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養大的真少爺強取豪奪 第2節
他和他這位朋友相識已經十來年,自認已經摸清了他的脾性,所以自然也知曉,寧柯這人感情似乎生來就是淡漠的,利益至上,冷心冷情,是個優秀的商人,卻談不上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讓他相信寧柯會對他那樣柔和地笑,還不如讓他相信明天宇宙大爆炸。 尤其是最近幾天,寧柯的脾氣格外不好,倒也不怪他,圈子里都快傳遍了,謝叔剛剛認回了他的親生兒子,聽說母親還是謝叔年輕時的初戀。 但具體怎么回事,也沒人知曉,長輩們諱莫如深,晚輩們自然也沒膽子去吃謝家現任家主的瓜。 段原只知道,謝叔如今年過四十,身邊卻一直也沒個人陪著,自從寧柯正式接手家業以來,他除了掛一個董事長的名頭,便不再管公司的事情了。 要不是因為這一檔子事,寧柯那個工作狂怎么可能跟著他出來買醉。 所以,他該不會是跑到廁所偷偷哭去了吧? 嗯……他還是去相信明天宇宙大爆炸吧。 包廂里的dj換了一首曲調更為柔和的民謠音樂,段原喝光了手里的香檳酒,打算去吧臺再要一杯,順便替寧柯找個善解人意的小美人兒。 他這位朋友,都老大不小了,身邊也一直沒個人陪著,生活該是多么無趣。 然而還沒等他起身,旁邊緊閉了許久的房門卻是“啪”的一聲打開了。 第2章 段原下意識偏過頭,就看見寧柯扶著黃銅門把手,姿態閑適地站在門前。 如今已經進了九月,天氣還算溫暖,但寧柯那身行頭即便下一秒就去公司開股東大會也不會顯得突兀。 白色的絲綢襯衫質地精良,垂墜感極好,在燈光下顯出貝母一般潤澤的光華,下擺扎進了筆挺的西裝褲里,顯得腰肢更加細瘦。 體面正式,一絲不茍,向來是寧柯對外展示出的個人形象。 但是如今,似乎有哪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他唇邊依舊帶著點淺淡的笑意,襯衫袖口被挽到胳膊肘,貝母做的紐扣也解開了兩顆,露出了線條流暢又精致的脖頸和鎖骨,他似乎剛洗了一把臉,水珠還沒有擦凈,順著漂亮的下頜線流了下去,直到沒入敞開的襯衫領口里。 人還是那個人,但好像一瞬間從精英總裁變成了慵懶矜貴的公子哥兒,還是特招桃花的那一款。 ……原來他的發小不板著那張死人臉的時候,居然是這么好看的嗎? 段原似乎一下就愣住了,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寧柯走近。 年輕的男人一舉一動都極為養眼,他俯下身,越過已經傻成一尊雕塑的段原,撿起了自己被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手機。 段原愣愣地張了嘴:“阿寧?” 寧柯淡淡地應了一聲,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小原?!?/br> 這是原主對段原的稱呼。 但還沒等段原再說些什么,寧柯便接著開口了,面上還帶著點歉疚:“父親在找我,我得走了,我們改日再約?”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位段公子是與他關系最為親近的,他怕待的時間再久一點,段原就會察覺出他身上的不對勁了,在他掌握更多信息之前,還是少說點話。 段原輕輕“啊”了一聲,下意識點點頭:“謝叔的事比較重要,你走唄,這邊我招待?!?/br> 寧柯本想道謝,又覺得原主應當不會對發小這么客氣,便略微一頷首,把手機揣進了西裝褲口袋里,抬腳向包廂門走去。 直到門打開又重新合上,段原才回過神來,半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靠,忘了問阿寧他弟的事了?!?/br> 真是美色誤人。 …… 寧柯坐著電梯到了會所一樓大堂,把從口袋里摸出來的車鑰匙丟給了負責泊車的服務生,就慢悠悠走到了裝修得格外氣派的大門外。 如今雖已是盛夏,但晚間還算是涼爽。 寧柯抬手把襯衫紐扣系好,免得著涼,據他所知,原主這幅身體似乎也不大好,畢竟常年熬夜,三餐也不規律。 但如今殼子里換成了他,寧柯又怎么可能再任由身體被糟蹋。 這一輩子,他可是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至于家業,就等他劃幾年水之后,讓勵志的主角去繼承吧。 反正他的便宜養父待他還不錯,自己手里捏著占比不小的股權,足夠揮霍不知幾輩子了。 寧柯正想著明早該吃點什么,一輛雷克薩斯lm就穩穩停到了他面前。 車窗搖下,正是那個替他開車的小服務生。 寧柯嫌棄地皺了下眉,又暗暗嘖了一聲,只覺得原主可真不愧是個死板到了極致的人,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個商界精英,連晚上出來和朋友喝酒都要開這種百萬級的頂級商務車。 更重要的是,還丑得要人命。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到了后座。 “寧總,現在去哪兒?” “……御景山莊?!?/br> 這是謝家祖宅,一座占地面積頗廣的山莊,在原主的記憶里,自從被收養以來他就一直居住在這里。 “好嘞,請您系好安全帶?!彼麆幼髀槔貙⑵圏c火啟動,順手打開了車載廣播。 如今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廣播里正循環播報著晚間新聞:“近來,美股價格持續走高,在最新一輪評估當中,本市的謝氏集團已正式進入全球前一百名,專家認為,這將對全國gdp增長起到積極作用?!?/br> “謝氏集團歷史悠久,創立于1948年……” 年輕的服務生本想順勢奉承幾句,但看向中央后視鏡的時候,卻發現后座上的青年正歪頭靠在車玻璃上,眼睛閉著,面上有幾分疲憊。 他便識趣地沒有出聲打擾。 