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指腹下的脈搏跳動劇烈。 他聽到她說:“好,那就是有?!?/br> “是實話嗎?” “是?!?/br>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我們就沒有可能了?!?/br> “我們本來會有可能嗎?” “會有?!泵销Q鳴淡淡地說,“只要你重新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 央儀靜了許久:“你這是在自欺欺人?!?/br> 坐在沙發上,難得有仰頭看她的機會。酒意逐漸上涌,他的眼睛遠沒有語氣那么淡然,眼底泛紅,定定地注視著她,說的話也摻雜著不清醒的醉態:“那又怎樣?” 他說:“除非你真的喜歡上他了?!?/br> 沒有喜歡上他,起碼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央儀很慢地眨了一下眼,一滴眼淚不受控落下。搖搖欲墜的除了她,還有她的精神,她的心。 她太弄不懂孟鶴鳴了,不講情面把話說到底的是他,說完之后比狗還深情的也是他。 所以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什么? 她安靜地流淚,落在他眼里便是無聲默認。 他自嘲一笑,忽得松開手。 寂寥漫山遍野席卷而來,讓這間本就空曠的房間更加空曠,海風仿佛穿過玻璃吹上了面門,他在喧囂的風里聽到落雨,細密地澆透了心底每個角落。 仲夏的夜,冷得宛如秋雨瑟瑟。 下一秒,他猛然起身,將人抱進懷里。 肌膚相貼的感覺仍然無法填充心中空曠,被淚浸濕的臉頰有濡濕冷意,貼在他領口,潺潺而下。 他低頭,虎口卡住她的下頜,用力吻下去。 從來沒承受過這么兇這么急的吻,掠奪一般,蠻不講理地撬開她的唇縫,牙齒在劇烈的親吻里磕碰出聲,毫無技巧可言。 與她相貼的每一塊肌rou都因為緊繃而勃發,熱烈又冰冷。她由站到抱,再從抱被壓進沙發。他從始至終都只在嘴上停留,手掌有力地托著她,像要嵌進她的身體里。 算了,就當最后一個吻。 央儀閉眼,很輕地回應過去。 柔軟的舌尖觸碰到他的,能感受到很明顯的一僵。 托著她的手也有了與前一刻完全不同的軌跡,手指扯下吊帶,按上柔軟的兩團。他的掌心很用力,舌頭也死死纏著她。額頭抵著額頭,他在親吻間咬牙問:“是我對你不好嗎?” 好,他很好,某種意義上已經是完美的情人。 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動心。 一旦把心交付出去,想要的就會更多。不能接受兩人開始的目的性,不能接受另一方頤指氣使的指令,不能接受一味退讓忍氣吞聲等等等等。 所以他們注定沒法走下去。 孟鶴鳴不會懂。 央儀搖搖頭,想要推開他。 但擁抱來得更為激烈,箍住她的手彷如銅墻鐵壁。 “你到底要怎么樣?”男人的聲音里藏著隱秘的哀求,他那么高高在上,即便哀求,面色依舊冷峻孤傲。 他的手往下游走,做著與高傲毫不相關的事。 泉眼汨汨流淌,他問:“我哪件事沒有滿足過你?” 腿被他壓在兩旁,再往下她知道會發生什么。 偏開頭,躲他的親吻。 他沒有生氣,反倒耐心地吻起她臉頰上未干的淚痕,倘若沒聽到金屬扣乍然解開,溫柔又虔誠的動作足夠蠱惑人心。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對上她的,如同被他侵入的身體。 他的吻落在耳廓:“他這么做過嗎?” 明明已經說過沒有,話音落下的同時,說不清是哪兒,或許是腹腔深處,涌出莫名的顫意。 他當然能察覺到,眸色更深:“我有沒有說過最好不要騙我?!?/br> 可是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央儀在心里回應。 陣陣顫栗弄得她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睛,因為潮濕的霧氣還在賣著可憐。 就是這雙眼睛,除了對他,還會看向別人。只要一想到這,源源不斷的酸澀和怒意直涌而上。他掌著她的腿重重到底:“央儀,你好得很?!?/br> “我一點都不好?!彼煲獪I失禁了,倔強地說,“跟你在一起一點都不好?!?/br> “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喜歡過我?”他咬牙。 “你先出去!” 她嘗試向后抽身,酸軟的腿使不上力,被他壓在后腰上的手掌用力一按,距離反而貼得更近。 “回答我?!蹦腥瞬蝗菟颖?。 腹腔下又酸又漲,她慢慢吸著氣:“喜不喜歡現在都沒有意義?!?/br> “沒有意義?”孟鶴鳴冷笑,“你是想好跟他一起了,是嗎?” 他像陷入了魔怔,什么都要帶上假想敵。央儀沒被進過那么深的地方,有點疼,又有說不出的酸脹感,好像要壞掉了。她掙扎起來,手臂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按鈕。 按鈕控制著房間的黑色帷幔,在持續的電動運行聲中帷幔緩緩拉開。她下意識望向四周,三面玻璃墻,墻內被密封著枯枝、落葉、草木構成的室內景觀。 奇怪的構造讓她一下忘了自己的處境,大睜雙眼,忽得看到玻璃墻后厚重的落葉簌簌顫動起來,起初只以為是景觀造型,慢慢地,直到枯枝底下鉆出一條滿身黃金鱗的幼蛇。眼里的震顫在這一刻僵住了—— 她控制不住抖動,隔著數米距離,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印刻在骨子里的恐懼如山入海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