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中年男人猝不及防老太太會說出這句話,本來就忐忑的他人都懵了,反應過來后他急急的反駁道,抬頭卻見黎菁眸光轉厲迅速一聲: “是他告訴你們紅太陽有問題?” “你七月份就買了空調了,那么早時間,他從哪兒去發現紅太陽空調問題?不是參與了制假販假是什么?” 事情到這里已經很清楚,中年男人臉色慘敗下來,厚唇蠕動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派出所的人直接朝他走了過去,“和我們回所里接受調查吧?!?/br> 黎萬鋒這通報警不單打的報警電話,派出所來的人不少,處理得也快,為了不耽誤一百正常開門做生意,半小時功夫,在場所有有參與的嫌疑人全部被帶去派出所接受調查。 黎菁還在最后報警了她被玻璃杯砸傷一案。 這個案子很好處理,在現場的把一百購物小票拿出來,兇手也找到了,是個中年婦女,她和中年男人還是夫妻,于是被一起接受調查。 一百的鬧劇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由派出所那邊去查這背后的具體參與人,和抓捕在逃的夏鑫海。 不過這些后續黎菁暫時顧不得,她現在只著急陸訓怎么樣了,派出所的人一走,她忙和二叔道: “二叔,我到現在還沒聯系到陸訓……” “菁菁?!?/br> 黎菁話音剛落,就聽到嗓音低醇熟悉的一聲喊,轉頭,陸訓高大的身影大步沖過來用力抱住了她。 第125章 幕后黑手 “你沒事了?調查組的人呢?” 派出所的人把該帶去調查的人帶走,安保負責疏散現場,所有店員各自回到自己的柜臺崗位上,負責百貨大樓衛生清理的阿姨把砸落在地上的碎菜葉碎雞蛋殼玻璃杯清理過,先前混亂的一百恢復往日的平靜,紅太陽柜臺這邊也短暫安靜下來。 黎萬鋒在遠一些的地方吩咐小李事情,偶爾有新來逛百貨大樓的顧客聽說了這邊柜臺發生的事好奇張望過來的視線。 不過黎菁都沒注意了,她和陸訓失聯幾個小時,和渡過了幾年一樣,各種擔心害怕,現在看到他有種想哭的感覺,她抱緊他,臉挨在他肩頭蹭了又蹭,才仰頭看向他問道。 “嗯,走了,沒事了?!?/br> 陸訓簡短一聲回道她,黑眸緊鎖著她額頂的那個大包,小李早把傷藥買了回來,卻一直沒時間上,如今兩個多小時過去,那一塊兒淤腫看起來越發厲害,泛著紫青紅在上面,破皮的地方還生著一點血痂,原本雪白光潔的額頂突然頂著這么一道傷刺目又礙眼。 他抬起手想碰不敢碰,修長手指蜷曲起虛落在上面,深幽的眸海震顫,出聲都是緊的:“疼嗎?” 黎菁等著他回話呢,結果他只顧盯著她腦門子,想到上面被砸的地方她還沒來得及照鏡子看過,擔心難看,她下意識想低頭,但看陸訓眼圈都紅了,要哭的樣子,她又笑一聲,作輕松的回道他: “不疼了,沒什么事,就剛開始有一點點疼?!?/br> 陸訓看著她臉上的笑卻笑不出來,心里只有壓不下去的暴戾在蔓延滋生。 早上和她聯系完他就意識到紅太陽這事是常雄那邊聯合人布局了整個事件,晨報新聞只是第一步,對方還有后手。 但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再能算也沒辦法一下確定哪個環節哪一處會暴雷,只能先出動所有人去查。 只是他剛把人手安排完,他的電話就響個沒停,想打都打不出去了,他一時沒辦法給她回電話過去,便加了速把車子開到紅太陽總部,打算拿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 但等他人到辦公室,聽到的都是電話響起,不停接聽電話的聲音。 