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不是認識那位未曾謀面的哥哥,就是認識亞莉克希亞,單純貝爾摩德這點關系不可能讓黑澤陣說出那種話,更何況黑澤陣不喜歡貝爾摩德是真的——哪怕他們的關系其實密不可分,可以的話黑澤陣很樂意看到貝爾摩德栽跟頭。除此之外,降谷零也不自認為他跟黑澤陣的關系會忽然好到那種地步。所以問題只能出在黑澤陣自己身上。 黑澤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語氣變得無比平靜:“你先放開?!?/br> 他怕自己待會就受不了被人從背后接近而跟降谷零打起來,到時候就什么問題也別想問了。 降谷零覺得他養的貓要炸毛了,而且試探的目的也已經達到,就松開手,假裝抱怨:“為什么hiro可以我不可以啊?!?/br> 黑澤陣覺得這人忽然就開始不可理喻起來,說:“他是小孩,你也是嗎?” “hiro早就……不算小孩了吧?”降谷零遲疑地說。 他還以為黑澤叫hiro“我家小孩”是開玩笑的,原來黑澤是真的這么想???!琴酒啊琴酒,你在想什么,就算hiro失憶過,可他現在恢復記憶了,諸伏景光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而且他就比你小三歲???!他還經常自稱你哥呢! 降谷零對上黑澤陣的視線,竟然看出了一種“我說是就是”的理所當然。 最后他不得不接受了現實:“……你就寵他吧?!?/br> 黑澤陣輕輕哼了一聲,不再作答,轉而說回到上一個話題:“你說西澤爾·林?” 其實他不知道西澤爾用的身份姓什么,但總不能讓西澤爾跟他姓,所以就用亞莉克希亞的假姓氏吧。 不等降谷零這個一無所知的人回答,黑澤陣就繼續說:“是認識,我跟他同床共枕過幾年?!?/br> “……?” 降谷零覺得他好像不是來這里聽這種東西的! 但他注意到黑澤陣戲謔的目光,就知道這人又在開惡劣的玩笑了,肯定是故意這么說的。怪不得貝爾摩德說琴酒這個人不能深交,越是親近的人越能看到他的爪子…… 等等,貝爾摩德你不是跟琴酒關系不好嗎?關系極為不好的親近? “小時候的事了,”黑澤陣邊走邊說,“我們在一間宿舍,他怕冷,那時候我經常發燒,體溫比現在高,所以……” “你小時候會允許人抱著你睡覺啊?!苯倒攘惆l出感嘆。 黑澤陣沉默了一下,才說:“不是,我覺得熱要開窗戶,他怕冷要關窗戶,我們打起來把一張床打壞了。后來我們睡在另一張床的兩邊了?!?/br> 反正城堡里的床夠大,對小孩來說睡兩個角也不成問題。 降谷零:……很好,果然是琴酒,沒有ooc。 不過聽黑澤陣的意思…… “不是在組織里?” 組織里應該沒有這么輕松的時候,也就是說黑澤跟西澤爾認識的時間還在組織之前。而“宿舍”這個詞只會用來集體生活里,所以…… 黑澤陣側了下頭。他以為降谷零查過,或者問過赤井務武了,又反應過來確實沒什么能把他們聯系在一起,而且降谷零也不是很想調查自己的背景。降谷零對這些事沒那么在乎,或許想查,但不是現在,他現在很忙,真的很忙。 于是黑澤陣找了找,從私人郵箱里翻到了他在游輪“青鳥”號船長的相冊里翻拍的照片——西澤爾的照片,雖然只拍到了一點。 “他是我們的人?!?/br> “你們a.u.r.o?” “嗯,他那兩年在隱修會,做著跟你差不多的工作?!?/br> “等等,”降谷零聽到這里,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時候他幾歲?你又多大?” 他忽然就理解黑澤陣之前聽到那句“雇傭童工”的時候是在笑什么了。雖然他早就清楚黑澤在進入組織的時候就是某個機構的成員,從年齡和加入組織的時間推斷當時的黑澤陣也很小——畢竟后來他意識到那個“二十年”并非虛指,但亞莉克希亞·林的長子跟黑澤陣差不多大,所以他們到底是多小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的? 