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金魚的日記 第3節
安娜姨媽是誤打誤撞,我父母則是照著重做一遍,而艾麗莎則是碎碎念著“微笑”和“全真名”兩個條件,完完整整的向我自我介紹了一遍。而且,她說全真名的時候,用的是古巴語。 我聽不懂古巴語,卻真的記住了她。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隱藏條件,她卻找到了。 我要在日記里再感嘆一句,她真的是個聰明的姑娘。 所以白天的時候安娜姨媽不在,她來照顧我,我也是能接受的。 今天除了安娜姨媽要出去工作的噩耗,我還有一個令人不開心的消息要記下來。 我剛跑去姨媽的臥室問她了,能不能這種不開心的事情不要記下來,她讓我自己做決定。 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記下來吧。 畢竟,這件事大概是無法避免的。與其明天突然接受噩耗,悲傷兩次,不如記下來免得明天措手不及。 安娜姨媽笑話我要記下這件事的理由,還說悲傷兩次真的是一個有趣的想法。 我決定今天都不和她說話了。 同一件事怎么就不能悲傷兩次了。 盡管今天的悲傷明天我就會忘記,但是并不代表這次悲傷不存在,我是確確實實悲傷過的,而如果不記下來,明天聽到這個消息,我一定還會再悲傷一次。 所以算兩次并沒有錯。 是的,明天我要去考試了。 一家私立學校,哪怕只是幼學班,想要進去也是要考試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考試是什么,我查過字典了。 另外,我終于知道我今年幾歲了。 本來我并沒有介意這個小問題,不過艾麗莎聽到我問為什么要去上學的時候,發現我不記得自己的出生日期,頓時大驚失色。 在古巴,出生日期是很重要的東西,每個人都必須要牢牢記住。 我,諾曼·奧爾德里奇,出生1981年7月7日,今年剛好4歲,嗯,還差兩個月。 今天的事情寫的差不多了,很晚了,要睡覺。 希望明天的考試不會太難,最重要的,別出到我從來都不記得的東西就好。 第3章 第三篇日記 1985年5月24日 左邊額頭還是有點痛,不知道等下能不能睡得著覺。 雖然之前已經擦了藥,也用熱水敷過了,但是額頭上的腫包好像還沒消下去。 盡管每天要去上學,但是對我來說,生活似乎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多了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所謂的‘交朋友’時間。 我的父母依舊是在我醒來之前就會出門,現在還要加上安娜,她也去上班了。我起床后,吃完艾麗莎準備的早餐,之后就會被她送到學校去。 然后和其他人一起玩上兩個小時,準時吃完午餐,睡個午覺,起來再呆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回家了。 其實我不該寫的這么詳細啰嗦,這個流程上學第一天我就已經在日記里記下來了。 當然當然,我這么啰嗦也是有理由的,因為今天我的社交網絡名單出現了變化。 上學的時候,自然會新認識了很多人,不過他們的自我介紹大多數都不全,也沒有朝著我笑,因此我的名單根本沒有把他們記錄下來。 所以第二天我就把他們忘了。 名單只記錄下來了老師和一位很害羞的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是我第一個同齡朋友,不過前兩天我已經寫他寫的夠多了,今天就不多寫了。 因為記不住人的事情,我在幼兒園里的交朋友的過程并不順利,安娜曾經想要向老師解釋,不過我沒同意。 交朋友本來就是需要微笑和自我介紹,這是正常流程,不然怎么能算朋友呢。 既然不算是朋友,那忘記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就算記住了那些人,也沒有什么價值,不過是浪費我的記憶容量。 在日記里寫下他們的名字把他們記???我不會去做那種蠢事的。 雖然很困難,但是我的社交網絡名單在今天,終于湊足了十個人。 然后它發生了變化。 名單上的人,除了姓名、頭像、與我的關系外,還多了一些其他信息。有年齡,工作,背后一些人際關系等等,都是我聽過或者看過的信息,不需要記錄,它們就會自動更新。 除此以外,還有很特別的一項,就是印象標簽,這個標簽大多數都是我對這個人印象,也有其他人對這個人的評價。 