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303節
裴鶯后知后覺腳腕處貼上了一抹細密的冰涼,她想看去,但此時她仰面躺在榻上,一條腿曲起,腳腕被霍霆山握著,榻上的錦被堆疊成云,第一眼望去沒看見什么。 另一只腳腕也被他拿住,同樣的微涼觸感貼上,玄扣輕合后,裴鶯動了動腳,而后聽到了細碎的鈴鐺聲。 “叮鈴鈴”的,甚是清脆,介于鈴鐺造得很小,聲音很小,只有二人能聽清。 裴鶯再次挪了挪腿,這回她看真切了。 之前在木盒見過的開口鐲和金蕾絲,如今都到了她腳腕上。金腳鐲的大小正好,丈量過的蕾絲鏈不松不緊地貼著她的肌膚,分外合適。 “霍霆山,過幾日要回荊州了,明日得早起收拾行囊?!迸狷L暗示他。 他嗯了聲,就在裴鶯以為這人聽進去時,他后面還有一句:“夫人房中的女婢已跟在身側伺候多年,想來能當些事,盯著奴仆收拾行囊之事交給她便可?!?/br> 裴鶯啞然。 而后她覺得自己成了一棵任人裝飾的圣誕樹,那木盒里的所有金飾都被霍霆山依次取了出來,從下到上開始裝點她。 有些東西裴鶯認得,比如連著戒指的金手鏈,也比如之前被她以旁人戴過為借口拒絕的臂釧,這回又看到了它了。 金臂釧依舊是多圈的款式,被設計成了彎曲藤枝的形狀,兩端以金葉子裹貼的形狀收尾。 臂釧穿過皓腕,被粗糙的手指一路往上推,最后卡在了她的上臂處。豐美的肌膚被臂釧收攏,邊緣溢出少許泛著粉調的皮rou。 也有些東西裴鶯不認識,但這完全沒關系,她不識得,自有人知曉。 霍霆山興致盎然地一樣樣給她穿上,每穿上一件,他眸底的小火簇就拔高一層。 裴鶯披著的外裳徹底鋪開,帕腹的細帶也逐漸松散。 在亮堂堂的珠光下,他與她交頸,將那墜有包邊圓寶石的金鏈繞過她纖細的頸脖。 于是絢爛的金線如藤蔓鋪展,先攀上那擁雪成峰的白,連著細鏈的珠寶藏入豐美中,被徹底遮擋起來。 那抹金折射著宛若流動的璀璨,好似變成了河流,由主干引出許多旁支,成扇形般落在她的兩邊腰側。 盈香滿榻,白與金二色相互襯托,華美如畫,化成一個小小的身影映入霍霆山眼中。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番,真切的遺憾道:“夫人如今很像一只金蝶,可惜我不會作畫,否則定然將此時此景畫下來?!?/br> “別想了,就算你會作畫我也不給你畫?!迸狷L整個人像被蒸熟般暈開桃色。 霍霆山哼笑了聲,扯過一條金織長帶,跟蜘蛛織網似的,悄悄穿過榻前的鏤空雕花孔。 周圍亮堂極了,一切纖毫畢現。裴鶯不太習慣,于是偷偷把帕腹攏過來,當細帶繞過后頸時,她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太安靜了。 這不像霍霆山的作風。 裴鶯轉眸看他,恰好見他也轉頭。那人手持兩縷金織長帶,笑得像只準備開餐的野狐貍:“網已織好,還請夫人附身過來?!?/br> …… 春季萬物復蘇,幽幽的花香吸引了撲騰著翅膀的白蝶。在靠近花兒的前一瞬,白蝶猝不及防落入早已編織好的蛛網中。 蝶翼被纏住,再努力撲騰也無濟于事。 雪白的雙腕被金織長帶束在身后,裴鶯背靠著雕花榻欄,面前是男人敞開著外裳的結實身軀。 她被困于犄角處,通身的瑩白在珠光下瑩潤生澤。若非肌膚帶著溫熱,真叫人懷疑探到的是滑手的綢緞又或是無瑕的白璧。 吻終于自紅唇移開,沿著她頸脖上垂落的金色細鏈一路往下。 藏于豐美中的寶石被銜出,裹得溫熱后,又被放回原處。 寶石連著細鏈往下牽動,裴鶯不住弓腰躲避,她腰側有金鈴輕搖,叮鈴鈴的聲聲入耳。 “霍霆山,你退后一點,那個擠到里面去了?!迸狷L面紅耳赤。 男人揚眉,低頭往下一看頓時便笑了,他用手指勾起那條細鏈,惡劣的輕輕一拽。 裴鶯眼瞳猛地收緊,連帶著人也抖了抖。見他還想去拉那條細鏈,她一口咬在他結實的肩胛上,而后含糊不清地罵他,“霍霆山你這個大混蛋……” 他低聲笑道:“時候尚早,我勸夫人還是留些力氣?!?/br>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今晚,他抓住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 翌日。 辛錦估摸著時辰,一如既往地進屋伺候主子起榻,結果發現裴鶯不見了。 屋子里空無一人。 有過云繡樓和孟靈兒失蹤之事在前,辛錦當即有了不好的料想,當即驚得面色劇變。 “在府中不該出事才對?!毙铃\喃喃道。府中若是都能出事,那就沒安生的地方了。 隨即想到什么,辛錦快步上來,果真見里面的床榻凌亂得很,被子在床尾堆積成團,用于墊睡的錦被顏色深淺不一,像是某種顏料不慎打翻。 伺候主子已有數載,辛錦并非不知事,瞬間明白昨夜定然有一場激烈的云雨。 不過許多地方與以往不同,帳內夜明珠高懸,竟未被收入黑紗袋中。光芒施施然落下間,榻上一抹金色閃著亮光。 