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80節
二十杖打完,蕭尚股下幾乎成了rou泥,血順著他的褲管流了下來,在地上染了小片的紅。 裴鶯默默移開眼。 霍霆山皺了長眉:“拿塊麻布給他蓋上,別沾污了這公堂?!?/br> 熊茂心道,難不成蓋上就不會沾污公堂嗎?那血都流地磚上了。 但最后到底給蕭尚蓋上了,后面是辯護。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辯護的,人證物證具在,證據確鑿。 “人犯蕭尚,聚眾滋擾,凌虐女郎,殺人拋尸合計十七起,明日午時棄市?!被赧綋P聲道。 最后兩個字落下,堂中靜了靜,隨即外面爆發出歡呼。 棄市,即在人群喧鬧之地對犯人處以死刑。 蕭尚一案了結,從蕭尚被傳喚至公堂再到最后宣判落下,只花了一個時辰。上回吳通海也是花了將近同樣的時間,但最后的結果卻差天共地。 蕭三郎明日被棄市之事很快傳開,茶舍、食肆,街道上四處都能聽到討論之聲。 民間討論的如火如荼,蕭家卻像是一夜間沉寂下來,非要事閉門不出,過往橫行霸道的豪奴盡數龜縮起來。 蕭家如何,裴鶯不是很在意,因為此事關系到后續的田策,她相信霍霆山必定會處理妥當。 裴鶯將注意力放在了女兒身上。 孟靈兒又迎來了一次休沐日,過往的休沐日她多半會睡個天昏地暗,但這個休沐日,她又出去了。 裴鶯是午時才知曉此事的。 她以為今日小姑娘多半會睡個懶覺,睡到自然醒那種,遂臨近午時才讓辛錦過去喊人。 結果辛錦撲了個空,再問院子里的小丫鬟,原來孟靈兒早早出了府。 “兒大不由娘,夫人何必憂心?!被赧娇吭谂狷L日常坐的軟榻上,懶洋洋的曬著日光浴。 裴鶯剛聽完辛錦的匯報,心下已經猜到女兒為何早早出府,心里不由郁悶,這會兒聽到霍霆山這句根本算不得安慰的話,眼里冒起小火苗。 裴鶯一轉頭,看見他還占了她的軟榻,悠哉悠哉的,半點也不急,那小火苗又竄高了了些。 裴鶯抿著唇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霍霆山,后者靠在軟榻上勾著唇和她對視,分明位置低她許多,是下位,但這人硬是躺出了一種盤龍臥虎的氣勢。 “夫人這般看著我作甚?”霍霆山笑道。 裴鶯盯著他:“將軍您答應我的事,辦了嗎?” “還未?!被赧絼傉f完,不意外看見那雙美目里的火苗又旺了。 得,從小火苗燒成小火團。 “為何還未,您打算何時辦?”裴鶯黛眉緊蹙。 霍霆山:“如今還未到時候,待時機成熟方可?!?/br> “何時才算時機成熟?”裴鶯說著說著,懷疑道:“霍霆山,你該不會是在糊弄我吧?” 霍霆山對她招招手:“夫人附耳過來?!?/br> 裴鶯站著不動。 這人半躺著,她如何附耳過去。 “將軍直說吧,辛錦一直在我身邊,她信得過?!迸狷L說。 本來候在門邊的辛錦聽見這話后,迅速退到院中去。 霍霆山卻煞有其事道:“不可,隔墻有耳?!?/br> 裴鶯覺得他兒時沒因為這張嘴被打死,也算是福大命大,忍不住道:“這州牧府中皆是你幽州之人,且這世間并無鬼怪,何來隔墻有耳一說?” 話畢,裴鶯后知后覺不太妥。 之前她幾番和他說仙人托夢,如今卻道無鬼怪,是否有些自相矛盾。 但仙人和鬼怪,應該……不能劃等號吧。 裴鶯本只有點忐忑,卻見霍霆山一直看著她,但并不說話,那雙狹長的眸里似有能吞噬人的漩渦暗流,叫人愈發難安。 裴鶯呼吸微緊。 霍霆山忽然一笑,眼中的一切平靜下來,又恢復到先前的漫不經心:“夫人說的是,這世間并無鬼怪?!?/br> 裴鶯立馬道:“那將軍直說便是?!?/br> 霍霆山忽然抬手,握住與他僅有一步之遙的裴鶯的手腕,輕輕一拽,在裴鶯的驚呼中將人拉到自己身上。 一手圈住她的腰,另一手繞至她頸后輕輕覆上,霍霆山感受著掌下脈搏的跳動:“我先前說時機未成熟,此話并非敷衍夫人。令媛如今只是情竇初開,而非情根深種,就算今日除了華二郎又如何,明日說不準能冒出個別的,治標不治本,還不如找個時機讓令媛明白,她現在的身份已非往昔可比?!?/br> 第50章 裴鶯被他那只帶著后繭的手掌撫得心顫。 這張軟榻就那么點寬, 躺他一個已然是極限,他將她拉上來時榻上沒有她的位置,她只能將他當作rou墊子。 日子一天天過, 天氣漸冷, 但霍霆山仿佛不知道冷意為何物, 依舊只穿著夏季的薄衣, 裴鶯手掌撐在他精壯的腰腹上,只覺源源不斷的熱氣涌過來。 不管多少回, 她還是不習慣和他靠太近, 這人身上壓迫感太強, 哪怕面有笑意, 但她總覺下一刻他會變成吃人的野獸,一口將她吞進肚子里。 但裴鶯被他吸引住了。 “治標不治本?將軍想如何治本?”裴鶯莫名預感不詳。 