寧柯雖然看起來在睡覺,但頭腦其實是很清醒的,根據新聞所說,這本書里的謝氏集團市值雖然沒有自己曾經掌管的寧氏高,但依然不容小覷。 想要維持這樣一座龐然大物正常運轉,想必就算他想擺爛,也閑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就先從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開始吧,他爸來了也休想讓他加一點班。 晚間的路況十分良好,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就拐進了一條僻靜的柏油路。 隨著距離拉近,一座被茂密的白玉蘭樹掩映著的湖景莊園便進入了寧柯的視線,外墻上的燈光還沒有熄滅,顯得格外輝煌。 在西京這個寸土寸金的地界,謝家能占據這樣大一個地盤,顯然也不全是金錢的功勞。 二十分鐘之前,管家劉叔剛剛接到了自家少爺發過來的消息,說自己要回家了。 等到雷克薩斯平穩地停在識別了車牌號后自動向兩邊打開的雕花鐵藝大門前,看見寧柯拉開門下了車,他就連忙迎了上來:“寧少爺,老爺在客廳等您呢,應該是有事要說?!?/br> 寧柯隨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手又向后一揮:“一會兒記得把那個服務生送回去?!?/br> 他抬手攏了攏袖口,便抬步走進了莊園。 …… 虹膜識別成功后,大門“滴”的一聲打開,寧柯邁過門檻,第一次看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 室內的裝潢是典雅的現代風格,但在簡約里又透著十足的奢華。 客廳里側對著大門的沙發上,正坐著個穿了身家居服的中年男人,聽見開門的聲音才從平板電腦里抬起了頭。 謝明玨年逾五十,已經不算年輕了,但面上卻看不出分毫,歲月似乎未曾給他留下蒼老的痕跡,而只有時光沉淀下來的沉靜。 他看著自己年輕的養子緩步走來,坐到了自己身側的單人沙發上,姿態閑適地靠在了沙發靠墊上,一只胳膊肘支在扶手上,對他露出個淡淡的笑來:“父親?!?/br>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他這位養子被他收養時已經十歲了,早過了培養親情的最佳階段,所以這么些年過去,和他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相比于父子,倒更像是上下級。 他鮮少在自己面前這么放松,不過,這感覺倒也新奇。 謝明玨應了一聲,關掉了手里的平板:“和段家那小子出去玩了?” 寧柯倒沒奇怪他為什么會知道,只是點點頭:“嗯?!?/br> “年輕人就是該多出去玩玩?!敝x明玨把電腦丟到一邊,拉伸了一下因為低了太久頭而有些酸痛的脖子。 “啊,對了?!敝x明玨偏過頭,似乎是想起了正事:“明天你弟弟第一次回家,記得早點回來吃飯?!?/br> 寧柯正把玩著貝母紐扣的手指一頓,哦,原來這么快他就要和自己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弟弟,那位男主謝行見面了。 “你們到底是兄弟,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嗯?” 他說完,便開始端詳寧柯的臉色,畢竟,任誰長到這么大突然聽說自己還有個弟弟,都不會高興的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寧柯面上居然沒什么不快的神情:“當然會的,父親,不過說到弟弟,我也有件事想和您說?!?/br> “什么事?你說?!?/br> 寧柯抬手推了推鏡框:“既然弟弟已經回來了,那這個謝氏,早晚要交到他手上?!?/br> 他的語調十分平淡,相比于是在說一家跨國企業的重要人事變動,倒更像是在說明天的天氣。 謝明玨皺了皺眉,似乎還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寧柯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這ceo的位置以后就讓弟弟來坐吧?!?/br> 謝明玨一時愣住了,但他回過神來后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最近公司,沒出什么事吧?” 寧柯笑著“啊”了一聲:“沒有,怎么會呢,只不過是……” 他垂下眼,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像是脆弱的蝴蝶翅膀:“我累了?!?/br> “……” 謝明玨抿了抿唇,不知為何,他現在竟然有幾分不知所措。 他這位養子,不論是成年前還是成年后,同他都沒有什么感情上的交流,自己也無從了解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但不得不說,一直以來,他都是一位十分優秀的繼承人,對公司忠心耿耿,兢兢業業。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己提出什么要求。 謝明玨并非什么觀念傳統的人,公事上必然是能者居上,若是未來阿行的才能及不上小寧,他也不會因為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把謝氏交給他。 但這些事,遠不是現在就該考慮的。 他站起身,語調里卻有一種到此為止的意味:“阿行今年還沒滿十八歲,這事等過幾年我們再談?!?/br> 謝明玨說完這句話,又語調僵硬地接著開口:“廚房里給你熬了粥,吃了就早點休息吧?!?/br> 其實從前廚房也會給晚歸的寧柯留晚飯,但他這個兒子似乎覺得只要不餓死就可以不用吃飯,從來沒理會過。 今天看他性子似乎柔和了些,謝明玨才想起來特意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