黑澤陣又笑了一下,才說:“隱修會跟組織不同,他們死板、固執,而且自以為高貴,不接受已經有成型三觀的成年人,只會吸納小孩子作為新的成員?!?/br> 這也是維蘭德從小培養他們的原因。 他沒打算跟降谷零說關于a.u.r.o的事,他也說不出來,但講講隱修會還是做得到的——只能從隱修會的角度講;于是他大致說了隱修會的架構和西澤爾臥底時期的情報推測,以及西澤爾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黑澤陣也不清楚西澤爾是個什么樣的人,畢竟西澤爾到死的時候也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于是他只能說說極光,雪,威尼斯的日落…… “我那次去威尼斯是度假,”黑澤陣想起在威尼斯遇到降谷零的事來了,“但你看我的表情就像我在監視你們?!?/br> “……難道不是嗎?”降谷零是真的以為琴酒在查臥底,或者是去撈臥底的,原來只是路過? 黑澤陣盯著他看。 降谷零立刻換了個話題:“聽起來你們關系不錯?” 黑澤陣:“……” 他望向前方兩個蹦蹦跳跳有說有笑的少年,想從過去找出一絲痕跡,但又完全想象不出他和西澤爾關系能好到這種地步的可能。 不,他們是彼此信任的同伴,比起朋友更像是戰友關系。 黑澤陣將眼前不知是回憶還是幻想的東西拋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他往我身上開了三槍,然后扔下我走了?!?/br> 降谷零漠然。 要不然,這個哥哥還是不要了吧,反正沒見過面,還是黑澤重要一點…… “他死了,”黑澤陣加重了語氣,“就死在那天?!?/br> 原來“走了”的意思是“死了”啊。降谷零將給哥哥的印象分拉回了一截,至于西澤爾這個人的死亡……只能說,如果還活著,才會讓人覺得疑惑吧。 降谷零剛想說點什么,就聽到黑澤陣以相當平淡的語氣繼續說:“然后我因為這件事被組織抓了,可以說我的后二十年人生都拜他所賜?!?/br> “……” 未曾謀面的哥,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吧。對不起,跟你同床共枕多年的人現在是我的了。 (西澤爾:?) 降谷零把整件事的邏輯捋了一下,所以黑澤跟他哥是同事,他哥執行任務的時候打傷了黑澤,自己也犧牲,還把黑澤牽扯到了組織的漩渦里,陰差陽錯間接造成二十年前黑澤臥底錯組織的事件發生…… 貝爾摩德承認了她是那位先生的后代,所以亞莉克希亞也是,西澤爾的身世背景牽扯到組織,這才是黑澤陣被組織盯上的真正原因。 但降谷零覺得他哥跟黑澤在出事前的關系應該不錯,不然黑澤陣翻拍那張照片做什么?而且黑澤陣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埋怨的語氣,于是事情就變成了西澤爾身為琴酒的白月光,給他溫暖、伴他成長、捅他一刀(三槍),推他進入組織的深淵…… 風見裕也!下次吃飯的時候不要再聊那些三流狗血小說了! 降谷零在心里抱怨了幾句自己的助手,又問黑澤陣:“我哥知道他有個弟弟嗎?” “我不知道?!?/br> 黑澤陣怎么會知道。二十年前,西澤爾到死才跟他說自己和母親的事,城堡里的每個孩子都多少有點過去的秘密,包括他自己。 他又想了想,修正了言辭:“他不知道,但我知道?!?/br> 西澤爾人都死了,他幫忙照看一下西澤爾的弟弟也可以。 黑澤陣說還有把鑰匙要給你,不過不在手上,等回到東京吧。本來沒想給你,但既然你問了,我就把西澤爾的遺物給你。 “是hiro跟你去找到的那把鑰匙?” “嗯?!?/br> “那……”降谷零還沒想到那把鑰匙能開他家里的什么東西,就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呼救聲。 