自己全然塞進被里,“呢件事關乎尊嚴,要講清楚?!?/br> “總之多幾次你就知,今晚是我緊張...”這下薄被拉過整張臉,話尾落入柔軟織料里,又多幾分羞。 向南珺陷入薄被下的黑暗,從高潮里回神,回顧剛剛做過的事,暗罵自己怎么敢。 有腳步聲從浴室折返,靠近床邊,替他將踢開被角拉回,覆上他白皙腳背。 而后余回轉身,似要離開。 向南珺從密不透風的被下空間探出一只手臂,摸索扯住余回衣角。仍不肯露出臉直視余回,聲音被粉飾過,亦沉悶:“睡這里吧?!?/br> 各自釋放過一次后再說“睡”字,多數時候不止是閉眼睡覺那樣簡單。 余回似在抽手,拒絕意味明顯?;ハ嘟鉀Q生理需求已算他過界,若非要求一個心安,尚能將罪責撇一半給向南珺的刻意蠱惑,一晚荒唐由兩人共擔。 但不該再繼續。 壞人亦有壞人的底線。 向南珺本未對這一晚抱有期待。同住一間就很好,后面跟住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口冰啤酒喝對了時機,意外收到吉日饋贈。 上床這種事,未被他列入這一日計劃清單。其實在他心里,亦覺得還早。所以遭到無聲拒絕,也并未覺多少失落。 “什么都不做,就睡覺,好不好?”向南珺松開余回衣角,終于決心不再做縮殼蝸牛,露出雙眼睛,借光盯住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