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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名柯同人)烏鴉折疊在線閱讀 - 第516節

第516節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對方的動作已經證明了黑澤陣的猜測沒錯,倒在地上的男人猛然抬手抓向了黑澤陣的喉嚨,借黑澤陣閃開的動作起身,再度展開了攻勢。短暫的休戰給了他反擊的余地,甚至能拽住那頭銀白的長發乘勝追擊,恢復能力足夠的戰斗就是如此,短短幾十秒的空隙就能重新回到戰斗最開始的模樣——只不過,你還能持續多久呢?黑澤陣翻過沙發,避過這個男人的攻勢,抬腿踹在了對方身上,而他的對手很快就調轉身形,放棄閃避抓住了黑澤陣的腿,兩個人的戰斗又回到了極近距離的格斗。

    不得不說前代——前代琴酒先生的心理素質非常好,即使是打到現在、被戳破身份也完全沒有失去冷靜,依舊能在緊張的戰斗里保持自己的節奏,只是打斗的時間拉得越來越長,黑澤陣有點不耐煩了。

    他打夠了,他睡得好好的就有這種東西來煩他,而且對他來說,這種東西只是看起來殺不死而已,真要動手的話他也不是沒有殺死這個人的辦法。

    黑澤陣一拳砸在了對方臉上,比起造成傷害不如說是為了泄憤:“值得嗎?為了跟我打而走向真正的死亡,他不會給你下一次復活的機會?!?/br>
    “我本就是死人,”前代琴酒退了半步,看黑澤陣的表情里帶了點不解,“你為什么能肯定我不會再復活?是那位先生同意我跟你戰斗的——我死得有多不甘心,這種事你也能想到吧?!?/br>
    “不知道?!焙跐申囈餐碎_一點,跟這位跟他用過同一個代號的人拉開距離,攤開手,慢悠悠地說,“我只記得你對我開了兩槍,但我知道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br>
    他哪知道以前發生過什么。

    他只是在二十一年前得到代號的時候,聽那位先生提了一句前代琴酒已經死了的事,然后朗姆看他一直沒反應,又特地跟他說前代的琴酒就是在那座廢棄工廠那個對他開槍的人,僅此而已。

    那位先生沒有解釋代號的來源,朗姆想替boss收買人心,所以告訴他“傷害過你的人已經死了”,至于前代琴酒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又是怎么死的,黑澤陣完全沒有接觸過,也沒有了解的必要。死人——至少是那個時期的死人——沒有任何價值。

    “你運氣真好?!?/br>
    前代琴酒注視著黑澤陣,知道他沒有說謊的必要,語氣莫名地說。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只拍到了滿手的血,不過這人也只是做了個習慣性動作,略微回憶了一下:“我照常出任務,回家,有人在等我,告訴我那位先生要我死,因為他覺得你的名字和‘gin’這個代號很相稱?!?/br>
    對方暫時停手,黑澤陣就坐在了沙發上,說:“那你確實很倒霉,但來找我哭訴就找錯人了,你不如去找那個老東西問問,看他愿不愿意殺了我把代號還你?”

    前代琴酒搖頭:“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強?!?/br>
    他看黑澤陣的表情里,帶了一絲憐憫:“你和我沒什么區別,甚至比我可憐,知道這點我就放心了?!?/br>
    嘖。

    黑澤陣微微瞇起眼,對著前代琴酒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哈……我還以為你是被派來試探我的,沒想到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啊?!焙跐申囀栈啬抗?,頓時沒了繼續探究的興趣。至于別人對他的看法,如果他每個都要在意,那他也不用干別的了,純屬浪費時間。

    前代琴酒皺眉,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問:“什么意思?”

    黑澤陣看著前代琴酒身上依舊在恢復的傷口,終于感受到了一種煩躁。他剛才就不應該捏碎那管代號為w的藥物,不然就能直接把這人給溶了。

    他把搭在沙發上的腿放下來,一步步往跟他用過同一個代號的人面前走,到距離這個人幾步遠的位置,才說:“那種藥物相關的實驗,是從身體開始,最后才影響到人的大腦,你說——”

    動手只是一瞬間的事,那一刻他的爆發力跟剛才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黑澤陣把對手按在地上,將鈍器直接從對方的眼眶里捅了進去,腦漿和血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往外迸射。

    背后的門終于在一片急促的腳步聲里被撞開,而開門而來的人看到的一幕,就是銀發少年將對手的腦袋砸爛,面無表情地問:

    “如果我砸穿你的大腦,你還能恢復嗎?”

