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同人)烏鴉折疊 第7節
不然波本那家伙得知他會死,肯定會特地給他發消息的。黑澤陣對此人相當了解,即便到現在也是如此。 就在他望著黑黢黢的水面,快要失去全部耐心的時候,伏特加終于給出了答案。 “因為波本不相信大哥已經死了,去挖了大哥的墳?!?/br> “……?” “我絕不會原諒波本,那家伙說大哥肯定陰魂不散地藏在什么地方,就等著給他致命一擊,大哥都已經死了!波本那個混蛋……” 伏特加說到一半忽然停住,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跟孩子說話,就放緩了聲音,又說:“其實波本還沒去挖,你不要太放在心上?!?/br> “呵,”黑澤陣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道,“伏特加,你說的對?!?/br> “什么?” “波本確實是個混蛋,我現在就去把他打一頓?!?/br> “等等?你冷靜、冷靜,你父親肯定不希望你死在波本手里??!” 半個小時后。 終于得到“小陣”不會去找波本承諾的伏特加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確定伏特加暫時不會干傻事的琴酒也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去找波本的麻煩 ,但“琴酒”已經死了,為了這點事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得不償失——相比起這個,他更好奇波本在他的棺材里找到了什么,畢竟他本人就在這里,而就諸伏景光所說,當時那些人抬走的棺材里是空的。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波本才懷疑他還活著?不,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件事不可能只有波本知道。波本會告訴所有人。 黑澤陣往回走,重新拿出手機,調出某個界面來。 他把自己身為“琴酒”時用的手機號碼所接收到的訊息轉接到這部手機上了。如今除了剛醒來那天看到的內容,還有幾條新的消息。 from vermouth(備注:老女人): -(4月3日)我還以為你不會死在我前面呢,gin。畢竟那位先生那么欣賞你,甚至遠勝于欣賞我。 -(4月4日)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作為我們相識多年的紀念。愿你在地獄不得安寧。 -(4月6日)(剛剛)你本應該帶走伏特加的。 你管這叫祝福? 黑澤陣看完這個女人的留言,毫無觸動,直接刪掉,但就在他想關掉界面的時候,卻發現有人給這個號碼發來了新的消息。 from bourbon(備注:賣保險的): -(4月6日)(剛剛)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 黑澤陣看了一會兒,也把這條留言刪掉了。 他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了咖啡味的手指餅干,在寂靜無人的橋上吹風,很久,他咔嚓一聲咬斷餅干,迎著晚風自言自語: “到底是誰陰魂不散啊,波本?!?/br> 第007章 寒鴉自雨中折翼 洛杉磯。 此時的波本還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某個陰魂不散的“死人”找麻煩,畢竟他剛剛當上烏丸集團的新boss,這幾天來翻遍了組織的陳年舊賬,忙得焦頭爛額。 當然他不是真的要給組織做個免費且高質的財務清算,只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將跟組織有關系的勢力都揪出來而已。 在清查的過程中,他還看到了琴酒曾經打給那位先生的小報告。琴酒是這么寫的:真要養著波本這種亂燒錢的玩意嗎,一個貝爾摩德也就算了…… 波本挑眉。 他去看那位先生的批復,發現烏丸蓮耶是這么回答的:最起碼這么囂張的人不可能是臥底,而且我們有錢,gin,不要在意這些小事。 琴酒回了六個點。 而且這樣的對話發生了還不止一次,波本翻看這些零碎的對話,就好像那位據說已經死了的銀發男人站在他面前,露出不為人知的抱怨神情來。 波本笑出了聲。 沒想到琴酒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是吧。他扔掉眼前的資料,靠在原本屬于那位先生的位置上。 他換了把椅子,可空氣里依舊殘留著陳腐的味道,就像是灰塵正在暗中發酵;雖然所有人都建議他換個地方,但他依舊坐在這里,坐在琴酒死去的房間里。 他知道琴酒沒死。 波本,或者說真名為降谷零的公安警察幾乎可以肯定,琴酒沒有死在這里。就跟當年詐死的赤井秀一一樣,有些人不會死得那么輕易。 倘若琴酒剛進門就被那位先生派人往腦門上開了一槍,又或者在精心策劃的爆炸陷阱里喪生,降谷零還不至于這么執著,讓人調查一下現場也就結束了。 但貝爾摩德很清楚地告訴他,琴酒是“自愿”死亡的。 她帶著笑說:“聽說那位先生要他死的時候,他很平靜地就接受了,也許他對新boss也很滿意?” 