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251節
鄭可將地上的木食盒收拾好, “阿兄, 我們回去吧?!?/br> 鄭羽回頭看了兩眼,和meimei回去了。 * 假節府。 “大將軍,膳食熱好了?!毙铃\將熱好的飯菜端上。 霍霆山揮手讓女婢退下, 待對方離開主屋后, 起身朝窗牗旁的走去, “夫人先用膳?!?/br> 裴鶯坐在臨窗軟榻上, 手里拿了本書, 方才一直在看書,但如若不是許久未翻過一頁,也如若不是書一直都是倒著的,真叫人認為她在專注看游記。 她仍一動不動, 好像沒聽到霍霆山的話。 男人不再言語, 走到軟榻旁,長臂一伸直接將榻上人撈起。她仿佛是一只被驚動的夜鶯, 猝然回神下意識掙扎,但又很快平靜下來。 霍霆山將人抱到小案幾前, 并沒將人放在旁邊,而是坐在裴鶯身后,把她圈在懷里,手臂從旁側越過她,將前方的餐盤拉近,“夫人徬晚沒吃,且來用些膳?!?/br> 裴鶯搖頭,“不想吃?!?/br> 事發后到如今,她還是渾渾噩噩的,總是控制不住去想那些糟糕的畫面。 “不用膳如何成?!被赧介L眉皺起,換了個說法,“待小丫頭被尋回來,她看到夫人那般憔悴,你叫她如何能不愧疚?” 裴鶯微微一震,像是枯槁的樹木終于得了生機的雨露,總算有些動力。 其實還是沒有食欲,但裴鶯努力吃了小半碗的梁飯,又吃了一碗小小的蛋羹,而后放下了玉箸,“吃飽了?!?/br> 霍霆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裴鶯被他這出其不意弄得往旁邊躲,有些惱道,“霍霆山你作甚?” “依我看還平得很,哪有吃飽,再用些?!被赧侥闷鹩耋鐘A了兩塊雞脯放她碗里。 “不想吃?!迸狷L小聲道。 霍霆山把玉箸塞她手里,“假設小丫頭五日后歸,而五日夫人頓頓只食半碗飯加個蛋羹,每日消瘦一斤,五日后就是清減了五斤。夫人覺得人少了五斤,旁人能否看出來?” 裴鶯抿了抿唇,最后還是將那兩塊雞脯吃干凈,眼角余光見他拿了另一雙玉箸,忙道:“真不要了?!?/br> 男人輕嘖了聲,“放只兔兒在此處吃得都比你多?!?/br> 裴鶯不理會他,從他懷里出來又回到軟榻上。 重新熱過的夕食不少,是兩人份的,裴鶯吃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不少。 之前那碗梁飯未用完,霍霆山也不在意,他并不換碗,迅速將一桌子飯菜掃干凈。 這一頓算是夜宵了,吃完沒多久該歇息了。平日晚間兩人睡前都會聊聊天,隨意聊,聊裴鶯所描述的現代,也聊霍霆山過往出征看到的一些趣聞。 但今日的夜晚尤為安靜。 裴鶯躺下后沒多少聊天的欲望,哪怕身旁人尋了兩個話題。 黑夜里,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而后聽見一聲在耳畔旁響起的喟嘆,“仍是有些遺憾?!?/br> “遺憾什么?”裴鶯隨口搭話。 “如若能提前十年遇到夫人,我想今日徬晚時夫人不會有片刻的猶豫?!彼?。 雖然未說太明白,但裴鶯聽懂了。 片刻的猶豫,是指她曾有一念想要前往長安。而提前十年,那時相遇他們間或許能有個親子,女兒被抓,她還有另外的親子,哪怕不顧及他這個丈夫,也會為了另一個孩子盡可能的冷靜下來。 “霍霆山,這世上沒有那般多如果,就算十年前相遇,站在你面前的亦不是‘我’。十年前,你未有現在的空閑,且很可能那時忙于功業,對兒女情長不屑一顧,在錯的時間里遇到對的人,不一定有結果的?!迸狷L低聲道。 她知曉他今晚有這番的感慨,多半是徬晚她的態度令他有些難受。 女兒和丈夫、繼子等兩個選擇放在一起,她第一反應、打心底里選擇了女兒。 他忽然將她翻過來,兩人面對面:“夫人于我是對的人,那我于夫人如何?” 周圍昏暗得很,連窗牗都落下了遮光的幃簾,室內一片昏暗,然而饒是如此,裴鶯卻仍有一股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 他在看著她,目光灼灼。 裴鶯輕輕嗯了一聲。 “‘嗯’是何意?”他不依不饒。 裴鶯微微偏開頭,企圖逃離那道目光,“是對的人?!?/br> “夫人敷衍我否?”他先握住了她的手腕骨,隨即順著往上,捏了捏她的指尖。 那只大掌很是溫暖,似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上,將她的思緒牽扯回今日傍晚,是這雙手在她慌亂時穩穩的支撐著她。 裴鶯被他捏著的手掙脫出來。 霍霆山動作微滯。 