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55節
霍霆山頷首。 鍋端回主院的小庖房了,裴鶯和辛錦回來的時候碰到孟靈兒。 孟靈兒是來找裴鶯的,她看見辛錦手上的鐵鍋,好奇道:“娘親,這是何物?怎看著有些像釜?!?/br> 裴鶯笑道:“確實是釜,不過是鐵釜?!?/br> 孟靈兒疑惑:“為何要弄個鐵釜來,它和陶釜有何不同?” 裴鶯摸摸她的小腦袋:“待晚些你就知曉了,對了,囡囡今晚的夕食在我這邊用吧,娘親給你做好吃的?!?/br> 孟靈兒立馬應下。 午憩以后,裴鶯讓辛錦去準備些食材。 這個時代有很多食材還未出現,但也有不少已經出現了。比如胡蘿卜和白菜,不過它們如今有別的名字,分別叫菲、菘。 胡椒也已出現了,裴鶯打算用午后霍霆山命人送過來牛rou做一道胡椒炒牛rou,再加炒小白菜和魚湯,一素一葷一湯,簡簡單單。 至于霍霆山會不會覺得單調,這不在裴鶯的考慮范圍內,有他的份兒就不錯了,若還挑上,那就回去吃自己的。 辛錦驚訝于裴鶯要下廚。 現下的貴婦人其實很少進庖房,辛錦以為裴鶯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那類。 裴鶯看出辛錦臉上的驚訝,笑道:“復雜的不會,一些家常菜還是可以的?!?/br> 食材備好了,主食材牛rou,小白菜和魚。至于輔料,則備了些姜蔥,清酒、芝麻油和胡椒。 裴鶯主廚,辛錦幫她打下手。 孟靈兒知道裴鶯要下廚,老早就過來了,一直站在庖房門口探著小腦袋看,偶爾嘰喳兩聲。 熱油下鍋,滋滋作響,片刻后霸道的香氣飄出來了。孟靈兒猛吸鼻子,食指大動:“好香啊好香,娘親,這何時能吃?” “真是只饞貓兒,再等一刻鐘后吧?!?/br> 裴鶯做的都是家常菜,且庖房內不止一個灶,燉湯和炒菜可同時進行,要不了多少時間。 一刻鐘后,兩菜一湯出爐了。 裴鶯將之分成了四份。 “夫人?”辛錦疑惑。 裴鶯把另外三份呈到托盤上,指了指剩下一份:“這份你和水蘇二人分食了吧?!?/br> 辛錦愕然:“這如何使得?” 裴鶯笑了笑,眼尾彎起的弧度很溫柔:“或許許多人不相信,但我從未將你們當女婢看待?!?/br> 辛錦怔在原地半晌,然后才緩緩垂下眸子:“奴信的,夫人比奴的阿父阿母待奴都要好?!?/br> 案幾和菜式剛擺好,霍霆山便來了。 孟靈兒起初還疑惑為何是三份夕食,待知道有一份屬于霍霆山后,小姑娘直接蔫了。 她只想和娘親一同用膳,不想這其中還有旁人,尤其是那個仿佛是虎狼變的男人。 但此事已成定局,孟靈兒只能正襟危坐,同時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聽母親和對方寒暄了句,隨即請對方入座。 “這便是夫人用鐵鍋做出來的炒rou?瞧著賣相倒挺別致?!被赧侥闷痣p箸。 小炒牛rou的賣相自然不錯,裴鶯特地將牛rou腌過,炒時又放了姜絲和小蔥,色澤搭配誘人。 裴鶯頷首:“將軍不妨嘗嘗?!?/br> 霍霆山首先夾了一筷子炒rou,入口后他頓住,眼底劃過異樣的色彩。 孟靈兒沒他那么內斂,小姑娘待起筷后也第一時間夾牛rou,這一嘗只覺過往的八珍玉食都抵不過一道小炒牛rou。 “娘親,好好吃!”她瞬間忘了對霍霆山的忌憚。 裴鶯目光含笑:“好吃就多吃些?!?/br> 霍霆山向來不是食不言的人,但今日這頓夕食他卻鮮少開口,裴鶯樂的自在。 許久未吃炒rou,如今嘗到了,裴鶯心滿意足,因此除了最初那幾筷往牛rou銀碟里下得頻繁些,后面一切如常。 倒是裴鶯隔壁兩人,頻頻向小炒牛rou下箸。 霍霆山這邊率先空了牛rou的盤子,接著孟靈兒那邊也吃空了炒rou。 眼見女兒滿臉意猶未盡,裴鶯將自己那盤炒rou遞過去:“我這兒還有些?!?/br> 孟靈兒想要又忍?。骸傲T了娘親,您自己吃吧?!?/br> 裴鶯將銀盤放在她案幾上:“我已足矣,囡囡無須和我客氣?!?/br> 孟靈兒有留意到裴鶯進食并不快,仿佛對此不新鮮,于是她到底沒拒絕,后面好奇問:“娘親,這炒rou我以前沒見您做過,您何時會做的,是我去長平郡那會兒么?” 裴鶯察覺到旁邊有一道目光不加掩飾地望過來。 裴鶯眼睫微顫:“嗯,在書上看到的?!?/br> 孟靈兒感嘆:“果然得多讀書?!?/br> 裴鶯轉眸間無意和身旁男人四目相對,后者目光意味深長,裴鶯忙移開眼,佯裝不知。 