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米提奧鍥而不舍，隔三差五勸他回來干活，鑒于他也沒有其他收入來源，秦翊總是要同意的。

    之后兩季的設計都出乎意料地叫好又叫座，某國際知名的奢侈品集團甚至上門提出收購The  followers  of  Demeter，不過狄米提奧考慮再三，暫時還是保持品牌的獨立性，只出售了30%的股權。

    「嘿學長，我回來啦」柯雨菲頂著草帽，笑嘻嘻地出現在秦翊跟前。她穿著一身白色吊帶連衣長裙，皮膚在地中海的陽光下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秦翊掛著黑眼圈的眼睛一亮，放下了手中工作就拉著她進了休息室。

    「玩得開心嗎？」

    「嘿嘿，開心啊，感覺像和嘉佑度了個蜜月一樣?！乖S嘉佑，柯雨菲的男朋友。

    柯雨菲抿嘴一笑，「不過，我知道學長最關心的不是這個啦?！?/br>
    「那...那你有找到弗朗茲嗎？」

    「我和你說啊，我在羅馬那幾天每天都跑去你說的那個學校轉幾圈，唉你不知道他們學校有多大...而且羅馬堵車好嚴重啊...」

    碰上秦翊急切的眼神，柯雨菲扯回了話題，「咳咳，跑題了，我沒在學校里找到他，不過在附近的咖啡廳遇到了個很像你給我看的照片的人。之前嘉佑的相機掉河里了，我也是這幾天才把照片翻出來，喏?！?/br>
    她解鎖手機翻了翻相冊，遞給秦翊。

    照片正中，是假裝在拍游客照的柯雨菲，而照片左下角，有個仿佛不小心進入鏡頭的人。

    那人坐在露天座位的遮陽傘下，桌上擺著一杯義式濃縮和一杯清水，還有本紅色封皮的書。男人的膚色似乎比之前黑了些，除此以外一如往昔。

    那不完美的像素點截下的，如帕特農神廟般永恒的剪影。

    秦翊有些傻氣地笑了。

    「他...看起來還好嗎？」

    「唔...看著還行？他就那么安安靜靜坐在那，有種...氣場！我都不太敢盯著人家看?！?/br>
    自己問了個好多余的問題，秦翊心想，像弗朗茲那樣的人，不管在世界那個角落都可以怡然自得的。

    「謝謝你」秦翊抱住柯雨菲，輕輕說道，「可以把照片發給我嗎？」

    「小意思，當然當然，不用客氣?！箍掠攴票凰У霉植缓靡馑嫉?。

    狄米提奧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橄欖膚色的高挑麗人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整理著起皺的斜裁真絲長裙，高跟鞋踏在工作室的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Hi  lovelies」她撥了撥波浪卷金發，笑著對二人打招呼。

    「下午好，瑪利亞」秦翊和柯雨菲說。

    瑪利亞從他們身邊走過，帶起一陣晚香玉味的香風。

    一收到柯雨菲發來的照片，秦翊就轉頭就用工作室的打印機假公濟私地打印了出來。

    「喂?！?/br>
    轉過頭，狄米提奧正挑著眉看他，秦翊對著他咧了咧嘴。

    「不要拿工作室印模特圖的打印機做奇怪的事情?！沟颐滋釆W把頭發留長了，長度到顎骨下，今早剛洗過的卷發蓬松亮澤，看著像只神采飛揚的獅子。

    秦翊干咳了兩聲掩飾尷尬，「抱歉?！?/br>
    狄米提奧湊上來看照片，洗發水的味道撲在秦翊臉上，還夾著一絲隱約的晚香玉調。

    直到現在秦翊都還是不太習慣狄米提奧的靠近，他太熟悉衣服下的那具身體，甚至清楚記得他們在這個地方做過的那些瘋狂的事。不過他在狄米提奧面前克制得很好，以免再發生不必要的關系。

    但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的擔心很多余，狄米提奧似乎很快就翻篇了。也對，狄米提奧現在沒了父親那邊的壓力，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擁有很多的人是不會在意那一點點失去的。

    「呃呃，」狄米提奧皺眉，「牙都要酸倒了，這么糊的照片還要專門印出來。我真是一點都理解不了，你們兩個都是，瘋子一樣?！?/br>
    秦翊聳肩，「這樣不也挺好的，也不用談戀愛，每天有很多時間可以工作?！?/br>
    狄米提奧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同，「也是?！?/br>
    「我過幾天要去加勒比度假，接下去的兩個星期這里就交給你了，急事發消息，不急的別找我?！沟颐滋釆W拍了拍秦翊的肩膀，悠悠然地走了。

    屋子里只留一盞暗燈，昏昏黃黃地落在床上的人赤裸的肌膚上。

    「嗯...嗯...啊...」

    秦翊扭著身子，右手握緊飛機杯的塑料殼子上下taonong，左手摩挲自己的臂膊，想像被人擁抱著的感覺。

    快感的浪涌拍打得愈發高，他繃直了身子，腳指蜷起，隨即渾身癱軟下來，扯下飛機杯隨手扔在一邊。

    只有身體內的跳蛋還在孜孜不倦地震動。秦翊長出一口氣，把手伸到下體，手指勾住從xue內延伸出的粉色電線，摸索著找到開關按下，周遭又安靜下來。

    粉色的線像從他身上長出的，形狀怪異的小尾巴。秦翊也不著急把東西拉出來，而是扭腰轉身，枕著手臂去看他放在床上的照片。

    羅馬街頭日光下，那個他思念的人。

    秦翊用食指指尖眷戀地描畫那個模糊的臉龐，覺得自己確實是瘋子。

    他本想一輩子做主人的乖順小狗，那個主人卻一邊說著愛他的話，一邊殘忍地離他而去。隨著主人的離開，他好像從夢中醒了，出走的靈魂撬開他的頭骨鉆了進去，為他帶回細密綿痲，讓他不安的種種情緒，其中有一種他從未經歷過的，酸澀又甜蜜的，難以言說的情緒。

    當秦翊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隱晦情緒，每一次自瀆都變成了他的修行。他把自己陷進情欲里，借此回想與弗朗茲的每一次性交，與他把身體的主導權交到別人手中供人予取予求，在不能自控的快感中高潮，被折騰到筋疲力盡地暈過去又有什么區別。

    確實是很不一樣的。弗朗茲對他總是很小心，像在處理什么易碎品。其他人cao著yuhuo中失態的他獲得滿足，弗朗茲似乎總是在給予。那種給予太干凈了，讓秦翊無力招架。

    當秦翊發覺的時候，已經無法將弗朗茲從心里摘出來。

    「弗朗茲...」秦翊的聲音很輕，如同嘆息。

    他會回來的，秦翊想，他沒有可能永遠離開...那么自己只需要等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