霍霆山將她撐在他腰側的一只素手拿過,“夫人可知曉令媛近來的體術課在習些什么?” 掌中那抹白皙回縮, 霍霆山在那尾白鯉堪堪要溜走時, 手掌收緊, 抓住小白鯉的尾巴尖。 然后毫不意外, 他聽到自己又被連名帶姓的喊了。 裴鶯擰著黛眉:“你松開, 我要起來?!?/br> 霍霆山將人攬上了些,在裴鶯將要爆發時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段小話。 裴鶯頓住,眼里掀起驚濤,待他說完, 她臉色無比復雜:“這可行嗎?我怎么聽著非?!豢孔V?!?/br> 說不靠譜都是輕了, 簡直是邪門歪道,完全不走尋常路。 世人說幽州蠻夷地, 那處的男人大多都粗蠻,她以前覺得是刻板印象。如今覺得她面前這人, 絕對是那“大多”里的一個,還是最高的那個。 “夫人且等著便是?!?/br> * 蕭三郎被棄市了。 行的是絞刑,行刑那日裴鶯沒有去,但據說行刑之地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蕭三郎氣絕時,無數布衣拍手稱快。 與此同時,遠山郡日報也播報了這些新聞。那些沒到場的、對此事仍持有最后一絲懷疑的百姓也終于相信了。 仿佛頭上的陰霾被驅逐了一小片,心情舒暢至極。 一傳十,十傳百,議論聲頗大,竟隱隱有舉郡同歡之陣仗。 蕭家舉家閉門不出。 但有些事不是他們縮起來就能逃掉,蕭三郎被棄市仿佛給了百姓一個信號,越來越多的布衣跪在州牧府前,狀告不公。 霍霆山讓衛兵將之整理成冊,然后在里面挑蕭家的事。 一開始也不挑特別大的案子,從淺入深,反正是著手開始辦了。 雖然許多人沒看到最想看的,但這架勢赫然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過往之事逐漸被翻了出來。 有人拍手,自然也有人驚慌。 蕭家熬了幾日,熬不住了,蕭雄約了華盡忠和齊騰二人會面。 蕭雄面色凝重,“兩位老弟,如今外面這勢頭不對,霍霆山已經開始著手辦理我蕭家,相信接下來就是其他家,若是任由其發展,后續咱們遠山郡的豪強都會被拔除個干凈?!?/br> 蕭三郎伏法一事已傳遍,其他兩人自然知曉。 但對于蕭雄口中預判的未來,齊騰表示懷疑:“蕭老兄會不會多慮了,有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霍幽州接手冀州,自然得找些事樹立自己的威信。蕭老兄你家大業大,是遠山郡里的掐尖兒,霍幽州會盯上你也尋常?!?/br> 蕭三郎一個紈绔,沒了就沒了,至于接著翻出來的那些個案件,在齊騰看來都無關痛癢。 華盡忠沒說話,但意思也和齊騰差不多。 他之前確實是警惕種麥策,擔心發展下去會影響田地。但如今這不是沒影響么,處置了區區一個蕭三郎罷了,后續那一系列在他看來也沒動蕭家筋骨。 蕭雄哪能看不出二人所想,當即將之前被打死的布衣和沙英有遠親關系的事也說了:“他霍霆山若只是普通的殺雞儆猴,何須一而再再而三戲弄我蕭家?” 華盡忠和齊騰面面相覷,未曾想里面還有這一茬,但此時仍不覺得有何不妥,皆是出言安慰。 “或許那霍幽州是個要強的?!?/br> “他們那等權貴最愛戲耍人玩,蕭老兄你且忍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br> 蕭雄見兩人還是不信,不由冷笑:“今日不信我所言,那就且看著,那霍霆山絕不會善罷甘休?!?/br> 這次會談無功而返。 待華盡忠回了華家,將二孫兒華乘風叫來了自己書房。 華乘風揖了一禮:“祖父?!?/br> 華盡忠開門見山:“你近日和州牧府那位小娘子相處得如何?” 華乘風坦言:“只見了兩回,孟小娘子性格直率,并非難相處之人?!?/br> 華盡忠皺眉不滿:“怎的只有兩回?如今對男女之防不似前朝般嚴苛,好友約見同游多不勝數,哪個少女不懷春,吾孫當努力些才是。若是能娶得她為妻,霍幽州便是爾舅父?!?/br> 華乘風清俊的臉上浮現出無奈:“祖父,并非孫兒不想,只是孟小娘子每七日方有一日得出,其余時間她得聽府中先生授課?!?/br> 華盡忠驚嘆:“盛寵如此?!?/br> 女郎讀書,他還是第一次聽聞,且霍幽州麾下名士不勝枚舉,旁人求都求不得些許指點,竟讓其為一個小丫頭授課。 華盡忠又道:“那抓緊她得閑的那一日,務必讓她對你死心塌地?!?/br> 華乘風又是一揖:“唯?!?/br> 他很清楚,像他們家這等豪族,一定會聯姻。他是嫡系,他的妻子大抵會出身在蕭家或齊家,最差也是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