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穿越者,名動四方 第52節
她被籠罩于他的身影之下,抬眸一眼只覺得此時他面容模糊,唯獨那雙狹長的眸似泛著幽綠的暗光。 自眼中溢出來的、野蠻的,毫不掩飾的貪念叫裴鶯心頭一震。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姿勢不妥,忙撐坐起身來:“將軍您用膳了嗎?” 霍霆山:“已用過?!?/br> 裴鶯低聲道:“那我和辛錦說,讓她不必備兩份餐食?!?/br> 潛臺詞是她還沒用膳,她現在想用膳。 “可?!蹦腥诉@時很好說話。 裴鶯之前未醒,庖房那邊一直溫著她的夕食,故而辛錦僅是走了一遭,很快便將夕食取了回來。 夕食于案幾上擺好,四菜一羹湯,兩素兩葷,再加一碗小米飯。 裴鶯吃飯時,霍霆山坐在一旁,以手支頜看她用膳,那目光有幾分像在看一只努力吃草的兔兒,只待兔兒吃得白白胖胖,便動手抓其下鍋。 裴鶯拿著玉箸慢慢扒飯,動作較之平日慢許多,隨著時間推移還越來越慢。 許久后,霍霆山忽然道:“夫人可數清楚了?” 裴鶯稍愣,隨著他的目光看,最后落在自己的碗里。玉碗裝著橙黃的小米飯,她吃了兩刻鐘,碗里的米飯好像還是原樣。 裴鶯耳尖冒熱氣:“我沒數?!?/br> 霍霆山頷首,面上竟挺正經:“不急,慢慢數,夫人總不能數一宿吧?!?/br> 裴鶯拿著玉箸的手緊了緊,繼續用膳。 速度,還是那么慢。 又兩刻鐘過去,距離這頓夕食端上來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赧教?,以指背貼了貼裝膳的碟子,不出意外,涼透了。 霍霆山將外面候著的辛錦喊進來,指了指案幾上擺著的夕食:“端下去重新熱一熱,之后你就在門口候著吧,說不準還要再喊你熱一回菜?!?/br> 辛錦:“唯?!?/br> 裴鶯腦袋低垂了些,沒好意思去看辛錦。 辛錦端著夕食出去后,霍霆山看著坐在軟座上,低垂著頭,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裴鶯,指尖在案幾上點了點:“夫人,或許有一件事你沒弄明白,今夜何時能安寢不在于我,而在于你?!?/br> 裴鶯聽懂了。 這意思是早開始就早結束,所謂的“早死早超生”。 裴鶯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他:“我知曉?!?/br> 霍霆山語氣懷疑:“當真?” 裴鶯不說話了。 片刻后,辛錦將熱好的夕食端上來,裴鶯繼續慢吞吞,剛剛的“當真”顯然不當真。 不過霍霆山并未再說其他,她吃她的,他讓辛錦上了一壺茶,他喝著茶等她。 一頓普通的夕食,裴鶯愣是吃了一個多時辰。 待飯罷,案幾上的器具被辛錦撤了下去,霍霆山從座上起身:“夫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安寢吧?!?/br> 裴鶯見他過來,往后退了一步:“將軍稍等?!?/br> 霍霆山眉梢微揚:“夫人還有何事,當下的、待會兒的、上了榻后的,不若夫人如今一并說完?!?/br> 裴鶯聽出他語氣里的調侃,努力正色:“是真有要事,將軍,我要沐浴?!?/br> 似想起什么,裴鶯又小聲問:“您沐浴過了嗎?” 霍霆山一頓,沒想到裴鶯說的是這個。 裴鶯看他神情,臉上的羞赧逐漸變成了不可置信:“您沒沐???” 霍霆山眉心擰出一道褶子:“嫌我?” 裴鶯也蹙起了細眉,忍不住道:“在戰場上沒條件便罷,如今有條件要講衛生,不沐浴如何成?您以前該不會……” 霍霆山深深看了裴鶯一眼,并無二話,轉身出了裴鶯的房間。 裴鶯被定在原地片刻,不知為何背后毛毛的,有一瞬覺得或許她方才不該說那一番話。 但不說,她又難以接受。 “夫人,衣裳備好了?!?/br> 裴鶯回了神。 到底是一州之牧,這座州牧府的儲備比圓夢真人改造的郡守府要深厚,畢竟前者儲備了幾十年,后者僅僅積攢一二年罷了。 單說這沐浴的地方,之前裴鶯用的都是浴桶,如今這間廂房的耳房卻有一半被改造成了浴池。 浴池四周鑲以白玉,再引后面湯泉,泉水四季如春。當初裴鶯來到這州牧府,最滿意的便是這私人湯泉了。 然而如今,曾經令她無比愜意的湯泉這會兒泡著很是煎熬。她仿佛在鍋里燉,待燉洗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送入虎口。 裴鶯長長嘆了口氣,在池子里泡了極限兩刻鐘,然后慢慢起來。 不是不想再泡,而是這湯泉泡久了會頭暈。 將搭在一旁的帕腹拿過穿上,之后裴鶯又穿上中衣,這才往外走。 才出了耳房,裴鶯便看到不知何時回到她房中的霍霆山,那人站在窗牗旁,身披月華,月光拉扯出的暗影似恢宏如山岳。 