從店里到售后中心,再到紅太陽總部樓層沒有一處安靜消停,甚至剛跟著他的助手齊遠的電話都接個沒停,他自己的更不用說,直接打爆了,煩得他不想接。 也是這時候,調查組的人來了。 調查組人來勢洶洶,一副已經罪證確鑿的行動,還要當場帶走他。 他早在路上就給范長海那邊打過電話,也找過一些人,拖延了二十分鐘左右,范長海的人來了,替他出示了一系列數據資料,產品檢驗合格單,售后電話記錄登記表,調查組那邊也接到了新通知,他們配合著從樓下檢查到樓上,售后中心,中心全部檢查過,他這邊也做了紅太陽可能被假冒偽劣的報警,才總算把人送走。 把人送走,他正要借那群律師團的電話打給黎菁,卻接到范長海的電話,當初那點直覺成真,他沒什么驚訝,只是這個事也確實棘手。 照片他還沒看過,但只聽范長海說,他已經能想象。 一個連環計,常雄一早安排設計好的,布局了一年之久,他想破局并不容易。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解決,紅太陽電器城這邊出事了,和一百情況差不多,又有所不同。 一群人抬著劣質空調到店里,身后跟著晨報記者,手里分別拿著一百,二百,三百包括購物城的銷售小票。 如果不是他確定紅太陽每一批出去的空調全部經過嚴格周密的檢驗,所有商品都打過合格證,便宜空調的研發進程他也全程盯著,看到這么一群人,擺滿地的問題空調,他都要懷疑紅太陽的空調是不是真出問題了。 研發中心售后中心都在電器城這邊,他直接找人去把相關人員全部喊道了現場來看情況。 研發中心售后中心的人都是原來電器廠的一批老師傅和他特地去滬市高薪聘回來的一群人,看到滿地的問題他們簡單粗暴直接上手給全拆了。 最后發現所有空調外殼都是紅太陽的,內里卻換了。 也就是說,紅太陽空調被人移花接木了。 但這是怎么做到的呢。 如果這群售后手里拿的只是一家銷售點的小票,他可以懷疑是經銷商那邊出了問題。 但這群人手里捏著的是幾大百貨和電器城的小票。 常雄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把他整個紅太陽都腐蝕了,而他卻一點不知道。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敗得倒是不冤枉。 他想不明白,手底下的人也不明白,一眾顧客還在鬧著讓退貨賠款,場面鬧哄哄一時不知道怎么收場。 想不明白,那就報警好了。 紅太陽空調確實被假冒偽劣調換了,仔細去查總能查到些線索。 晨報記者來得這么快,現場這群人不可能沒有問題,去派出所審訊室一坐,挨不住的總會吐出些東西。 果然,發現他沒有爽快的賠償,而是直接報警,那群人里好些都懵了。 都是一群沒經過事的普通人,等看到派出所來人,就有人慌張的漏了話,再三兩句一嚇,一個個都吐了實話。 過去電器城那邊的人確實是紅太陽空調的顧客,不過她們的空調不是在二百三百電器城買的,而是在一百買的。 先前她們空調出問題,去找了一百的售貨員,售貨員答應說可以給她們免費換臺新的,只是紅太陽空調目前缺貨,他們需要等七天。 她們也確實等到了,人還上門給她們重新安裝了。 但前幾天,空調又壞了,這時候卻有人主動找上他們,說紅太陽空調都是劣質空調,這個事情只要上報,紅太陽肯定會被查,到時候他們作為消費者能夠索取十倍賠償。 于是他們配合著接受了報社記者的采訪,今天又來了這紅太陽電器城。 至于他們手里的小票,都是那個找上他們的人給的,說是只拿一百的小票,紅太陽的人不會認賬,還要把事情推一百頭上。 一張小票而已,他們沒放心上,只要能拿到十倍賠償就好了。 事情弄清楚了,他反應過來事情出在一百,一百,夏鑫海那狗東西背刺了他。 他捏著借來的電話就要撥號,卻看到了趕來紅太陽的小湯。 