但下一刻,一只柔軟的素手靠入他掌中,手指滑入他的指縫,慢慢和他十指相扣,“霍霆山,你是對的人?!?/br> 手掌還未完全相貼,就被他牢牢抓住收合。黑暗里,有人低低的笑了,“我就知曉夫人心悅我?!?/br> 裴鶯在心里嘆了口氣。 * 荒野。 在樹上睡了一覺,起來時孟靈兒撓了撓臉頰和頸脖處的蚊子包,隨后從樹上下來。 此時天幕泛著一層淺淺的魚肚白,再過兩刻鐘左右才天亮。但孟靈兒等不了了,她是從河道里逃生的,對方定然沿河道展開搜索。 她得趕緊離開。 但走過一段后,孟靈兒忽然停下。 先生曾說過,大江奔流入海,河流大多是自西向東流。但根據地勢的不同,有從南至北和從北至南兩種。 “那條河好像是從北至南,那我往北走,說不準會遇到那些人?!泵响`兒喃喃道? 但擔憂歸擔憂,她還是繼續往前走。 要盡快回到司州。 孟靈兒并不知曉,在她離開幾個時辰后、當時間來到下午的未時初,一隊人馬從她來時方向摸到這個坐落于郡縣以外的小村子。 為首的男人面上帶疤,渾身戾氣,“前去尋人問問,村中是否有外人來過?!?/br> 那人領命,但剛下馬,又被刀疤男叫住。 “常都伯?”那人疑惑。 “罷了,你回來,讓莊響前去?!背xQ遠點了另一個人的名字,“莊響你去看看,莫要問成人,挑些稚童來問,若旁人問起,你就自稱是那小娘子的親眷,必要時刻還可贈以蜜棗銅板?!?/br> 被點名之人生了一張和善圓臉,在這群面無表情的男人中顯得分外慈眉善目。 莊響領命。 其余人等候在村子外,大概一刻多鐘以后,莊響回來了。 “常都伯,有發現!” 他激動道:“昨日徬晚有個獨身的小娘子來到了村子,那黃口小兒說對方很是狼狽,面上、身上都很多草葉和泥,不見容貌,看著像在叢林中鉆了許久。小兒還說那小娘子當時叫住了鄭家的孩童,以身上銀錢換了兩塊燧石和一頓餐食?!?/br> 刀疤男眼中有亮光劃過,忙問,“后來如何?” 莊響卻搖頭,“那小童不知后續。常都伯,屬下猜測她應該在鄭家?!?/br> “都隨我去瞧瞧?!背xQ遠從馬上下來,領著人進村。 本以為此番接的是個簡單任務,未曾想那丫頭竟詭計多端,還身手不凡。一個不察竟叫他們被個女郎殺了二人,對方還逃之夭夭。 此事如若傳回長安,定叫人笑掉大牙,往后他還如何能在同僚里抬起頭來,更罔論繼續得紀大司馬重用。 絕不能讓裴氏之女逃了。 村中人口不多,他們隨意問問就尋到鄭家了。 直接入前院。 “你們是何人?”在前院編竹籃的鄭母驚愕。 常鳴遠并不在意她,他身后的士卒迅速入屋,將算不得大的房舍利落搜了遍。 “常都伯,并無發現?!?/br> “屋中只有這個婦人,其他人估計是出去了?!?/br> 搜索很快結束。 常鳴遠將目光移到鄭母身上,“昨日那小娘子如今在何處?” “什么小娘子?”鄭母面色發白。 常鳴遠抽出刀,一刀將鄭母編到一半的竹籃砍爛,“老實回答問題,你也不想步它的后塵?!?/br> 鄭母驚得面無血色,“您、您說的那個小娘子,我沒見過她,我不知曉?!?/br> “莫要胡言?!遍L刀橫過,直接架在鄭母的肩膀上,刀刃還差一寸就碰到她的頸脖。 鄭母驚得抖如篩糠,“我真不知曉,那小娘子未曾進村,她只托我家孩兒捎帶一頓飯。在外用過膳后,她便離開了,我與她非親非故,真犯不著為了一個陌生人隱瞞至此?!?/br> 常鳴遠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婦人,她面白如紙,看起來下一瞬就要昏過去。 倒能看出她倒沒說謊。 就當常鳴遠欲要收刀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回來了。 常鳴遠準備移開的刀刃停下,于是鄭羽和鄭可回來時,看到院中滿是陌生人,而對方還拿著刀刃架在他母親的脖子上。 “娘?!”鄭羽面色大變。 小女孩沒見過這般場景,直接嚇懵了。 “小子,我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答完了我放過你娘;倘若你和我耍心眼兒,我把你娘的首級切下來泡酒?!背xQ遠冷厲道,他面上的疤痕在此時仿佛成了一條活過來的長蟲,分外駭人。 鄭羽不過年十五六,瞬間被他震住,“有話好說,千萬莫要傷我娘?!?/br> 常鳴遠:“昨日那個村外的小娘子衣著如何?” 鄭羽努力回憶,“我碰上她時已天黑,具體看不真切,只記得她穿了一身青綠色的衣裙……” 頓了頓,鄭羽恍然補充,“裙擺面上似有銀色流光閃爍,如繁星墜落,但很是破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