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節
“我還以為你知道?!?/br> 黑澤陣想,這件事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蒼白到幾乎看不到血色,半透明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上面原本帶著傷,在水里打架那時候受的傷,不過上岸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那么,代價呢? 他輕笑,懶洋洋地說:“你覺得那個老東西會讓別人取代自己?如果有另一個自己存在,他當然會想辦法殺了?!?/br> 即使在電話里光明正大地聊這種東西,也沒有人阻止他們兩個,監聽電話的人始終沒有做出反應。黑澤陣覺得無聊,跟貝爾摩德說我要睡覺了,如果天亮前再給我打電話我就去美國殺你,然后掛斷了電話。 不過被吵醒后,重新入睡對他來說卻是一件難事。 他把手機扔到床下,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向上方伸出手,調整呼吸,最后抿著嘴角,頗為不高興地將左手放到了右手手臂上。 他捏住手臂上的一塊rou,下一秒就硬生生將其撕下,血順著手臂蔓延到了床上,暗紅的血將深色的床單染得更深。堆積、變化、崩壞、重構。 血流著流著,就變成了鮮紅色,傷口慢慢愈合又被生長出來的血rou撐開,周而復始。而整個過程里他就看著上方。 “維蘭德?!?/br> 他緩慢地、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維蘭德,你——真的死了嗎? …… 美國,芝加哥。 假扮成一個年輕游客的貝爾摩德掛斷手機的電話,從芝加哥機場外的電話亭里走出來。幸好周圍的環境不是那么吵鬧,要是剛才在機場的時候,保準就要露餡給聽到電話的監視者啦。 想不到吧,她根本就不在洛杉磯,她已經跑了,甚至已經到芝加哥了! 她走出電話亭的門,外面是正在幫她看行李的年輕女性。 年輕女性嘟了嘟嘴,好像在說你打電話的時間太長了。當然,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女孩,而是—— “讓你久等啦,快斗?!?/br> “明知道有暴露的可能還要打電話,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br> 假扮成女游客的黑羽快斗看到她這副輕松的模樣,有點不滿地說。他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這里來的,要是被發現人不在洛杉磯的話,那替貝爾摩德暫時遮掩的老爸怎么辦??! 現在扮演克麗絲·溫亞德的,可是他的老爸……雖然沒有實際見到,但黑羽快斗一想到那個場面,就痛苦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貝爾摩德笑盈盈地說:“這可是那位先生的電話,讓我聯系某個人,要是不打的話就遮掩不住了。還沒到老師撤離的時間——老師這么遠跑來救我,我可不能掉鏈子。電話是轉到這部手機上的,不用太擔心,‘快斗小姐’?!?/br> 偽裝的性別有什么好強調的嗎,這不是我們這行的基礎嗎師姐! 黑羽快斗就撇撇嘴,說行吧,手機給我,我給白馬回個電話,不打電話那家伙不會相信是我本人的。 剛才的飛機上指不定有沒有在抓怪盜基德的人,打電話并不安全,所以他只能給白馬發消息,但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手機——這才是關鍵。 今天上午(美國時間)他如約進行了他的怪盜工作,偷走了那枚古老的金幣,并且順利地偷了個貝爾摩德,但他一路逃離,正飛在洛杉磯天上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狙擊手對他開槍,精準地打中了他的手機,把手機打壞了。至于黑羽快斗本人,他雖然昏迷了一段時間,卻毫發無損,多虧了那部手機的強度,誰看了不說一句這公安從烏丸集團搞來的手機生產線堪比芬蘭某公司。 “哎……是那位白馬偵探啊?!?/br> 貝爾摩德晃了晃手機,回憶起在黑澤家里鬧騰的那群小孩,精準地從回憶里找到了唯一一個金發的年輕人。英國的小偵探啊,她記得是來頭很大的那位,哎呀。 她把手機扔給黑羽快斗,說:“那你記得告訴他,我要再借你一段時間,有件事要做?!?/br> “什么事?”黑羽快斗接住手機,還沒撥出電話,就茫然地抬頭。 不是吧師姐,你這才剛被救出來啊,又要搞什么事? 貝爾摩德假裝嘆氣,擺擺手,語氣酸溜溜地說:“雖然我一直都很討厭雪莉,但誰讓gin告訴了我她在哪,我當然只能替他去救他家兩個備受寵愛(重音)的小女孩了?!?/br> 第277章 腐爛的永生花 貝爾摩德找了輛車, 正在前往芝加哥北區的路上。 