聽小湯說起一百比電器城更糟糕的場面,他意識到自己被兵分兩路算計了,目的是讓他在還沒摸明白的狀況下被直接錘死。 只是不知道這個事情除了夏鑫海還有哪些人參與了。 能這么密不透風的準備幾個月,把所有的假貨銷售出去,常雄一個人的力量還辦不到。 但他沒功夫再去多想探究,他只擔心她出事。 一路飛車過來,滿腦子都是她受傷的場景,最糟糕的一幕還有她受到沖撞倒在血泊里,他手捏著方向盤都在發抖。 他在怕。 紅太陽劣質電器上新聞他沒有慌,調查組來人他沒慌,電器城被人團團圍住他沒慌,聽到他受傷的消息,他慌了,亂了。 萬幸趕到現場他想的那些畫面沒有出現。 但后怕過后的慶幸,在看到她這一處傷后感覺到了扎眼,刺痛,和怒火中燒。 “我們去醫院?!?/br> 陸訓說一聲,拉著黎菁就要走,黎菁卻拽住了他手:“這么點傷去什么醫院啊?!?/br> “剛才派出所的人把那群人帶走了,二叔還找了人,這個事情應該很快后續,說不定晚些我們還要去趟派出所呢?!?/br> 陸訓皺起眉:“這哪里是點小傷了?你傷的是頭,需要去醫院做個檢查?!?/br> “我現在沒感覺到暈,傷到頭去醫院不嚴重的話,醫生最多也就給擦點藥再讓好好休息,何必跑這趟了?!?/br> 黎菁知道陸訓在意她身體,但現在他們真沒功夫把時間浪費在醫院。 這個事情還沒完呢,幕后主使還不知道是誰,另外這批劣質空調的后續怎么處理,都是事情,更要緊也要命的還有他江邊那邊大樓。 至于她的身體,黎菁伸手摸了下肚子,她剛被砸中的時候寶寶可能有些受驚,肚子突突的動得厲害,但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了,她能感覺到沒有事了,只是頭上的傷還有點痛,是外傷的痛,不是什么大事。 “好了,真沒事,我的身體我知道了,先前我也很注意,有護著自己肚子,寶寶也沒事?!笨搓懹栒局豢月?,黎菁又說一句。 “先去我辦公室吧,給菁菁的傷上點藥,后面她有不舒服我們再送她去醫院?!?/br> 黎萬鋒拎著一袋子藥安排過小李去其他專柜抽調人來守紅太陽專柜,扭頭看小兩口為去醫院的事情商量不好,他出聲道。 “嗯,就聽二叔的?!?/br> 黎菁立馬笑起來,注意到黎萬鋒身上頭發臉上身上還頂著雞蛋液菜葉渣,她唇邊的笑意凝下,今天她二叔才是真的受委屈了,而這事情最后她二叔肯定會受到不小的牽連。 “二叔,我還是先讓陸訓送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或者買身衣裳去附近的澡堂洗?” “不用?!崩枞f鋒擺擺手。 “這個天熱,我弄點水去廁所清理下就行,你們先去我辦公室,我馬上上來?!?/br> 黎萬鋒說完把手里的藥交給陸訓就走了。 黎菁只能先拉了陸訓上樓去黎萬鋒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陸訓把口袋里響起來的大哥大關掉,第一件事就是給她上藥。 李秘書做事情細心,給準備的藥有很多種,紫藥水碘伏藥膏都有,還特地寫過孕婦可用,怎么用,注意事項。 不過破口有嚴重淤腫的地方涂藥的時候可真的是疼,哪怕陸訓動作輕柔,她還是痛得眼淚花出來。 不想被陸訓發現,她手攥得緊緊的,眼睛也閉著。 但她眼睫一顫一顫的,忍耐得呼吸都下意識屏了,陸訓哪里能感覺不到,他抿緊唇,捏著棉簽的手動作放得更輕,須臾又動嘴給她吹了吹。 輕緩的熱息打在患口帶著微微癢,卻舒服了許多嗎,屋子里太安靜,黎菁主動開了口: “范哥給你打過電話了嗎?江邊的事情?!?/br> “嗯?!标懹柊咽稚险戳说夥拿藓炄拥?,在袋子里重新抽出一根拿過藥膏捏著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