是兩個少年偵探的呼救聲。 工藤新一邊往回跑邊喊:“琴酒哥哥!安室哥哥!你們別聊了!” 服部平次拽著工藤新一跑:“有——熊——啊——” 有什么? 降谷零本來緊張起來,聽到是有熊而不是殺手、間諜、罪犯什么的,忽然就放松下來了。 他看了看黑澤陣,月光下的紫灰色眼睛竟然也有點隱隱的期待。 你會的吧,這個你很會對吧?能不能再給我表演一次那個? 黑澤陣:…… 西澤爾的弟弟有點煩。哦,現在是我弟弟了,那滿足一下他的小愿望吧。 銀發少年不耐煩地把頭發塞進衣服,然后一把搶過降谷零的帽子扣在頭上,越過正在跑的兩個少年就往不遠處的黑影走去。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震撼地看著擦肩而過的黑澤陣,和不遠處iomo的降谷零,連腳步都變得緩慢了許多。 發生什么事了? 他們后知后覺地往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道月光下的影子向追上來的兩頭棕熊沖了過去,他動作很快,視線只能捕捉到他一躍而起的殘影! 兩個少年偵探大為震撼! 降谷零把他們拉到后面,雖然他相信黑澤陣能搞定,但一打二確實不太好說,所以在黑澤陣沖上去的時候他就拿出了槍,當然最好是不要動手,子彈也只能打眼睛等外露而不致命的部分。 幸好,完全用不到他出手,就跟當年在德國一樣,黑澤陣對付這種生物的經驗很豐富,更不用說這兩頭熊的體型比當年還小——雖然黑澤陣也比當年小了一點,但打架的能力是沒被削弱多少的。 于是,三位偵探就看著名偵探諾瓦利斯·lily放倒了兩頭熊,把其中一頭棕熊摔在地上,這種報復心極強的生物竟然連吼叫都沒有,看那個月夜下的銀發少年就像看到了天敵一樣,或許某種意義上也的確如此。 墨綠色的眼睛盯著腳下和另一邊的熊看,黑澤陣踩著其中一只棕熊,問降谷零:“怎么處理?” 降谷零鬼使神差問了個問題:“它們吃過人嗎?” 雖然這種東西一般是看不出來的,但他看著眼前的場面,莫名覺得黑澤陣應該知道答案。 黑澤陣又低頭看了一眼,非??隙ǖ鼗卮穑骸皼]有,它們應該是被嚇到才跑出來的?!?/br> 至于為什么會追兩個小孩,那就要問問之前嚇到它們的人做過什么了。 降谷零說先放走,我叫人來處理后續吧,它們剛才應該是從山上下來的,我們先上山。 黑澤陣抬起腳,對那兩頭熊說了什么——降谷零敢肯定不是人類的語言,對迪士尼公主,不是,對黑澤陣的敬佩又上了一層。很好,我們家的貓可以打熊,回去告訴hiro。 他看著那兩頭熊離開,轉頭問兩個偵探:“上面發生什么了嗎?”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驚魂未定,這才反應過來:“上面著火了!還有槍聲!我們得快點回去救人!” 兩個學校的學生和老師都在那里面! 黑澤陣和降谷零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就往上走。 一個想的是誰大半夜的讓他來沾一手毛,他要把人打一頓;另一個想的是誰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這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理由不同,但他們要做的事都是一樣的,所以兩人上山,找到那座山間旅館,然后—— 抓到了一群看到黑澤陣就嚇得要跑的人。 呵。 這些人綁架了兩個學校的學生和老師,看到他和降谷零來的時候還能叫出“琴酒”和“波本”的代號,一問才知道他們是看到下午蘇格蘭和那群學生在一起,以為蘇格蘭也在山上,特地避開琴酒來找蘇格蘭的,沒找到,就綁了人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