黑羽快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剛跟白馬探打完電話,白馬探的原話是——“我跟工藤推理過了, 猜到你要去芝加哥, 所以我已經在去芝加哥的路上了”。 喂!你們這些偵探!不要隨隨便便地就推理出別人的行動路線??! 黑羽快斗在心里大聲嚷嚷,但還是從白馬探的哈欠聲里聽到了一點“你沒事就好”的意思, 哼哼著掛斷電話, 旁邊傳來貝爾摩德的笑聲。 他盯著貝爾摩德看,說:“師姐,你已經笑了一路了?!?/br> 貝爾摩德一邊開車一邊伸了個懶腰,理所當然地說:“終于自由了, 我能不笑嗎?” 見鬼的, 知道她這幾天過得是什么日子嗎?只能說幸好那個老不死的還記得給她送點東西吃, 不然大明星克麗絲·溫亞德就要以餓死這么離譜的死法載入影視圈的史冊了。 不過她能跟琴酒抱怨, 卻不會跟黑羽快斗真說, 在轉過下一個彎的時候,她轉移了話題:“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黑羽快斗把手臂枕在后腦勺, 大大咧咧地回答:“沒啊,我不是去找你的, 是要去找別的東西, 我照著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找, 還以為能找到資料什么的, 唉……” 打開寶箱——當當當!你發現了【失蹤的師姐】x1!已自動拾取并放入背包! 聽到黑羽快斗失望的語氣,貝爾摩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算了算了, 年齡才到她三分之一的小屁孩, 不跟他計較。 “那預告函?” “老爸發的!我還以為有人冒充我!要不然我哪里會關心這種拍賣會??!” 黑羽快斗抱怨了幾句,從頭開始講整件事的經過。 從昨天到今天, 他本來應該是去跟白馬一起來參加大學的交流活動,當然不是作為偵探和怪盜代表,只是學科項目的新生交流代表而已??伤麄円恢痹趲凸ぬ倌羌一镎{查,找的還是失蹤的師姐,黑羽快斗就頂著兩個黑眼圈在洛杉磯通宵找人,直到發現莎朗·溫亞德可能是被人給綁架了! 師姐竟然還能被人綁架(后仰)!黑羽快斗大為震撼,但事已至此,只能報警了。他們用偽裝出來的身份報了警,說的是劇組失蹤的事,洛杉磯警方很快介入調查,他和白馬探也終于可以在黎明時分回去參加交流活…… 且慢。 有人冒充怪盜基德發了預告函,想偷走一枚價值連城的特殊金幣!據說這枚金幣還是開啟某個神秘寶庫的鑰匙! “喂、黑羽,黑羽,你真的不管嗎?” 白馬探戳了戳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羽快斗,問蔫了吧唧的怪盜。 黑羽快斗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管,肯定是老爸發的,就算不是也跟我沒關系,我要睡覺,院長還說讓我表演魔術,再不去休息我就要猝死了?!?/br> 白馬探:“唉?!?/br> 不過想想也是,昨晚一直在跑的是怪盜,黑羽估計要累死了,白馬探本來想今天只是第一天,他可以幫忙向老師請假,畢竟老師跟他家里還有點關系,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么,但既然黑羽快斗這么堅持,還是一起去參加交流會吧。 下一秒。 黑羽快斗猛地把白馬探的手機扯了過去,瞪大眼睛看著新聞里那枚金幣的照片和怪盜基德的預告函,大驚失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我——” “你不是要休息嗎?” “我見過!我見過這個圖案——等等,也就是說我知道那個寶庫在哪??!” 是真的,他真的見過,就在上星期,他為了怪盜的事業回到日本,還在多羅碧加游樂園的上空見到了逃走的黑澤陣和工藤新一,不過那個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當時偷走的東西。 事先聲明: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黑羽快斗一般都是遵循人設只偷寶石的,就算是給各國情報機構打工的這一年也是如此。如果看到怪盜基德發了偷其它東西的預告函,九成是他老爸黑羽盜一干的,剩下一成的情況是工藤新一白馬探服部平次世良真純等等人抽簽式在場,然后他們就會展開一場足夠拍上下兩部豪華劇場版的“日?!贝竺半U。 “就是上個星期,4月1日,我不是偷偷回了日本嗎?當時鈴木老頭閑著沒事向我發起挑戰,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日本警察那邊說他雇傭的新顧問團好像是什么國際詐騙團伙,讓我去試一下水,我就去了。我記得……” “嗯,你不但去了,還是上了飛機才想起來讓我幫你請假的?!卑遵R探幽幽地說道。 “這個、這個——啊啊啊總之!當時那個顧問團追著我跑,說是讓我交出傳說中的永生之石潘多拉,我說那塊寶石根本就沒在我手里,而且它去年就碎了!