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節
他記得無論是在魔法世界,還是來的路上, 黑澤先生都很平淡,沒什么搞事的興趣,也不怎么接觸其他人???在那個三十年前的世界里,他去接黑澤先生的時候,黑澤先生甚至在跟家里人吃飯呢! 堂哥(五藤誠二)也說了,那次堂哥見到黑澤先生的時候,黑澤先生連魔法世界是什么樣都沒問,直接去睡覺了,一直睡到堂哥去叫他,這不是特別安分嗎? 工藤新一:“……” 你還是太年輕了,佐藤,根本就不了解他,黑澤哥才是我們這里最唯恐天下不亂的邪惡大人。 工藤新一伸出一根手指:“我們打賭,黑澤哥已經差點把這個世界給炸了,到時候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一定會被重置?!?/br> 佐藤歲三超大聲地反駁:“我不信!黑澤先生雖然有時候壞壞的,但他肯定是個好人!” 他們兩個誰也說服不了誰,就他們瞪眼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從他們背后傳來。 江戶川柯南欲言又止好幾次,終于問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你……剛才是不是在跟玩偶說話?” 這到底是幾歲的他,這么幼稚的嗎?不會真的七歲吧? 工藤新一看看僵住的小熊,又看看小時候的自己,咳了一聲,把小熊玩偶舉起來,向降谷零和江戶川柯南介紹:“其實這位是帶我們來的魔法師,佐藤先生!別看他現在是一只玩具熊,實際上他只是中了魔法詛咒,他的真實身份是魔法世界大魔王的追隨者……” 佐藤歲三點點頭,抱著手臂,揚起下巴,表現出很厲害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 他放柔了聲音,問另一個自己:“想喝牛奶還是果汁?對了,能把小熊先生借我看看嗎?” 破案了,這個“我”真的只有七歲,讓我看看小熊玩偶的魔術機關在哪里。 工藤新一:? …… 琴酒正在被追殺。 這件事當然很可笑,他被當做組織的叛徒追殺,而他從頭到尾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排完行動后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了模樣。 發給boss的郵件如同石沉大海,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況當然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還能期待什么東西,因為無論如何事實就擺在眼前:他被放棄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琴酒是組織的叛徒”。這不好笑。 下午的陽光在地面上拉出一條分界線,灰塵在空氣中飛舞,穿著黑風衣的銀發男人靠在樓梯間的墻上,聽外面的腳步聲離去,神色始終沒有變化。 他想點根煙,但手放進風衣口袋才發現沒帶打火機和火柴,開槍點煙在這種情況下實屬神經病,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哼?!?/br> 雖說是在逃亡的路上,但琴酒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在幾個小時前,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了東京,帶著一個小鬼參加了電視臺的親子節目,組織的某些蠢貨把那個男人當成了他,還特地去看熱鬧。 具體誰去看了他不清楚,但現在有幾個人失聯了,誰失聯誰就有問題,比如貝爾摩德什么的。 那個冒充他的男人去了哪里沒人知道,但琴酒用伏特加的墨鏡想也知道那句“暗殺boss失敗并逃走”說的就是那個冒牌貨……對方怎么做到的、如何越過他用他的身份聯系上boss的暫且不論,琴酒很清楚,對方敢冒充他,一定是對組織有充分的了解。 是誰呢……呵。 給他傳遞情報的老朋友嘀嘀咕咕,說不會是萊伊吧,只有他能扮你扮得那么像了,琴酒冷笑一聲,說赤井秀一已經死了,別跟我提他。 老朋友:是這樣的,我收到了朗姆的消息,他只發了兩個字母,“r”和“y”,我有理由懷疑他想發的是“rye”,而且朗姆本人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琴酒:那個蠢貨早該死了。 他沒指明蠢貨說的是誰,抑或兩者都是;他毫無留戀地決定廢棄現在的號碼,也不打算再聯系其他人。 現在組織內部在追殺他,條子也望風而動,鬣狗們聞著味就聚集而來,只為咬下他的一塊rou。他可沒打算讓他們如愿。琴酒扯起嘴角,最后看了一次手機,看到了貝爾摩德發給他的消息。 一個地址。 是貝爾摩德?未必。 他盯著那個地址看了幾秒,明明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個陷阱,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笑了。 這條消息來自于那個人——假扮他的那個冒牌貨,對方甚至懶得模仿貝爾摩德的語氣,就這么直白地將見面的地點寫給他,甚至不關心他去不去?;蛘哒f,對方知道他一定會去。 那個地址甚至是一間酒吧,酒吧的名字叫做“禮物”。 哼。 他將訊息刪除,從樓梯間的窗口扔下手機,手機落在經過街道的貨車上,作為誘餌去往遠方。 隨后,銀發男人將手插在口袋里,前往那間酒吧。他決定赴約。 能不能跑不重要,他也沒興趣過被各方勢力追殺的生活,與其逃亡半生,不如去把那個罪魁禍首宰了。 二十分鐘后。 琴酒到了約定的酒吧,附近都是一片即將拆除的商業區,只有這間酒吧的廣告牌亮著燈,似乎在等待唯一的客人來臨。他站在巷口久久不動,直到風把他的廣告牌吹起,一張報紙被吹進小巷。 報紙上是烏丸財團相關的新聞,琴酒看了一眼,笑出聲。 他不再等待,就往小巷深處走,推開了那間酒吧的門。 一個銀發的男人剛剛倒好酒,用跟他一模一樣的臉看過來,臉上似乎還有些許笑意。 “先打一架,還是先喝兩杯?”那個男人問。 琴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對著那個照鏡子看到的倒影一樣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什么東西?” 