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烏鴉折疊 第136節
有人打斷了他的讀取過程,那是個有著銀色短發的男人,他穿著一身舊夾克,坐在黑澤陣對面的椅子上,把一杯酒放到桌面。 對方顯然跟旅店老板打過招呼,老板也沒有特別關注他們,來客笑著問他: “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不能?!?/br> 黑澤陣看著那張臉——他認識這張臉,這是屬于“黑澤陽”的臉,但無論如何那個人都已經死了,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他發現對方沒打算走,甚至把酒杯推到了他面前,那是一杯黑麥威士忌。 “你是誰?” “我還以為你會認錯?”對方笑了笑,沒有說自己是黑澤陽,“我確實不是這張臉的主人,但我也不是你的敵人?!?/br> “……” 黑澤陣可不這么覺得。 雖然他的記憶只「讀取」到了一半,但有些事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比如說黑澤陽在無論哪方面都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知道他跟自己關系的人沒有幾個。 他盯著對方看,隨時有出手的打算,假扮成黑澤陽的男人被他看了幾秒就舉手投降,說: “我知道你狀態不好,我只是來問一個問題?!?/br> “原來是你——” 黑澤陣收回了視線,但敵意卻更加明顯,暴風雨后濕冷的空氣穿堂而過,也帶著銀發男人的聲音。 “——赤井務武?!?/br>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語氣里難免帶了點要把人當場做掉的意味,但黑澤陣也很清楚,以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態以及沒有武器的現狀,要把某個經驗豐富的mi6探員留下確實不容易。 他敲著酒杯的邊緣,視線垂落到微微晃動的水面上,權衡了一會兒后,才說: “問吧?!?/br> “那輛列車的出現,跟你有關嗎?” “什么列車?” “看來你不知道?!背嗑畡瘴涞谋砬樽兊糜悬c嚴肅,但他很了解眼前的人,在銀發男人表示不滿前就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說了出來,“第47號列車出現在了廢棄的軌道上,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br> 第47號列車,“鶴鳴港慘案”故事的后半段涉及的列車。雖然這么稱呼它,但它本來應該有個更好聽的名字;當初的爆炸事故后,這輛列車就停運了,沒被丟到廢品處理廠算是工作人員的失誤。 披著黑澤陽殼子的赤井務武看著似乎在回憶什么的銀發男人,站起來,說:“有人在針對你,你要小心?!?/br> 黑澤陣把酒杯丟下,向后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說:“一直不都是那樣嗎?” “你啊……” 赤井務武沒說什么,要走的時候,又轉頭問:“對了,你有看到我兒子嗎?” 黑澤陣問:“你哪個兒子?” 赤井務武回答:“大兒子。不過秀吉也在秋田,我來看他的將棋比賽?!?/br> 一個長發的、十五歲左右的小孩的印象出現在黑澤陣的腦海里,雖然他現在應該沒這么小了……但黑澤陣也不覺得自己能見過長大后的赤井秀一。 所以他冷淡地說:“沒有?!?/br> 赤井務武走了。 幾個小時后,赤井秀一回到旅店,黑澤陣正「讀取」到萊伊加入組織獲得代號前后的記憶,他抬起頭,看到走進來的赤井秀一,長發的年輕男人跟門口的人幾乎重疊在一起。 黑澤陣相當不滿地磨牙。 首先,他跟赤井務武說錯了。 然后,赤井秀一為什么把長發剪了?! 第087章 鶴鳴于日落時分 赤井秀一發現琴酒的態度有點不對, 或者說在看到他的時候,心情就變得特別不好。 但鑒于琴酒每次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卻被打擾后心情都不好,他決定將眼下的情況歸咎于自己回來得太早——畢竟如果琴酒恢復記憶, 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不可能還這么安靜。 琴酒不喜歡示弱, 更不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取得別人的信任,他一向能打就打, 起碼在赤井秀一的認知里是這樣。 出任務的時候除外, 狙擊手總是相當有耐心。 “怎么了?” 赤井秀一走到銀發男人面前,琴酒還是沉默,雖然盯著他看,但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他彎下腰, 做了個相當大膽的舉動, 他當著琴酒的面試了試對方額上的溫度, 很燙, 然后下一秒就被琴酒攥住了手腕。 琴酒把他的手按下去, 甩開,才慢吞吞地說了句: “餓了?!?/br> “……” 赤井秀一回頭看空蕩蕩的柜臺, 老板不在,又確認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最終有點不確定地問: “你不會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坐在這里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早上他帶琴酒從樓上下來, 旅店提供簡單的早飯, 但琴酒一口都沒動,就坐在那里看他吃。 整個過程就像被不太高興的野獸盯著進食,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沒動手只是出于對失憶人士的同情, 當然他相信如果琴酒聽到“同情”這個詞,不管失憶沒失憶都會跟他打一架。 