碎了??!他們不信,愣是追著我跑!我甩不掉他們的人,也搞不懂他們的腦回路,就假扮成他們中的一個,混進去,然后看到了這個圖案?!?/br> 黑羽快斗緊急扯開話題,指著新聞圖片里那個古錢幣上的圖案,一邊回憶一邊說當時他看到的就是這個,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那個顧問團確實是一伙國際通緝犯,自稱“七分騎士團”,實際上是一伙強盜,具體的業務不難想象,反正他們搶到東西是不會跟某些怪盜一樣還會還回去的。黑羽快斗假扮了他們中的某個人,混入其中,剛好聽到了他們的邪惡計劃。 別問是怎么聽到的,反正他就是聽到了,當時那群人以為他在劫難逃,沒想到他早就換了身份、甚至混到了他們中間!哼,外來的強盜團,果然不知道基德大人的厲害! (白馬探:嗯嗯,你最厲害,別扯開話題了,快繼續說) 在黑羽快斗面前,這個強盜團伙的首領拿出了一張手繪的大門圖紙,大門中央就是新聞上古代錢幣的圖案;首領說潘多拉已經不重要了,看樣子那塊寶石根本不在那個只會變戲法的窮酸小子(指怪盜基德)手里,現在我們有一筆更大的生意,那就是——傳說中的古代秘寶!能讓人起死回生、真正存在于神話中的奇跡! 呱唧呱唧。 黑羽快斗就負責跟著鼓掌了,根本沒把首領的話當回事,說實話當怪盜這些年(就兩年),他已經把全世界的類似故事聽得差不多了,甚至還有點審美疲勞。 強盜首領:這是我從一個老朋友那里得來的消息,他已經死了五年了——五年了!你能想到嗎,死了五年的人,他復活了!我把他灌醉,從他那里打聽到,就在這樣的一扇門后面,隱藏著天大的秘密,能使死人復活、時光倒流,還能讓人獲得無窮的力量?。ㄆ渌硕俭@嘆地鼓起掌來) 黑羽快斗:呱唧呱唧。 強盜首領:而這扇門就在美國馬里蘭州,一座不為人知的小鎮上,只要找到這扇門,將它背后的秘密賣出去,我們就能做成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生意,擁有取之不盡的財富!hiahiahiahia……(其他人都跟著大笑并鼓起掌來) 黑羽快斗:呱唧呱唧。 強盜首領:不過那家伙跟我說,他們的老板得到的只是那扇門后秘密的一部分,那扇門真正的鑰匙在幾十年前就被人偷走了!可惡??!那個偷走鑰匙的男人,幸好我從被灌醉的那家伙嘴里問出了他的名字,他是日本人,一定逃回日本了!只要我們能搶先一步在日本找到那把鑰匙,hiahiahiahia……(其他人又跟著大笑并鼓起掌來) 黑羽快斗:呱唧呱唧。 黑羽快斗:呵呵。 然后?然后這群人就被警視廳抓起來了,至于他們那什么偉大的計劃?沒人關心,黑羽快斗還忙著回美國呢,當晚就緊急飛回去了,誰管這種事啊。 但現在,他將當時聽到的話和眼下的情況聯系在一起,呃,好像……是有那么點不對勁……吧…… “所以,黑羽伯父要偷走那枚錢幣的理由是什么?打電話問問他吧?”白馬探說。 黑羽快斗就給黑羽盜一打電話,得知是夏威夷特殊技術培訓學校的一個學生在外出執行任務——不、不,是實習考察的時候,接觸到了那個富豪相關的人,后來就失蹤了,黑羽盜一覺得不對勁,就用怪盜基德的身份發布了預告函,沒想到快斗也在洛杉磯。 現在看來,無論如何也都要去一趟了! 于是,就在今天上午,怪盜父子兩人齊上陣,后援人員是黑羽千影、工藤有希子和白馬探,實在不行他們還能打電話找fbi和a.u.r.o那個基金會的人,準備把那枚古錢幣背后的事情搞清楚,但沒想到開寶箱開出了莎朗·溫亞德,他們就緊急把調查計劃改成了拯救莎朗計劃,先把莎朗換出來了。 至于暫時取代莎朗的黑羽盜一怎么逃出去……有計劃、有支援并且帶全了怪盜小道具的魔術師比起一點武器都沒有的魔女殺手,在突出重圍這點上還是有不少優勢的。而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救援行動最難的一點其實是確定人在哪里,只要能確定具體的位置,剩下的問題都能在各方面的幫助下迎刃而解。 畢竟美國不是日本,“那位先生2.0”還能調動的勢力已經沒有以前那么多了,不然前面的“劇組事故”也不至于留下明顯的痕跡。 前方紅燈亮起。 一輛警車從他們一側呼嘯而過,莎朗·溫亞德靠在駕駛位的座椅上,伸了個懶腰,坐在她旁邊的黑羽快斗也從昨天的事講到了現在,講得口干舌燥,從用來偽裝的手提箱里扒拉了一瓶水喝。 再往前開不遠,就是莎朗·溫亞德說的“琴酒在電話里跟她暗示的位置”了。 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么交流的,又是怎么在有人監聽電話的前提下傳遞信息,但黑羽快斗用怪盜基德的帽子和白馬探的鷹尋思師姐應該不至于害他,畢竟現在的莎朗·溫亞德唯一能依靠的隊友就是他們了。 組織?被她賣啦! cia?被她坑啦! fbi?他們有機會一定會抓她信不信? 至于她的兩個好外甥?對不起,好不好的先不說,現在那兩個人都不知道在哪吖! 綠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