那絕不可能。 降谷零很清楚他跟琴酒之間的關系有多差,兩個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而他自己原本又是朗姆那邊的人,琴酒和朗姆從十多年前就不對付??梢哉f琴酒要是能對他滿意,那他就得懷疑琴酒是假的了。 因此,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琴酒愿意死的理由”。 boss的意愿? 琴酒雖然是boss的人,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尊重boss,他甚至會直接駁回boss的某些意見,連看都不看; 為了其他人? 在琴酒心里唯一還算能排得上號的估計就是伏特加了,但他走后,現在的伏特加比誰都更像一條喪家之犬; 難道琴酒真活夠了? 不可能的。降谷零還清楚地記得他上次跟琴酒見面的時候,琴酒連諷帶刺地對他說“放心,在某些人死之前我還不會死”。 ——所以琴酒沒死。 琴酒沒有自愿去死的理由。降谷零將資料攥在手心,攥成一小團,丟進了垃圾桶。 事實上為了證實琴酒還活著,他已經派人去挖了琴酒的墳墓,卻只在里面找到了一封boss的親筆信: “不要找了,我將他葬在了別處?!?/br> 很顯然,boss早就猜到波本可能會去找琴酒的尸體,并且做好了安排。 boss不信任他。 降谷零很清楚boss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即使將剩下的計劃和復活的可能都放在了波本手里,但boss最信任的還是琴酒,所以琴酒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就像蟄伏在黑暗中的陰影,隨時準備刺出致命的尖刀。 他必須盡快找到琴酒。不然這場持續了百年的戰爭不會輕易結束。降谷零咬牙切齒,繼續伏案工作。 …… 與此同時,東京的清晨,黑澤陣正在散步。 他姿態輕松,步履悠閑,完全沒在乎大洋彼岸有個臥底警察正在掘地三尺地找他。 他在看風景。 凌晨三點鐘能看什么? 看沉睡的夜色,看午夜的霓虹,看無人的街道上依舊播放著廣告的led大屏;看四點鐘的海棠花,看五點鐘的破曉白,看六點鐘的上班族急急忙忙奔向日出。 這座城市的繁忙和喧囂都與他無關,黑澤陣走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夜的陰影將他溫柔包裹。 黑澤陣的心情比以往二十年間的任何時刻都要好,在看到朝陽升起的那一瞬間,他站在寂靜的街角,注視它升上天空,將沉睡的城市喚醒。 他開始往回走。 路過昨晚那條小巷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頓,又想起被他捏碎的那個竊聽器來。 這附近一向平靜,居民也少,各種各樣的案件也極少光顧——就是因為沒什么人,他才會把失憶的蘇格蘭放在這里。所以,要說那個竊聽裝置是針對其他人的未免也太過巧合。 對方在監視的人無疑是他或者諸伏景光,但就算這樣,也沒必要安裝在那種角落,除非他們就是在各種地方都做了同樣的設置。這樣不計成本的作風八成是某些“熟人”,還得是相當有錢的熟人。 可他從回到東京開始,接觸到的唯一的可疑人物就是—— 那個正在從貨車上卸東西的粉毛眼鏡男。 等等,為什么這家伙會出現在黑澤家所在的公寓樓下? 黑澤陣停下腳步,盯著那個叫做沖矢昴的粉毛年輕人正在指揮搬家公司的人搬東西。 沖矢昴一抬頭,正好看到往這邊走來的黑澤陣,就笑瞇瞇地向他喊: “陣君!早上好??!” “……” 黑澤陣覺得不好。很不好。 他站在原地不動,重新打量這個粉毛的“老師”,覺得對方看起來是越來越讓人反感了——那種熟悉的、遇到某些人的感覺。 跟某個該死的fbi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你在搬家?”黑澤陣問。 “對,其實我之前住的房子就要到期了,正在找新的住處,但太貴的房子又租不起,正好這邊的公寓很便宜,而且跟五十嵐老師所在的醫院比較近,我就收拾東西搬過來了?!?/br> 沖矢昴說著,就提著一些東西往樓上走,一直走到五樓,在黑澤家隔壁停下。 諸伏景光聽到聲音,就打開門,黑澤陣本來就要回家,也跟了上來。 面對這兩個人的目光,沖矢昴自然地說:“而且剛好就住在你家隔壁呢?!?/br> 沖矢昴跟搬家公司的人一起進了門。 門外的黑澤陣抄起了放在樓道角落的拖把,嚇得諸伏景光一把抱住他,驚恐地小聲喊道: “快住手!就算沖矢先生不無辜,搬家公司的人也是無辜的??!” 黑澤陣嘖了一聲,把拖把放回原位,心想,沖矢昴,你又撿了一條命啊。 他說沒事,這是在我們家門口,我不會在這里動手的,你先放手; 諸伏景光不放,說,你先保證離了家門口也不會去滅口,要知道沖矢先生只是個柔弱的老師,他被你敲一棍子是會死的! 黑澤陣:…… 他可不覺得那個叫沖矢昴的人能柔弱到哪里去,畢竟能提著那堆重物上五樓還談笑風生的人,在這個普遍缺乏鍛煉的社會里已經不多見了吧。(冷漠) 就在這個時候,沖矢昴從門里走出來,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說:“你們感情真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