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154節
霍霆山接過褲子,慢悠悠從軟榻上起來,而后當場欲要扯鞶帶。 裴鶯驚呼了聲,“你到里面去換?!?/br> 真是夠肆無忌憚的,這還在窗邊呢。 “夫人要求甚多?!被赧胶咝α寺?,但拿了褲子往里走。 裴鶯將大敞著的窗牗闔到只剩下一掌寬,算是只留個通風口,而后回頭想和霍霆山說,讓他路過耳房時順帶將門徹底關上。 結果這一回頭,裴鶯卻見他根本不是往耳房去,這人大搖大擺繞過屏風,往里面寢居的地方走。 裴鶯喊他:“霍霆山?!?/br> “何事?”內里傳來懶洋洋的應答聲。 “你怎的不去耳房?”裴鶯也往那邊走,但最后停在雕花木屏風前。 “耳房水霧多,地面濕滑,并非更衣的好去處?!崩锩娴娜苏f。 裴鶯嘴角抽了抽,“耳房不是更衣的好去處,難不成你平日沐浴完,都得特地跑到房中更衣?” “夫人聰慧,確實如此?!?/br> 裴鶯:“……” 裴鶯沒辦法說什么,因為她已經聽到衣物更換的窸窣聲了。 片刻后,她聽里面之人道:“褲子略緊,不便邁腳,還請夫人過來?!?/br> 裴鶯心里疑惑,應該不至于邁不開腳吧,但對里面說:“你稍等,我去拿皮矩?!?/br> 待拿了皮矩,裴鶯繞過屏風,只見霍霆山站在軟榻前,他腰帶扯了,但外袍并沒有脫。 男式的外袍非常寬大,在不以鞶帶束之的情況下,完全是直垂到小腿位置。如今霍霆山的鞶帶已除,那件直裾袍就這般垂著。 而剛繞過屏風,裴鶯便察覺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難以言說的貪欲。 裴鶯下意識抬眼看他,但她面前的男人從容自在,面色如常,仿佛方才那一瞬是她的錯覺。 裴鶯:“霍霆山,你把外袍除了?!?/br> “夫人幫我?!被赧經]動。 “你是腿腳不便,不是手也不便?!迸狷L也沒動。 霍霆山看了她片刻,輕嘖了聲:“綢莊售賣衣裳,有不合之處尚可商量,我應了夫人這般多條件,夫人竟將我置之不理,白養了?!?/br> 說著,他除了外袍。 外袍之內還有中衣,中衣的衣擺頗長,蓋至大腿上端,全遮住了。 還是看不見。 裴鶯:“……你把中衣也一并除了?!?/br> 男人看了她片刻,勾起唇,“行吧?!?/br> 一件中衣施施然落地。 他是武將,沙場里打滾二十余載,只要非戰時,每日必定勤耕不輟的晨練。也如他所言,現在是他春秋鼎盛之年。 腰背寬闊,深色的肌膚上遍布或長或短的疤痕,分明是該難看的,卻因剛硬健壯,肌理線條流暢而意外顯得野性難馴,如同林中蟄伏的虎豹,蘊含著危險的爆發力。 他腹處的肌rou壁壘分明,兩條深刻的人魚線徑直朝下,最后沒入灰色的布料中,不可窺見。 裴鶯腦中閃過幾幅畫面。 燭火昏暗的夜,帶著些薄汗的深色皮膚,張開的粗糲大掌,和他手臂上微微繃緊的青筋…… 裴鶯臉上不住泛起熱氣,她覺得這人還是穿著衣裳比較好,外袍和中衣一除,像野獸從籠子里放了出來。 “中衣已除,夫人過來吧?!被赧秸f。 裴鶯沒有立馬過去,而是朝下看。 他如今身上只剩一條褲子,除了旁的遮掩后,倒看得清晰。 就這般看,裴鶯覺得好像挺合適的。 看了幾息,裴鶯上前,卻是從側邊過,繞著霍霆山轉了圈,低聲道:“這不是挺合適嗎?” 話音方落,一條長臂伸過,精準將她圈過,霍霆山一手箍著她的腰,另一手攀上她拿著皮矩的手腕,“夫人都未量過,如何得知合適?” “量也不是這……”裴鶯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然感受到了。 他擁著她,與她貼得極近,一些變化在她這里無所遁形。 太明顯了,奮力地抗議著約束。 裴鶯面上緋紅成團,哽在喉間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夫人你看,確實不合適?!被赧綘窟^她拿著皮矩的手,給她證明如何不合適。 當初給他做短褲時,裴鶯并沒有選太厚的料子,畢竟這短褲的作用不是保暖,因此選材用料皆往輕薄透氣上靠。 如今裴鶯是后悔了,隔著一層,但這層好似起不到半點作用。 過分的熱度傳了過來,烈火燎原似的自她的指尖處炸開,叫她想要躲避,偏偏這人以攏挾之勢握著她的手,叫她后退不得。 