    ……

    整個酒店里都是那位先生派來監視黑澤陣的人,這座建筑的無論哪個角落都放滿了監控,唯一的例外就是頂層的房間。雖然說頂層也有監控裝置,但它們都處于關閉狀態,畢竟有人對視線——哪怕是鏡頭的視線都極為敏感,被看著就會不高興,所以他們也沒有大膽到讓這個人不開心,而是在外部防護上做了更多措施。

    這也給了看守他的前代琴酒以可乘之機。前代琴酒本身就是用來近距離監視他的人,而且一直都表現得很平靜,除了黑澤陣本人,其他人都沒察覺到這個人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深深敵意——或者說,在外表無法用來辨別一個人身份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清楚跟自己共事的人可能有過什么樣的經歷。所以當前代琴酒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直到血的味道飄往樓梯下、詢問卻沒有得到回答的時候,這些同樣負責監視的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徹底慌了起來,一邊通知那位先生一邊上去找。

    從出現問題、發現問題到開門只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可他們到的時候頂層已經是一片狼藉。

    凌晨3:20。

    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被抬走,沒有任何人敢詢問他剛才發生了什么;穿著黑衣服的人正在打掃地面,將染血的擺設和地毯都換了一遍,整個過程他們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給黑澤陣處理傷口的是個新來的醫生,也不知道原本那個去了哪里。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始終站在他身邊,注視著醫生的動作。

    這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是剛被boss派來的,也是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人。

    他一來就指揮那些人把地面和地上的人打掃干凈,又叫來了這個醫生,跟黑澤陣道歉,說之前的醫生和剛才打傷您的人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并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鄙人水谷,是先生派來接您的人。為了保證安全,請您跟我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br>
    坐在沙發上的銀發少年沒有立刻理會他,而是看著被帶出去的前代琴酒。雖說是破壞了大腦,但這個人從生理意義上來說還是沒死,身體組織依舊在恢復,只是不知道恢復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至于黑澤陣自己,就沒有那么快的恢復速度了。他的傷口甚至變得難以愈合,但明明一直在流血,他身體里的血液卻也沒有要流干的跡象,多半他也已經跟人類這個詞離得越來越遠。

    新來的醫生正將他手心里的玻璃碎片一點點挑出來,低著頭,就好像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一樣。

    “他人呢?”黑澤陣問。

    “先生暫時抽不開身。等您到那邊,先生馬上就會來見您?!苯兴鹊闹心昴腥斯Ь吹鼗卮?。

    語氣恭敬,表情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只是這個人心里具體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銀發少年微微瞇起眼。

    “我說了,讓他來見我?!?/br>
    “先生在忙?!?/br>
    問幾遍都是一樣的答案吧。黑澤陣知道,烏丸那個老東西肯定不是真的在忙什么,只是不敢見他而已。

    這人別的不行,保命的水平倒是一流,察覺到黑澤陣可能會殺他后,干脆不見他了,說到底這都是剛才那個前代琴酒的錯,不然烏丸也不至于現在就躲起來。

    黑澤陣將手從醫生那里抽回來,說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等他,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你們這里也沒人能殺得了我。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說這話的時候血還在順著衣服往下滴落,叫做水谷的中年男人很快就選擇了退步,說先生會來這里,但請您先治療身上的傷。

    黑澤陣就看著這個男人,半晌,才說:“聽不懂嗎?那就滾出去?!?/br>
    水谷停頓了大概半秒鐘的時間,就說我會馬上聯系先生,請您稍等。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一張臉如同扣上不會變化的面具一樣擺在那里,那位先生怎么想的黑澤陣不知道,起碼他看不下去,只覺得反胃。

    叫做水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去;打掃房間和更換擺設的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也從頂層出去了。但這里還剩下幾個人,分別是在黑澤陣身邊的醫生、兩位抱著更換的衣服等他但一言不發的酒店服務生,以及四個像是保鏢、一直站在門口附近的黑衣男人。

    新來的醫生很識趣地問:“需要我離開嗎?”

