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養大的真少爺強取豪奪 第19節
寧柯拿著在街對面咖啡店買的兩杯咖啡回到醫院花園里的時候,謝行還坐在花壇邊,他剛剛脫了校服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單薄的襯衫。 襯衫袖口挽到了胳膊肘上,露出了肌rou線條流暢的小臂,他雖然比寧柯小了六歲,但是看上去可比他結實多了。 寧柯又想起了自己失敗的健身計劃,不覺撇了撇嘴。 他找宋洋請的私人教練說因為他的體質原因,根本練不出多少肌rou,現在健身還是主要以增強身體素質為主。 寧柯把咖啡塞到謝行手里,揭開自己的蓋子先喝了一口:“味道雖然不太正,但還是挺好喝的,回家吃飯之前先喝點東西墊一墊,嗯?” 謝行雖然現在心里很亂,但還是很乖地接過咖啡,捧到自己手里。紙質的杯壁十分溫熱,忽然讓他的心情熨帖了很多。 寧柯嘆了一口氣:“阿行,現在你父母都不在,你想說什么,不如和我說,嗯?” “胡思亂想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阿行應該知道的,是不是?” 謝行垂著眼睫,抿了抿唇角。 以他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寧柯纖瘦的腰部線條和隨手搭在風衣口袋邊緣上的細白手指。 他突然意識到,寧柯已經為了自己的事情忙活了足足一下午,他剛從公司回來,本來就很忙,身體又不好,自己再這么支支吾吾下去,耽誤的就不只是自己的時間了。 寧柯壓根不知道現在自己在謝行眼里已經成了一個身嬌體弱的玻璃人,他看著小家伙仰起頭,可憐兮兮地問他:“先生,我好像不知道我mama現在這樣,到底該怪誰了?!?/br> “……”寧柯又嘆了口氣,有些心軟地摸了摸謝行的頭發,覺得其實手感還是挺好的:“你為什么一定要怪誰呢,阿行,你要一直靠著怨恨活著嗎?” 聞言,謝行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確實,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鞭策自己向前的動力,都是母親的期望,和對那位所謂生父的怨懟。 他想出人頭地,想有朝一日向那個男人證明:就算他不要母親,他們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是今日一遭,若是拋開自己的主觀立場不談,他這位父親好像并沒有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母親這一切遭遇的罪魁禍首,已然在許多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可是謝明玨又怎么會沒錯呢?謝行有些怨懟地想到,如果不是因為他,母親哪會經歷這些事?她本該在自己最熱愛的領域的前程似錦。 他好像突然很迷茫。 寧柯看著面前的小家伙,心里不禁軟得一塌糊涂,這么年輕,卻又經歷了那么多本不該他經歷的事情。 想想今天遇見的徐天德的兒子,又想想謝行,兩人好似根本沒活在同一個世界。 要是現在站在這里的是原主,這孩子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不過沒關系,至少現在還有他。 寧柯向前挪了一步,輕輕攬過謝行的肩膀,讓他靠到自己身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阿行,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父母永遠欠孩子一句對不起,而孩子永遠欠父母一句謝謝?!?/br> “但就這樣相互虧欠,相互扶持著,依然能很好地過完一生?!?/br> 聞言,謝行心下不禁一顫,他一直覺得,寧柯的過往至少要比自己順遂,但為什么,他又這么懂自己呢? 第26章 謝行還未曾離寧柯這么近過,此時他的半邊臉只隔著一片薄薄的絲綢布料貼在寧柯的小腹上。 因為工作場合,襯衫上應該是噴了點香水,氣味雖然淺淡,但卻莫名讓人安心。 寧柯的身形其實頗瘦,導致小腹也極為平坦,但謝行卻莫名覺得,那是他觸碰過的最溫軟的地方。 就像獨自走了太久的路,終于找到了避雪的屋檐。 謝行下意識仰起頭:“可是,前些天我剛和他鬧了脾氣?!?/br> 自己那么任性,但那個男人也依舊沒有生氣,雖然,他還是覺得他活該。 過去發生的那么多事,好像誰都沒錯,但又好像誰都本不該如此。 寧柯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的可憐小狗,心里忍不住發笑:“你那叫鬧脾氣?” 寧柯自己雖然沒有過青春叛逆期的經歷,但是上輩子時也聽過不少董事會的人為此發過牢sao。 更別說在原主的記憶里,還有段原的黑歷史,打架逃課,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現在還是段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父親本來也沒生氣,況且,他也沒對你足夠坦誠,他也不無辜,不是嗎?” 這么多年過去,謝明玨依舊對嚴姝心懷愧疚,但他卻沒對任何一個人說起過,包括他的親生兒子。 也許他覺得,這些事和小孩子說沒有必要,但是這世上有太多矛盾,都是在這種沉默中爆發的。 若不是今天謝行無意中聽見了,也不知他們父子倆還要僵持多久。