現在他看著銀發男人幾乎看不出幅度的點頭動作, 忽然有點想錄給一年前的琴酒看…… 還是算了,不想被打。 赤井秀一嘆氣:“走吧,出去吃點東西?!?/br> 他記得小鎮上有幾家餐館開著門,昨天還是暴風雨后蕭條靜寂的街道,隨著天氣變好,今天也變得熱鬧了一點。 不過他沒去成,剛轉身就被琴酒抓住了手臂,銀發男人看著他,說: “你來做?!?/br> “你,”赤井秀一忽然明白過來,“早上不吃東西也是因為……不是我做的?” “我不信任他們?!?/br> “看來你很信任我?” 尾音上揚,話跟往常一樣出口,想收也收不回去,赤井秀一發覺跟失憶的宿敵先生逞口舌之利實在幼稚且無趣,畢竟現在的琴酒除了沉默和偶爾說兩句外就沒有別的反應。 他不禁有點懊惱,自己現在有點像是在欺負小孩。 “……勉強?!?/br> 銀發男人不是很情愿地給出了答案。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但赤井秀一長時間的思考讓他失去了耐心。 赤井秀一震驚地退了半步。 誰?誰說勉強可以信任他?琴酒?fbi的探員先生被震住,足足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銀發男人的話就在他耳邊回蕩;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琴酒,最終確定這人是真的失憶了,而且失憶得徹底。 徹底到就像剛出生的小動物,把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會動的東西當做自己的母親,哪怕跟自己不是同一個物種,也要跟著自己認定的母親走。 按理來說失憶的人確實可能產生這樣的反應,但一想到說這話的人是琴酒,赤井秀一就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勁了。要不然還是把他…… “你想扔下我?” 銀發男人一直盯著他看,似乎很輕易就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微微瞇起眼來,傲慢地宣布: “不準?!?/br> …… 結果是赤井秀一出去買食材,回去再借旅店老板的廚房做飯。老板知道他弟弟生病需要吃清淡點的食物,爽快地把廚房鑰匙給了他,甚至拜托他順手買點鹽回來。 于是前組織臥底出門,銀發大哥就跟在后面,什么都不說,兩人穿過下午的街道,風有點冷,潮濕的空氣將長長的銀發打濕。 黑澤陣沒再繼續翻記憶了,在組織里遭到某些對待的場景讓他不適、相當不適——記憶的畫面就像重新經歷一樣重現,連聲音和氣味都清晰無比,他知道自己以前沒有這種能力,卻完全找不到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 于是他跳過了一些回憶,將加入組織的前十年的記憶放在一邊,去尋找潛意識里覺得重要的片段,直到看到長大后的赤井秀一。 哦,赤井務武的兒子也加入組織了,怪不得赤井務武會來問他;但黑澤陣也沒有跟那個人說自己失憶的打算,反正再過兩天他就能完全恢復。 至于赤井秀一…… 從旅店日歷的日期推斷,現在距離他們在組織里的第一次見面已經過了五年,赤井秀一不可能到現在都沒認出他吧? 黑澤陣:他肯定記得我,不至于在暗地里害我;但他把頭發剪了,我很生氣,看在他把我從海里撈上來的份上,我決定等看完所有記憶再找他麻煩。 赤井秀一:琴酒要么是在海里泡傻了,要么就是被組織搞成這樣的,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聯系個精神科醫生,不然他豈不是要一直跟著我……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日光很淺,人的影子在地上幾乎淡到看不出來。 赤井秀一就當背后的人不存在,反正也不會走丟,琴酒除了看他就不看別的東西;旅店附近有個超市,他買了食材、消毒水和老板托他帶的東西,又拿了兩罐黑咖啡。 今天上午,他找到那位老人,老人說當時的情況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確實見過一位銀發的少年。 少年在游輪出發的時候還幫他搬了行李,會笑,是個特別好的孩子,說是跟父親一起來的,但父親臨時有工作沒能上船,他就自己登上了游輪。老人回憶里那個銀發少年自從上船就沒怎么出現過,偶爾在甲板上看海,直到鶴鳴港的混亂發生。 當時少年是在走廊里被人發現的,已經昏過去了,下船后被一起安排上了“那個列車”,老人還特地確認過,少年乘坐的車廂就是發生爆炸的那節,所以那個銀發少年應該已經死了。 赤井秀一又問了老人一些細節,老人說從那之后他的記性就變得很差,不過后來他見過游輪的老船長,并給了赤井秀一地址和一個電話,說可以去聯系看看。 “說實話,”最后那位老人說,“如果你只是來調查那件事的,我不太想回憶,但既然跟那位少年有關……你是他的家人嗎?” “不,我是他……”赤井秀一想了一會兒,沒想出應該怎么妥帖地形容他和琴酒的關系。 但老人擺擺手,說沒事,我就是問問。 于是赤井秀一就去了那個地址,但老船長接到消息去醫院看兒子了,赤井秀一這才聽說他的兒子就是現在“青鳥”號的船長,就沒有繼續調查下去,而是給降谷零發了消息。 降谷零表示他已經知道這件事背后可能有人在cao縱了,船長家的事由警察來調查,fbi別在我的地盤亂晃了,赤井秀一就無奈地掛斷了電話。 然后,他才回到旅店。 現在他買完東西,帶琴酒往回走,覺得這么乖的琴酒真應該讓組織里的人看看,可惜本人不會有反應,赤井秀一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惡趣味。 他一邊做晚飯,一邊問琴酒:“如果我不回來,你打算怎么辦?” 銀發男人倚在門口,下午的陽光把他的銀發照得絨絨的,他閉著眼睛,好像在想什么,聽到問題就不假思索地回答:“去找你?!?/br> 赤井秀一的手頓了頓:“我們不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