    黑澤陣冷淡地看著他,沒說話。

    醫生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上來的時候就只帶了繃帶、消毒水和最簡單的止血藥物,一切看不出是什么的東西都沒拿。上一個醫生在幾分鐘前已經死了,據說是他給的藥有問題,但當時所有醫生和保鏢都看著,知道他拿的只是安眠藥——可他就是死了。

    無論藥是怎么回事,那個醫生跟襲擊頂層這位的人有沒有關系,他都會死。

    他們幾個醫生都是被找來的,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但沒辦法,他們沒有選擇的余地。上次那個醫生說過頂層這位不喜歡被抽血和注射藥物是真的,于是新來的醫生上來的時候甚至沒帶相應的工具——需要的時候可以再去拿,但如果頂層這位不高興,那沒有然后了。

    不過現在有個好消息,那就是不用抽血也能獲得血樣了,只需要接一點就能完成任務,可喜可賀。

    但也有個壞消息,就現在的情況,做血液檢測完全沒意義了,情況是rou眼可見的糟糕。當事情壞到一定程度,并且一直在變壞的時候,確認到底壞到哪了基本沒什么用處。

    黑澤陣沒管醫生,站起來,解開頭發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頭發黏糊糊的,身上也全都是血,說不定哪里還沾著點前代琴酒的腦漿,反正烏丸這會兒也來不了,他打算先去洗個澡。

    新來的醫生看到他往浴室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說:“我先給你清理完傷口?!?/br>
    不然有人看到浴室里滿是血的場面就要心臟停跳了。

    黑澤陣盯著醫生看了一會兒,表情有點不耐煩,但就在這個時候,酒店外的街道傳來了警笛聲,這聲音穿過寂靜的長夜,又逐漸遠去,最終被淹沒在春日的風聲里。

    “行?!?/br>
    他懶洋洋地說。

    銀發少年的身上滿是傷痕,但從頭到腳都沒有致命傷,剛才的戰斗里一直是他壓著過去沒見過面的前代同事打,就這樣還是他放了水的結果。

    如果真的放在二十年前,他未必能打贏,但以他現在的身體,能贏他的人這世界上就沒有幾個。

    他漫無邊際地想著,那個新來的醫生也一言不發地給他清理傷口,將一直沒愈合的地方包扎好,做了防水處理。醫生沒打算走,準備等他洗完澡再換一次紗布。

    最后到了手臂上的傷。

    這是最長的一道傷痕,一直從右手上臂延伸到手掌心,問就是剛砸碎的酒瓶劃的,剛才醫生還在挑里面的玻璃碎片呢。

    這道傷口一直在流血,血液在手心里匯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洼。

    “嚇到了?”

    黑澤陣問。

    “你需要考慮穩定劑了?!?/br>
    醫生這么回答。

    他依舊低著頭,聲音不大不小,房間里的服務生和保鏢都能聽得到。醫生見黑澤陣沒有表現得不耐煩,就進一步解釋說穩定劑只是用來引導身體變化的,將你的身體錨定在正常情況的范疇內,不會產生額外的副作用,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黑澤陣說,沒那個必要。

    醫生正在纏繃帶,聽到他的回答,就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輕輕在他手背上點了幾下。

    黑澤陣就知道。

    真正被那個老東西叫來的醫生哪里有膽子叫住他,上一個多事的已經死了,新來的當然是能不做就不做,怎么可能在同一個地點刷新出兩個多管閑事還不怕死的醫生來。

    這個醫生用的是a.u.r.o內部的暗語,多半是基金會的人,反正不可能是赤井務武,要是赤井務武……那人根本不會提醒他,也不會自己露出破綻。

    但就算是自己人,黑澤陣沒有去對暗號的想法,他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動作,就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醫生纏到下一圈的時候,又輕輕點了他幾下。

    黑澤陣知道這個人是什么意思。

    “有必要嗎?”

    他問。

    “有?!?/br>
    醫生簡短地回答。

    “那就等他來?!?/br>
    黑澤陣的回答也很簡短。

    雖然——他們說的其實并不是剛才那個注射穩定劑的話題。

    【是誰?】

    【有必要嗎?】

    【有?!?/br>
    【五十嵐?!?/br>
    ……

    “五十嵐寬太?!?/br>
    這個名字被諸伏景光翻來覆去念了十幾遍,他低著頭,反復看赤井務武回復的幾行字,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寂靜的車里回蕩。

    深夜的東京很冷,冷得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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