聽到腳步聲,霍霆山轉過身來,一雙眼定定地看著裴鶯。 若說之前她初醒時似初綻的花蕾,有幾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迷蒙。 那么沐浴后,她白里透粉的肌膚受熱氣熏蒸,愈發露出幾分柔紅?;ü莾菏㈤_,蛻變成雨后潤澤的牡丹,驚心動魄的明艷。 霍霆山提步往那邊走,他身形魁梧,步子邁得大,裴鶯分明覺得她房間并不小,但轉眼這人卻來到了她面前。 “將軍,您……” 話音未落,裴鶯不住驚呼。 忽然的騰空令她下意識伸手攀住霍霆山的肩膀,隔著并不厚實的里衣,她摸到了他肩背處的肌rou。 緊實的,蘊含著難以言說的爆發力。 裴鶯的思緒不住飄到當初看到的“攔腰截斷”上,那寇賊被砍成了兩截,可見持刀者力敵千鈞,說不準那兩截就是他砍的。 裴鶯不由哆嗦了下。 下一刻,她的后背貼上了棉軟的錦被,裴鶯思緒瞬間拉回。 男人有力的手指扯過她的中衣衣帶,稍微用力一扯,裴鶯方才費了些心思綁的結被扯開了。 結開了,帶子也斷了。 裴鶯甚至還看到有一小段帶子繞在他指尖處。 這人,又毀她一件衣服…… 裴鶯不滿抿唇,正欲說他兩句,然而抬眼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時,眼瞳不由一顫,她仿佛看到了野獸露出利爪,也好似看到了一大片燎著烈焰的荒野。 漫天的星火紛飛,在狂風之下迅速燎原。烈火呼嘯著席卷了過來,肆意洶涌,將她整個人包裹。 吻來的猝不及防,那攜著灼熱火種的狂風呼嘯而過,攻城略池,輕而易舉霸占她的口腔。 強橫的,霸道的,似乎連帶著她呼出的悶哼和氣兒都要一并吞了去。 這只等了許久的饕餮貪婪無比,并不滿足捕獲那點獵物,于是他伸出了爪牙。 男人帶著厚繭的大掌滑過美婦人頸后細嫩的肌膚,手掌張開,托著她的細頸,令她被迫仰著頭,承接著他毫不收斂的兇悍。 裴鶯連哼都哼不出來了,后頸被托著,細腰被他另一只大掌箍著,腿也被他的腿半摁著,完全動彈不得,她黑黝黝的眸子被親得被迫半瞇,眼尾緋紅成團,眸中水色更甚。 這方的羅紗不知何時落了下來,在微微搖曳的羅紗下方,胡亂躺著幾件衣裳。 有斷了綢帶的中衣,也有與中衣同色的、讓人一瞧便知是一套的裈褲,還有一件明顯要大上幾個號的玄色直袖衣。 房中多了些動靜,此時此處不像州牧府,反而像蒼翠生機的林間。 闔眼聆聽,能聽見鳥雀嗚嗚的鳴叫,也似能聽見那遠山峽谷之中溪泉涌動,潺潺細水,涓流不息。 窗牗沒有關嚴實,有風吹了進來,撩起羅紗一角。 于是那森林的幻象有了實景。 從外往里看,能看見榻上伏著一道高大的身影,而趁著羅紗微微揚起的這一瞬,房中的燈芒也趁機溜了進來,落在男人肌rou線條壁壘明晰的脊背上。 那深色的脊背帶著縱橫不一的疤痕,絕大部分多半是陳年舊疤,有一道甚至從左肩一直劃到右腰處,拖拽出長長的刀痕,卻奇異的令他那身緊實肌rou更添了幾分的野性。 而在男人的腰側,一條肌膚瑩潤的雪白小腿從內里探出,正怯生生地瑟縮著,粉白的腳尖繃得很緊。 某個時刻,那圓潤的腳趾都不由蜷縮起來。 窗外明月高懸,漆黑的蒼穹下有只小白雀趁著夜色趕路欲歸巢,卻不慎飛錯了地兒。 它誤入了旁側枝條藤蔓橫生的林處,被困于林木間,小白雀努力撲騰著雙翼,企圖飛出這片詭異的林木。 然而這時,樹梢上有食人的藤蔓垂落,正正纏住了小白雀的雙翼??蓱z的白雀撲騰幾番卻掙扎無果,反而令自己徹底翻出了白白軟軟的肚皮。 裴鶯身上只剩下一件松松垮垮的帕腹,帕腹帶子早就散了,只堪堪覆在圓挺的豐美之上。 她正仰著首,那截雪色細頸激顫哆嗦著,雙手胡亂摁在面前之人的胸腔上,顧不得那精壯肌理過分灼人的熱度,使勁兒推拒,“您的,您的胡茬沒刮干凈……” 這人洗是洗了,還用了香皂,但胡子沒刮干凈。不僅是胡茬,還有他的帶著厚繭的手掌。 粗糲的,刺刺的,刮皮膚得很。 所過之處,裴鶯被他刮得不住戰栗,眼眶都紅了,濃密的眼睫濕漉漉的,目光都有些發虛。 她看著頂上的羅紗,那輕薄的羅紗不似普通的紗,面上隱隱帶著暗紋,在房中燈芒的映照下水波粼粼,泛著一層淺淺的浮光。 裴鶯有一瞬覺得那淺淡的浮光匯聚成一面鏡子,映著下方仿佛被兇獸摁在爪下的她。 “方才忘了,下回夫人幫我刮干凈?!蹦腥说穆曇艉艿统?,比平時多了一分低啞和模糊。 按著推他肩胛推不開,頸側那處又實在刺得難受,裴鶯惡向膽生,纖細的手指沒入他的發,試圖揪他的長發將人拉起來。 裴鶯是真的使勁了,有一剎那她覺得她揪住的不是他的發,而是連在野獸口咖上的韁繩。 只要力氣夠大,就能勒停這頭肆無忌憚的猛獸。 裴鶯的舉動也確實有點效果,她上方進食的兇獸動作一頓。裴鶯半喜半懼,兩股情緒在博弈,最終到底竊喜隱隱占了上風。 停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