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79節
“快滅火, 把車駕……啊?!?/br> 匈奴營地的外圍亂成一片,內圍的匈奴聽聞大驚,連忙抄了武器上馬迎敵。 烏籍單于從夢中驚醒,一把推開欲要問他發生何事的姬妾,顧不上穿戴得體,直接套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何方敵襲?可是聯軍逼近,還是軍臣那邊的人來了?”烏籍單于急忙問。 “都不是,單于,襲擊我們的是漢軍!”有弄清楚情況的匈奴忙道。 烏籍單于大驚,“漢軍?竟然漢軍,難道是之前的事惹惱了他們……” 他被屠耆單于和車犁單于聯手趕到南邊,離開了原先生活的肥沃水草地。 這邊的資源比不過他的舊地,他帶著三萬余人,麾下的人總得吃喝吧,于是他將目光放在了南方的漢人身上。 “先迎戰!”烏籍單于顧不上想其他,敵人都打到跟前,迎戰再說。 他可是有三萬人,漢軍多半是打個閃電戰,待他們反應過來,對方估計就要撤了,烏籍單于恨恨道:“此番讓他們有來無回?!?/br> 霍霆山帶著黑甲騎一路往里沖,他身后的蘭子穆拿著火把引燃一頂又一頂營帳。 環首刀自出鞘后飲血無數,甚至連每一回的揮刀都會甩出一串血線。 烏夜也揚起鐵蹄,一腳踹開面前擋路的匈奴,馬匹的腳力非同小可,一蹄之下直接踢碎了對方的內臟。 黑甲騎如蠻牛般橫沖直撞,所過之處令匈奴們驚駭不已。這支兇悍的騎兵一出,他們哪里還看不出漢軍這回不是想偷襲得手就撤,他們就是沖剿滅他們來的。 “著火了,快把營帳分開,不能堆在一起!” “派一部分人先將車駕驅開?!?/br> 一個匈奴匆忙將車駕下固定輪子的栓子拔了,剛直起身卻愣住,他本來張開的五指并攏,手掌微彎成碗狀。 “不,怎么會這時候起風?別起風,求求了?!彼?。 草原廣闊,白日和夜間都時常有大風。當風刮起來時,無論是烏籍單于還是尋常匈奴,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 烏籍單于牙關緊咬,“把車架分開,撤退!” 這批軍隊來得突然,既然已確認對方并非打個簡單的閃電戰,那此番不宜和他們硬碰硬。 還是先且戰且退。 霍霆山領著軍繼續深入,不久后看到一頂有別于旁的營帳,那頂營帳更大更闊氣,周圍的守衛也更多。 主帳找到了。 “烏籍單于,出來受死?!被赧揭蝗艘或T當先。 跟隨在霍霆山身后的黑甲騎隨他震聲,一時之間營地叫陣聲震耳欲聾。 風吹移了天上的烏云,藏在云層后的圓月露了出來。 月華傾灑下大地,映亮了燃著熊熊烈火的營帳,映亮了缺了頭顱的匈奴騎兵和倒霉被波及的馬匹,也映亮了霍霆山的臉。 他戴著虎頭兜鍪,兜鍪兩側往臉中收,如此設計是為了盡可能擋住要害,因此他露出來的面龐不算很多。 然而不遠處的烏籍單于還是認出來了,他眼瞳收緊成針,那瞬間竟覺得夜風刮在身上如刀片劃過般令他難受,尤其是頸側那一塊,仿佛被折斷般傳來劇痛。 他是見過的霍霆山的。 在七年前那一役,他帶著兵馬受召集結于王庭,最后聽從左賢王之令出征大楚。 然后…… 敗了,敗得一塌糊涂。 他們被大楚那個將軍打得頭破血流,連左賢王的腦袋都被擰下來了。 那一役結束后的半年多里,烏籍單于都不時會夢到戰場。在夕陽將盡的草原里,那人手持環首刀,渾身浴血,仿佛從地獄里來的羅剎。 他的刀鋒下垂,源源不斷的血沿著刀面流下,最后在地上匯聚成一彎血泊。 時隔七年,他又看到了那個羅剎。 霍霆山騎于馬上,狹長的眸掃過四周,借著月華和不斷燃起的火光,目光掃過周圍匈奴的臉。 忽然,他對上了一雙驚懼的眼睛。 霍霆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烏籍單于,你躲在那處有何意思,出來與我決戰,我賞你個痛快?!?/br> 眼見對方策馬過來,烏籍單于心知這一戰無法避免,他趕緊取了刀,再翻身騎上自己的良駒:“霍霆山,休要張狂!” 匈奴少不了憑武力說話,烏籍單于能當上單于,自然是個能打的。他亦身高八尺有余,露在羊皮衣外的兩條胳膊肌rou壁壘分明,他手持大彎刀,氣勢洶洶。 霍霆山輕呵了聲,策馬過去。 “當啷——!” 環首刀與大彎刀相碰,發出一聲巨石皴裂般的巨響。 烏籍單于握刀的手驟然收緊,五指關節抓緊到微微泛白,甚至連手背上也繃起瘋狂鼓動的經絡。 霍霆山嘲諷道:“烏籍單于,你老了,力量遠不如前?!?/br> 烏籍單于額上繃起青筋,“少說廢話?!?/br> 一擊后雙刀錯開,雙馬交錯,又齊調轉馬頭。第一擊是探底,再次沖鋒時,無論霍霆山還是烏籍單于都不打算再次錯馬而過。 兩人再次揮刀,環首刀細長,大彎刀刀背寬厚,乍一看相去甚遠,然而碰撞之下卻如獅虎纏斗,勢均力敵,每一回雙刀交鋒皆掀起刀風凌厲,呼呼作響。 