這頓夕食三人都用了很多。 一葷一素一湯吃了個干凈,霍霆山那張案幾說是一掃而空也不為過。 孟靈兒將炒rou和炒菜吃光了,魚湯倒剩了少許。裴鶯的炒rou給了孟靈兒,她喝完了湯,炒菜剩了些。 霍霆山:“這等烹飪方式頗為新奇,夫人不若將之授予庖廚,下回便無需親自動手?!?/br> 裴鶯說:“方才我下廚時,幾位庖廚在一旁觀看,想來已然學會?!?/br> “善?!?/br> * 翌日午時。 沙英匆匆入內,待在正廳里見了霍霆山,忙說:“大將軍,剛得到消息,朝廷來人了,來了個吳通海。據屬下打聽,此人曾在冀州當過三年郡守,后在朝中為中常侍?!?/br> 此話方落,眾人皆是不滿。 熊茂更是直接拍案:“當初藍巾之亂不見朝廷那邊如何出力,如今冀州一帶的藍巾賊盡伏誅,他們倒是會派人來接手冀州?!?/br> “其他暫且不提,大將軍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冀州,陛下竟派了個中常侍來,區區中常侍,憑什么來管冀州,這不是形同羞辱我們幽州軍嗎?” “呵,中常侍此等官職你又不是不知曉,能說會道,天子寵臣,人家憑的是陛下厚愛??!” “這該如何是好,這吳通海能不能殺了,要不我去將他殺了吧?!边@話是熊茂說的。 眾人看他的目光皆是一言難盡。 “熊茂你這呆子,殺了朝廷的人豈不是將把柄雙手奉上?再說了,沒了吳通海,也會有黃通海,李通海,孫通海之輩,你殺得過來嗎?” 熊茂不滿皺眉:“此人是來接管冀州的,殺又不能殺,難不成由他作妖?” 距離黃木勇回朝不到半個月,如今朝廷又派了人過來,意圖很明顯: 上任的冀州牧既然沒了,那就換個新的吧。你霍霆山是幽州牧,幽州牧就有幽州牧該待的地方。 一時之間,眾人愁眉苦臉。 上首的霍霆山沉著臉,看不清情緒。 公孫良倒是笑了:“眾位莫氣,某以為朝廷派個中常侍來倒是好事?!?/br> 此時陳世昌也附和:“確實是好事,中常侍本就不是要職,平日經手大事不多,但管理冀州乃是一等一的大事,主公您放心不下,留在冀州教導他,直至他學成出師才離開,這點無可指摘吧,而世人知曉了只會稱贊您宅心仁厚,為吳常侍考慮周全?!?/br> 眾人恍然醒悟。 “妙極!” “陳先生所言妙極?!?/br> “哈哈哈,這吳通海怕死要氣死嘍?!?/br> 中常侍一職,手中無兵權也無其他,說白了就是討好天子,靠天子的寵愛吃飯。 這等小官職經手之事不多,來了冀州當然是學習之路漫漫長。至于吳通海何時學成出師,還不是他霍霆山說了算。 上首的霍霆山勾起唇角:“先生所言極是?!?/br> 朝廷來人,霍霆山這方姿態做足。 待收到消息吳通海將至,霍霆山便領著眾人到門口迎接。 這一瞧,霍霆山揚了揚眉。 吳通海此行陣仗頗大,香車寶馬成列,尤其是那裝貨的馬車,延綿不絕,一車又一車,不知曉的還以為他將全副家當都帶來了遠山郡。 馬車行至州牧府門口,還未停穩,車上便迫不及待跳下一人。 此人身著絲綢紗衣,頭戴折上巾,腰懸白玉,很是富貴風流倜儻的打扮,只不過因著那圓乎乎的敦厚身材,“風流倜儻”四字大抵與他無緣了。 他見了人便笑,笑容憨厚可掬,竟有幾分似彌勒佛的親和,看著很是討喜。 此人正是天子寵臣,吳通海。 吳通海下來立馬找準霍霆山,居然是當眾跪地叩首:“下官常侍吳通海拜謁天策大將軍。舊聞大將軍盛名,如今一見,只覺盛名不足其本人萬一,下官內心敬佩如黃河之水,奔流難息,請大將軍受下官一拜?!?/br> 霍霆山狹長的眸微挑。 這個吳通海有點意思。 這臺子搭起來,不管對方是何種意圖霍霆山都得接住,遂他親手將人扶起:“吳常侍何須多禮,你我同為陛下臣子,如今又同在冀州,相逢即是緣,不必將那些虛禮?!?/br> 吳通海面露感動:“下官冒昧前來,往后叨擾您了,還請您多擔待些,后面是下官給大將軍帶的一些見面禮和拜師禮,還望大將軍笑納?!?/br> 聰明人有時喜歡藏話,這番話霍霆山聽出了旁的意思。 霍霆山拍著他肩膀笑道:“吳常侍客氣了?!?/br> 恰在這時有風拂過,吹起前面一輛馬車的幃簾,透過幃簾,只見其中坐了幾位貌美的年輕女郎。 不止一車,后面跟著的那車似也載的是容色出眾的女郎。 站在霍霆山身后的眾武將了然。 “您說客氣,實在是抬舉下官了?!眳峭êT俅潍I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