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你也試試去接受他,嗯?” “……我覺得我不能接受他?!敝x行說道。 寧柯聞言摸了摸謝行的發頂,語氣輕松地說道:“那就不接受,他犯了錯,自然要拿些東西來抵?!?/br> 謝行悶聲點了點頭,從前他偶爾會覺得,寧柯和他說話像是在哄小孩子,但是今天卻莫名覺得,這樣還不錯。 至少終于有一個人,能夠包容他的所有情緒。 猶豫半晌,謝行終于伸出手,試探著抱住了寧柯的腰。 青年的腰肢極為細瘦,其實他單手就可以完全攬過,但是他還是執著地用雙手環抱住了。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謝謝哥哥?!敝x行輕聲說著。 少年的尾音極輕,幾乎融進了秋日的風里,但寧柯依舊聽見了。 他愣了一瞬,轉而便笑了,細長的手指隨意摩挲了一下謝行的頸窩,在心里無聲地嘆息了一句:要好好長大啊,阿行。 他自己是那樣不幸,在成長的路上未曾有過一個人指引過,但若是有機會,他倒是很樂意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幫助迷茫的孩子找到自己的路。 …… 國慶節假期開始之后,謝明玨在出去和老段釣魚的時候聽說了學校里的事,當時就被氣得不行。 回家之后就拐著彎地向寧柯打聽,寧柯說了之后又對他的解決辦法不太滿意。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徐家吃更多苦頭。 謝明玨雖然已經放權給寧柯好幾年,但他到底還是西京最大的本土企業的董事長,頗有些根基在身上。 只要多打幾個招呼,就足夠徐家把最近接到的幾個項目都丟了個精光。 這事還是寧柯從宋洋口中得知的,畢竟到了假期,他就是兩手一伸,躺平開擺,只能多麻煩他的特助注意行業動向。 他一開始也不想和謝行說,本來這段時間這對父子倆之間就有點尷尬,說了還要給小家伙徒增壓力,還不如不讓他知道呢。 但奈何徐家四處求助無門,徐鈺直接求到了謝行這里,把這件事捅到了謝行面前。 謝行自然不可能為了他去向謝明玨求情,不過還是在假期第一天晚飯的時候有些別捏地向謝明玨說了謝謝。 寧柯至今都記得那天晚上,謝明玨坐在自己書房的沙發上,對著他哭天抹淚了一個小時。 于是第二天,他就帶著謝行去參加了段原手下新開的溫泉山莊的剪彩儀式,好讓欣慰的老父親在家里好好冷靜冷靜。 “所以什么意思,你本來是不想來參加的嗎?” 此時在后臺休息室,段原手里拿著一根剛從果盤里順出來的香蕉,抵著寧柯的喉結,煞有介事地逼問他。 因為最近不用上班,寧柯的心情頗好,就算段原又開始玩些幼稚的游戲,他也愿意配合。 他靠坐在松軟的沙發上,左手隨意地搭在靠背上,右手順勢松松握上了段原的手腕。 “怎么會呢?我什么時候錯過過你的重要場合,嗯?” 寧柯今天一改他從前的正裝打扮,換了一件淺綠色的中式短袖襯衫,在袖口和衣擺的位置用銀白色的絲線繡了飄逸的云紋。 加上他最近頭發又長長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就是個清雋又文雅的溫柔美人。 若是不認識寧柯的旁人聽見這樣有些曖昧的話語,估計要被糊弄得找不著北。 但是段原身上,他卻是想起來了高三在四中讀書的時候,他晚自習翻墻出去買吃的,回來的時候剛從圍墻上跳下來,就看見了自家發小那張板著的死人臉。 在昏黃的燈光下和恐怖片也沒什么兩樣。 之后,他就被悲慘得扭送到教務處了。 他一時被回憶嚇得打了個哆嗦,寧柯偏偏又這時候壞心思地手里用了點力,段原腳下沒站穩,竟是直接撲了下去。 他剛勉強撐住沙發靠背,和寧柯拉開距離,休息室的門便被“咔噠”一聲打開了。 謝行扶著門把手站在門邊上,有些沉默地看著他們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段原把他哥按到了懷里一樣,寧柯甚至還拉著段原的手腕。 見狀,段原猛得咳嗽了一聲,噌地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白色襯衫,語氣里有些造作的熱情:“阿行怎么來了,有什么事嗎?” 謝行走到寧柯面前,不著痕跡地擋去了段原看向寧柯的一半視線:“哥哥,外面有人想找段先生,托我來叫一下?!?/br> 寧柯笑了笑,收了正抓著段原的手:“好,他一會兒會去的?!?/br> 謝行卻依舊沒動,他今天被寧柯打扮得和平常不太一樣,同樣款式的黑色襯衫把本就出眾的少年襯得更加英挺。 雖然和寧柯完全兩個風格,但是卻沒人會覺得兩人不是一家人。 他意有所指地開口:“那位先生看上去挺著急的?!?/br> 段原:……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是在趕他吧,是吧是吧! 第27章 好啊,他今天就要讓謝家這兩個人知道,他段原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是趙經理吧,他今天負責賓客接待,別是出了什么差錯?!睂幙麓鬼﹃x行襯衫下擺上繡的竹紋,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段原:……可惡,還真被他說到正事了。 受到迫害的男人氣鼓鼓地走了,走時“咣當”一聲帶上了門,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寧柯仰起頭,笑著看向謝行:“阿行有事和我說?” 謝行搖搖頭:“沒有?!?/br> “嗯?”寧柯挑了下眉梢:“那為什么這么著急讓他走,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