火光和著刀光劍影,鐵器碰撞的當當聲不絕于耳,馬上的悍將你來我往,碰、砍、掃、壓,招式變換得飛快。 烏籍單于額上冒出細汗,對面又是一頓猛擊劈砍后,他握著砍刀的手不住顫抖,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開始變得只守不攻。 “當——” 又是一次撞擊后,烏籍單于手中的大彎刀飛了出去。 他心道不好,在失去武器的那一刻迅速松了韁繩,在霍霆山環首刀再次揮來時從馬匹上滾下,險險過這一擊。 霍霆山見他落了馬,嘴角弧度深了些,策馬追擊。 烏籍單于武器盡失,馬匹也沒了,只能抱頭鼠竄。他跑不過烏夜,衣服更抵不住霍霆山手中的環首刀。 鋒利的刀刃劃過他的頸脖,鮮紅的血浸紅了刀鋒,而沒入他頸脖的環首刀未停,繼續攜著摧枯拉朽之勢往前。 “咯噠?!鳖i骨被切斷,烏籍單于的首級掉了下來,他的身軀隨之轟然倒下。 霍霆山以刀尖刺入首級的眼眶,挑起那顆腦袋高高舉起,震聲道:“烏籍單于已死!” 這句話是匈奴語,幽州軍這邊鮮少人會說匈奴語,但不妨礙他們看到霍霆山挑起的首級后,立馬鸚鵡學舌的跟著說一遍。 “烏籍單于已死!” “烏籍單于已死!” 以霍霆山為中心,這一句話如同浪潮般向四周擴散。 匈奴這方聞者無一不驚駭,這場夜襲本就來得猝不及防,現在聽聞烏籍單于死了,他們心里那股氣頓時xiele個干凈。 剩余的匈奴不再像之前那般奮力作戰,他們開始四處逃竄,有些連糧食袋掉了都顧不上拿,瘋狂打馬奮力逃竄。 風在呼嚎,似成了無形的油澆在火上。 大火從寅時一直燃至天亮,數萬人的廝殺也在數個時辰后落幕。這片土地上隨處都可見尸首,獻血浸染了黃土,倒下的旗幟有半邊被沙土掩埋。 霍霆山甩了甩刀,又隨便找了塊匈奴的羊皮將刀的血擦拭干凈。 把刀入鞘以后,霍霆山才扯了一塊麻布,簡單在右臂的傷口處纏兩圈。 這一戰已結,剩下的便是打掃戰場。 這算不得輕松的活兒,首先是檢查,敵方剩下一口氣的士兵要補刀,己方的傷員則需盡快救治。 兵器、馬匹和鎧甲,甚至是對方營地沒燒掉的糧食,這些都屬于戰利品,通通收繳。 若戰場在城門邊,尸首也要盡快掩埋或焚燒,否則會產生疫病。如今倒沒必要處理,反正他們離開后不會再回來此地。 兩個時辰后,秦洋來報:“大將軍,此戰剿滅匈奴兩萬余人,俘虜六千余人,逃跑人數不明。我方死亡一千余人,傷三千余人?!?/br> 烏籍單于這方也是有不少精銳在,尤其住在內里的匈奴最開始沒有被波及,這令他們有了些準備時間。 傷亡合計四千,不足十分之一,可以說戰績斐然。 “男性俘虜只留兩個,其余全部殺掉,女的全部留下?!被赧椒愿溃骸按龖饒銮謇硗?,帶著俘虜啟程南下,往回撤百里駐營?!?/br> 秦洋稍愣,“大將軍,全軍回去?” 霍霆山頷首,“對,全軍回去。較之之前,我已有更好的辦法對付北地?!?/br> …… 送離霍霆山出城后,裴鶯本以為要等許久才會得到前線的消息,但沒想到第三日的清晨,熊茂竟帶著一支黑甲騎回來了。 熊茂:“夫人,大將軍讓我等來接您,請您與我同往?!?/br> 裴鶯驚訝:“前線情況如何?莫不是已大捷?!?/br> 聊起前線,熊茂面上止不住的歡喜,“我們運氣相當好,進入北地后沒多久就尋到了烏籍單于派出的零散部隊,順藤摸瓜,后面找到了他們的大本營,來了一場夜襲?!?/br> 幽州軍光是騎兵就有五萬,哪怕那夜只派騎兵出去,數量上也遠勝于對方。更別說是夜襲,且大將軍還直入敵營深處,利落割了烏籍單于的首級。 裴鶯為他們高興,不過也有其他的疑惑,“此行只打一個烏籍單于嗎,其余不打了?” 熊茂搖頭說不是,但再問其他,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罷,裴鶯不問了,她讓人備了馬車,隨他們出了城,前往北地。 從辰時一直走到日落,在金烏的余暉灑滿大地時,他們終于抵達了駐地。 裴鶯并非沒有到過軍營,但進此番來到,她發現此處與記憶里的軍營有了非常大的區別。 若要形容,那就是柔和了許多。 馬車幃簾卷起,裴鶯眺望窗外,竟看到女郎的身影。 定睛看,她并沒有看錯,還真是女郎。觀其打扮,是匈奴女無疑。 熊茂騎馬在側,他注意到裴鶯的目光,順著看過去,“裴夫人,這是之前那一戰剩下的俘虜,女的留下,男的基本殺光。噢,有些不服管的女匈奴也殺了?!?/br> 殺了第一批刺頭以后,剩下的女匈奴乖順多了。 “我記得之前軍中沒有營妓,如今應該也沒有吧?”裴鶯問。 熊茂頷首說是,“大將軍有令,一旦開戰便禁女色。這些女俘虜平日只是幫忙做雜活,沒讓她們干別的,大將軍說她們另有大用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