辛錦伸手拾起,那原是一條細長的金鏈。此物并非完整,瞧著像不堪某種重負、又似被蠻力扯斷。 辛錦沉思片刻,沒想明白東西如何來。據她了解,夫人身上除了一只黃玉鐲和一條水晶手串,旁的飾物皆是歇息時就除。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辛錦轉身去了側邊的廂房。而毫不意外,她在那里尋到了睡得正香的主母。 辛錦呼出一口氣,心頭大石落下。 裴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時,睡醒后骨頭都好像要酥掉了,她抬手想將鬢發捋到耳后,結果被手腕處的金手鏈晃了下眼睛。 昨夜的記憶漲潮似的涌現,裴鶯將手背搭在眼上,擋住自己的眼睛:“賭狗果然沒有好下場?!?/br> “夫人?”聽見聲音的辛錦忙上前。 裴鶯攏了攏被子,將身上有些還未摘下的金燦燦遮住,“無事,不用伺候,我自己能起?!?/br> * 日轉星移,籌備行囊的幾日轉眼便過去了。當初來徐州等地時,裴鶯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船上度過的,如今回去亦然。 乘船西行,再改坐馬車行陸路,經過大一個月的舟車勞頓,裴鶯終于看到了遠方巍峨的關卡。 高山雄偉,陡峭的山脈如龍蜿蜒,似有幾分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出彩風姿。 沉猿道,他們回來了。 在這一路,裴鶯也知曉了不少關于荊州的新消息。 比如,紀羨白的朝廷軍之所以能如此快占據荊州,皆因叢六奇底下的一個已封丞相的核心幕僚帶著兩個武將倒戈,打了叢六奇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和朝廷軍里應外合,這才一舉令荊州易主。 也比如,她和霍霆山離開沉猿道的這半年時間內,霍知章一共發動了六次戰役。 但可惜,六次中唯有兩次占了點小便宜,拿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城,而后再未有如霍霆山那般拿下像沉猿道這般大的突破。 荊州這塊地的人口,對比雍州徐州或司州等地,是萬萬比不過的。 對方的兵馬其實沒有霍知章的多,后來幽州這邊煉出百煉鋼,武器方面更是占優勢,但荊州也有一個其他州拍馬難及的長處。 荊州地勢好??! 內阻山陵,有金城之固。 若非如此,當初朝廷軍也不必用釜底抽薪之計,直接把叢六奇的班子掀了,才拿到這塊地。 裴鶯聽了戰報倒不覺失望,勝負乃兵家常事,地形難打耗時自然會久些。知章暫且拿不下,交給霍霆山處理便是。 不遠處。 守城的士卒已看到迎風招展的黑色軍纛了,不由精神一震,“大軍歸!” 仿佛沉睡的猛虎被喚醒,沉重的關門“咯滋”一聲的打開。早早等到消息聽說雙親歸來的霍知章忙從城關上下來。 馬蹄隆隆,黑云壓城。 霍霆山老遠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小兒子了,半年未見,這小子又長高了些,好像也結實了點,不過沒黑多少。此刻眼巴巴地往這邊看,跟個狗兒似的。 嘖,就這點出息。 “兒子恭迎父親、母親入關?!被糁鹿笆肿饕?。 霍霆山隨意應了聲:“最近一個月有要事否?” 霍知章臉上浮現出極為復雜的神色,不住停頓了兩三息。 霍霆山見狀揚眉,“有何事?” “沒有,并無要事發生?!被糁旅Φ?。 霍霆山瞇了下眸子,但大軍在后只待進關,他便沒說什么,先行領軍入內。 沉猿道的假節府主院每日都有人打理,干凈到纖塵不染。 裴鶯和霍霆山是午時到沉猿道的,恰好是飯點時分,霍知章命人開了宴,給親族和陳淵等武將們接風洗塵。 午膳是大宴,好酒好rou通通端上案,武將開懷暢飲,沙英和秦洋等人許久未見,如今勾肩搭背斗酒,一時之間氣氛好不快活。 晚膳是私宴,除開遠在洛陽的霍明霽,家里人都齊了。 四人圍桌而坐,霍霆山慢悠悠道:“霍二,早上因何事遲疑?” 孟靈兒分明看到,隨著父親這話落下,二兄拿著玉箸的手抖了一下。 “父親,我……”霍知章有些遲疑。 霍霆山甚是不喜他這般作態,語氣淡了幾分:“有事說事,支支吾吾成何體統?” 裴鶯見桌上氣氛要凍住了,便打圓場說道,“知章不妨直說,你父親最近心情甚好,不會生氣的?!?/br> 霍霆山看向裴鶯,然后在桌底下被她輕踩了一下。 霍霆山:“……是挺好,你說吧?!?/br> 霍知章深吸了一口,“父親,我想娶一小娘子為妻?!?/br> 裴鶯目露詫異。 孟靈兒也一臉驚訝地看著霍知章,“二兄,你有心上人了?” 霍知章苦惱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曉?!?/br> 裴鶯&孟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