不是“你是誰”。 這個人跟他的相似程度徹底出乎他的意料,已經到了讓他自己都難以分清的地步,好在對方穿著一身扎眼的白衣服,讓琴酒覺得可笑。不過有這種級別的偽裝,他倒是理解了對方能冒充他去殺boss的原因。 坐在桌子邊的銀發男人低笑,回答:“臥底、警察、叛徒,你不是已經聽說了嗎?” 琴酒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這么讓人反感——尤其是從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口中說出來。 “真話?!彼荒蜔┑卣f。 冒牌貨收斂了笑意,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懶洋洋地說:“打贏我,你才有資格知道?!?/br> 哈。 下一秒酒杯落下,兩個人就在這間歇業的酒吧里打了起來。其實不用對方給出答案,剛跟這個男人對上琴酒就已經得出了答案——這個混蛋就是他自己! 黑澤陣知道底片世界的自己已經猜出來了,就不再收斂,兩個人在寂靜的酒吧里打得天翻地覆,酒杯跌落地面打碎成溢彩的玻璃,碎片劃破手臂卻分不出到底是誰的血,只能聽到打斗中某個人的冷笑聲。 琴酒是抱著殺死這個人的心態來的,他不想花時間在跟對方繞圈子上,即使見到的人是“自己”,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 “真想殺我?” 黑澤陣知道琴酒的想法,他仗著自己血條厚故意賣了個破綻,但這個世界的琴酒比他想得更警惕,反而拉開了距離。 也是,這個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會提防周圍的一切,黑澤陣想,可惜他這次沒帶麻醉針,下次再問阿笠先生要點。 “閉嘴?!?/br> 琴酒不耐煩地抹掉了臉上的血。他在拉開距離的時候重新評判了另一個自己的實力,對方始終表現得比較輕松,但并不是輕視他……而是有所依仗。 他剛想說什么,兩個人的動作就同時頓住。 警笛聲由遠及近,不知道為什么警察到了附近,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打斗中他們開了槍,也可能就是鬣狗們單純追著他的腳步而來。琴酒冷笑。 但起碼不是被這個人叫來的。他瞥了一眼黑澤陣的表情,知道對方也不是很希望警察這么快就趕到。 他們安靜地對峙,在黑暗里等待,一直等到警車離開,卻沒有人再動手。 黑澤陣問:“還打嗎?” “算了?!?/br> 琴酒也失去了興趣。 就算他能跟這個“自己”分出勝負,贏的人都會付出代價,沒必要讓追著他來的老鼠撿了便宜。 他收起槍,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銀發男人,對方穿著一身白衣服,怎么看怎么扎眼。 “臥底?” “嗯?!?/br> “哪里的?” “某個機構……你們的世界沒有。你可以認為我跟mi6有關?!焙跐申囅肓讼?,說。 于是琴酒看他的眼神多了十分的嫌棄,或者說毫不掩飾的惡心。 “跟mi6相關的機構……” 能數得上的就那么幾個,就算“我的世界”里沒有,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穿黑風衣的組織殺手咀嚼著另一個自己的描述,半晌嘲諷地說:“沒想到你會愿意當他們的狗?!?/br> 他完全不想承認這種給人當狗的廢物是他自己。 黑澤陣悠悠抬眼,嗤笑一聲:“那只是合作,我不聽任何人的命令。倒是你,我想不通你為什么要給那種早就該死的老東西賣命?!?/br> 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氣氛重新變得劍拔弩張。 琴酒從見面的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是自己最厭惡的那種存在,無論身份、說話的語氣還是這身衣服,以及對他的態度,都實在是……礙眼至極。 他失去了對話的耐心,也沒有繼續問的興趣了,重新將愛槍指向對面的男人,挑釁道:“你還不走?跟你這種老鼠死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惡心?!?/br> 琴酒的意思顯而易見:只要你敢留下,我就敢保證你死在這里。 他給了對方選擇權——當然不是因為那張臉,而是因為他了解自己,對方既然選擇在這里見面,就必然做好了殺死他的把握。琴酒漫不經心地想,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同歸于盡,能弄死這個人,他完全不虧。 但黑澤陣只是靠在吧臺邊,端起了原本給另一個自己的酒杯,笑了一下,說:“別太自信,你殺不死我?,F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從此逃亡,要么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過,你沒得選?!?/br> 我知道你會逃往哪里。即使我們的人生不盡相同,只需相似的那一部分也已經足夠。我會告訴你,只要我愿意,這個世界上就再無你的立足之地。 兩人遙遙對立。 琴酒不等他說完,就冷笑一聲,扣下了扳機:“你可以試試看?!?/br> 7月15日下午。 銀座舊商業區的街道發生大規模爆炸事故,幸而街道正準備拆遷,相關人員均已撤離。警方在現場發現了身份不明的尸體,死者的身份與事故原因仍在進一步確認中。 新聞記者正在播報,消防人員還在滅火,而就在爆炸現場的不遠處,一個背著包的銀發男人倒掉酒杯里的酒,仿佛自言自語:“可惜了?!?/br> 一盞樣式老舊的煤油燈在他背后晃了晃,燃燒的火苗安逸又平靜。 “我本來想跟他喝兩杯酒,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焙跐申嚢丫票舆M垃圾桶,轉身往遠離火場的方向走。 他往杯子里倒的是威士忌,而威士忌可以說是組織里臥底含量最高的酒,那個身為琴酒的他不喜歡也很正常。 不過他很喜歡。 煤油燈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