比如安娜姨媽,她的標簽就是溫柔、善良、細心、喜歡籃球、情感軟弱、母愛泛濫。 溫柔、善良、細心、喜歡籃球是我的印象標簽,而情感軟弱則是我母親對她的評價,母愛泛濫是艾麗莎與安娜開的玩笑,只是安娜自己也承認了。 她說兒科醫生大多有些母愛泛濫。 唔,我覺得醫生也是個不錯的職業,可以列為將來的職業考量。 雖然我覺得這個印象標簽功能沒什么作用,但是我對我的社交網絡并沒有cao作權限,它長什么樣子也沒問過我的意見。 不過,它如果哪天真的開口問我的意見,我可能第一個反應就是去做手術看看能不能把這東西從我腦袋里取出來。 誰腦袋里多個會思考的東西,都會不安心的。 幼兒班里的同學今天又笑話我回答不了老師的問題了。 再次強調,我不是傻子。 我只是忘記把老師放學后留的問題寫到日記里。 人總有犯錯誤的時候。 本來我是不打算把這些不開心的事情記在日記里的,但是我覺得有必要避免下一次犯錯,所以終歸還是保留下來。 哎,人生誰能總是開開心心呢,犯錯也是一種資本和成長嘛。 好吧,我今天被喊家長了。 這里我不得不提到我第一個朋友。 他是個笑起來很害羞的男孩兒,有一頭栗色小卷毛,長相讓人看的很舒服,就是有些瘦弱,還戴了個黑框視力矯正眼鏡,遮住了他半張臉。 我比他高了2厘米。 這很重要。 聽我的朋友說,他的mama是教授,就是老師,和伊芙蕾雅小姐一樣。 伊芙蕾雅小姐是我幼兒班的老師。 不過他mama為了照顧他,已經不去上班了。 比我母親好多了。 露西婭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還特別喜歡交際活動,我睡覺之前幾乎都見不到她,只有在雙休日的時候才能碰上一面,有機會說上幾句話。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朋友的mama是教授,他的記憶力又比我好上那么一點,所以他認字認得很多,還看過不少書。 他的記憶力真的只比我好那么一點點。他看一遍能夠記住,我抄一遍能記住,這中間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我比他多花點時間而已。 如果說我是個記憶方式有些奇怪的普通人,那么我的這個朋友就是說話有些奇怪的普通人。 我說他說話奇怪就是因為他大概知道的比較多,所以每次遇到問題,喜歡把有一點點的相關內容全都背出來。 除了我很快接受了他的話嘮外,幼兒班里的同學都很討厭他這種說話方式的。 我告訴他這件事,他有些傷心沮喪,卻改不掉。 哎,他一緊張就這樣,天生的。 只是,這也是今天發生事情的主要原因。 今天上課的時候,伊芙蕾雅小姐讓斯潘塞復述一次三只小豬的故事,結果他用一種堪比錄音機快進的語速,把三只小豬那本童話書背誦了一遍,還附帶上了前言的作者背景介紹以及兩篇童話作品分析。 真不知道他哪里看來的。 全班包括伊芙蕾雅小姐都呆住了。 雖然伊芙蕾雅小姐事后補救,狠狠夸獎了他,但是其他人可不買賬。 自由活動的時候,有幾個我今天剛記住了臉、明天注定要忘記的同學去嘲笑他了。 我當然要去維護朋友。別看那幾個嘲笑別人的家伙好像很厲害,實際上論吵架,他們可說不過我。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說不過我,就推了我朋友一把,還嘲笑我是個傻子。 我說過,我不是傻子。 本大爺未來可是要做拯救人類那種英雄的男人,哪里能忍今天這種氣。 然后我被喊家長了。 因為打架。 今天是我那個存在感不怎么凸顯的父親把我接回家的。 我的父親名為尤利塞斯·奧爾德里奇,脾氣不太好,是個律師。 不過聽露西婭話里的意思,他因為脾氣不好,控制不了情緒,所以案子的勝率并不高,在律師事務所里話語權越來越低,最后只能‘偷偷躲在工具倉庫里擺弄他的小玩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愛好,雖然我的父親愛好有些奇特,但是除了偶爾擔憂他的審美觀外,我還是一直都很尊重他的喜好的。 他喜歡雕塑,不過他雕刻出來的東西都很丑,常常缺胳膊少腿。 不是斷臂維納斯那種,而是一些碎裂痕跡很嚴重的缺損,甚至為了追求所謂的藝術美感,他會在雕塑上繪制一些配色很丑各種深淺不一的紅色圖案。 他的審美與正常人差距有點大。 寫到我這位父親,左邊額頭就更痛了。 不過我忍得住。 額頭上的傷可是我今天的勛章,一個打四個,不掛點彩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