直到這時,裴鶯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不合適”,是什么時候不合適。 這種時候還合適就有鬼了。 “霍霆山,你之前還好意思說知章皮糙rou厚,連帶著臉皮那一塊也不曾漏下分毫,我看皮糙rou厚的那個分明是你?!迸狷L面紅耳赤。 霍霆山抱著人說,“夫人冤枉我,我只是給你陳述不合適之事實,你看如今,是否確實不合適?” “不合適,你那別穿得了?!迸狷L羞赧。 好心給他做條褲子,這人倒好,居然在這和她耍心眼。 這話剛出口,裴鶯就后悔了,因為她聽到耳旁傳來一聲低沉的笑:“好,就如夫人所言?!?/br> 醇厚的聲線中似帶著幾分克制的微啞,他呼出的氣息落在她耳上,激起她后頸一小片雞皮疙瘩。 “不可!”裴鶯下意識按住他。 卻忘了如今她的手并非落在他系鞶帶的位置,這按下去,擁著她的男人氣息瞬間重了許多。 “夫人莫停,繼續?!?/br> 裴鶯原先只是面染紅暈,如今那抹鮮艷的顏色一路自臉頰蔓延到白皙的頸脖處,透出極艷的緋色。 “今日是四月十七,距離六月初八不足兩個月,按夫人那四舍五入之法,這兩個月歸零如何?”霍霆山低眸,看著眼前瑩白帶粉的耳廓,毫不猶豫地笑納了。 濕漉和不同尋常的熱意傳來,裴鶯眼瞳收緊,腰眼那處泛起一陣一陣的酥感。 “不,不可?!迸狷L側開頭。 這人瘋起來很是任性妄為,若今日應了他,破了之前的應下之事,說不準明日他還會再來,且有理有據說昨日已破例,應允之事按理說無需再遵守。 不成,絕對不成。 霍霆山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真不可?” “不可?!迸狷L堅定道。 他又和她說了幾句,但每此裴鶯的回答很堅定,兩個字,同樣的答案。 片刻后,耳旁有人嘆了口氣:“罷了,不可就不可,但此事因夫人而起,無論如何夫人都該度我一回?!?/br> 裴鶯被他帶著手慢慢動起來。 她給他縫的那條短褲最后慘不忍睹,她的手同樣遭了大罪。 事后,裴鶯拿著香皂在洗手,洗著洗著慢下來,“不對,此事怎就因我而起了?” 低眸看著通紅的手心,裴鶯懊悔道:“這家伙壞透了?!?/br> …… 十日光陰如水流逝,悄無聲息,不知不覺,轉眼就來到了送嫁的這一日。 送嫁的前一日,裴鶯回到了裴府,晚上早早歇息,第二日天不亮就被辛錦叫了起來。 “夫人,已至寅時,該起了?!毙铃\輕聲道。 裴鶯翻了個身,繼續睡。 辛錦又喊了兩回,裴鶯才緩緩坐起來,掩唇打了個小哈欠,“可是才寅時?!?/br> 寅時,半夜三點。 “夫人,送嫁定在巳時?!毙铃\無奈道。 裴鶯是知曉的,不住嘆氣,“上回嫁人可沒這般早起?!?/br> 辛錦眉心跳了跳,低聲道:“夫人,往后這話慎言?!?/br> 裴鶯到底起床了。 大楚尚玄、紅二色,正式場合中的禮服也多用這二色。 介于是遠嫁,并非當日就入男方府中,因此裴鶯今日的嫁衣并非最隆重的,但衣裳依舊繁復得很,信期繡在衣襟和袖口盤踞,露出似燕的長尾紋路,寓意“忠可以寫意,信可以期遠”。 身著黑中揚紅的圓領襦裙的美婦人坐于榻上,兩側各是一個裴府尋來的巧手老媼。 “由老身為其梳妝送嫁的女郎少說也有數百,但還是第一回見如此貌美的女郎,夫人風華絕代,國色也?!?/br> “是極,章臺楊柳,花容月貌不過如是?!?/br> 天未亮,房中燃了燭火,燈芒在坐于榻上的美婦人面上暈開,她微斂著眸,淡光點在她濃長的睫羽上,泛起一層淺淺的金色。 紅唇皓齒,雪肌緞發,紅色的胭脂在那張芙蓉面上輕作點染,美婦人多了幾分平日不常有的魅。 聽聞梳妝老媼的話,裴鶯笑了笑,“兩位謬贊了?!?/br> 隨著這一展顏,她瑩瑩秋瞳中泛起瀲滟浮光,竟有幾分昳麗冶艷的誘人,連帶著屋內也似乎亮堂了些許。 屋里靜了靜,兩個梳妝老媼在心里贊嘆不已,又見她平易近人,后面越發殷勤和裴鶯搭話。 待整裝完,天已亮。 裴母取來一張紅面紗,親自為裴鶯蓋上,“往后順順利利,夫妻琴瑟和鳴?!?/br> 成親日并非今日,所以鬧親等環節一應取消,只需拜別長輩,便可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