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的那張合照像一根刺，霍成理智地告訴自己，他沒有立場說什么——他們不是情侶，不是戀人，沒有資格有吃醋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不該用這種方式證明什么，可他就是想——想讓她記住，身體的悸動、高潮的顫抖，全都是因為他

    沙發還殘留著剛才的味道，空氣濃得像糖漿，沉玥剛剛被抱著清理過，可她還是覺得熱，還有一點委屈

    她縮著身子不說話，霍成伸手要抱她，她就輕輕一縮，沒推開，但也沒靠過去

    他手一頓，就見她睨了他一眼，唇瓣泛紅，眼尾還帶著潮意，可語氣冰冰的：“你怎么可以一聲不吭就跑來我家，還…還這樣”

    霍成眼神微微一沉，下一秒便垂眸低聲道，語氣是少見的低軟，“抱歉”

    沉玥沒有回話，只是咬唇垂眼，像還在悶著氣

    霍成只是靜靜地摟著她，手掌溫柔地順她的后背,待她暈暈呼呼快睡著時才輕聲問，“什么時候考試？”

    過了好一會兒，沉玥才小聲開口：“還有兩個月”

    霍成輕笑了一聲，“嗯，我記住了”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先睡一覺”

    沉玥沒有回話，但也沒再掙扎，只是閉上眼，鼻尖還有點紅

    他便耐心地抱著她，輕輕哄著，直到她的呼吸變得緩慢，真的睡熟后，霍成才輕輕將她抱進房間放好，蓋好毛毯

    霍成低頭看著她

    沉玥似乎睡得不安穩，眉心還蹙著，唇瓣軟軟地微張著，像還在夢里輕輕喘息

    他輕輕蹲下身，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眼尾，那里還留著剛才哭過后微紅的痕跡

    “玥玥……”他喃喃地叫了一聲，聲音低得像怕驚醒她

    她沒有回應，只是下意識蹭了蹭毯子，手指微蜷著，好像要抓住什么

    霍成看了一眼那只小手，沉默地握住她指尖，把她的手心包進自己的掌心

    指腹一點點摩挲著她的掌紋，像是刻意在記住她的觸感

    她微微動了動，唇邊蹭過一聲輕哼，他立即放輕力道，但還是沒有放開

    最后他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枚極輕的吻，吻落下的那瞬間，他閉了閉眼，像是有什么翻涌起來，又被他生生壓下，直到沉玥在睡夢中呼吸變得平穩了些，霍成這才緩緩松開她的手，站起身離去

    她醒來時，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有些刺，沉玥睫毛顫了顫，眉心微皺，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側是空的，還有些涼

    她愣了下，才慢慢坐起來，身上被蓋著薄毯，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雙腿間的痕跡，一片狼藉都已經清理乾凈，只剩身體隱隱發脹發軟，像是在提醒昨夜的荒唐親密不是夢

    客廳一片寂靜，她掀起毯子赤腳踩下地板，走到餐桌旁時才注意到桌上放著一碗粥和一杯還溫熱的牛奶，上頭貼了個便利貼

    “熱一下再吃”

    筆跡鋒利張揚，和他這個人一個樣子

    沉玥手指停在那張便條上，垂了垂眼，拿去加熱

    幾天后，沉玥正式進入備考狀態，司法考試的壓力逼得她沒空去想別的，書桌堆滿了厚重的法條、講義，作息也變得規律

    她偶爾會去圖書館，也會約季淮譽一起去咖啡廳復習，講的更準確點是她單方面麻煩他

    季淮譽是個很穩重的人，講解細致不急躁，舉例時總能一語中的，他的筆記好似這場考前泥濘里的一道清晰指引，筆跡工整，每個章節都標記好重點與分析，像替她整理出通往成功彼岸的捷徑

    沉玥遇到難題時，他說話節奏也剛剛好，不催不懟，總能在她卡關時拋出一句點醒她的知識點

    “這邊的判例重點在『構成要件該當性』，你可以試著從反面推敲”

    他邊說邊輕輕拿走她手中的紅筆，幫她在書上圈出關鍵詞，“這是去年出過的題型，很容易誤導人”

    沉玥一邊點頭一邊做筆記，眼神專注，和霍成完全不同，他的話總是藏著撩人的尾音，舉止總讓她不知所措，而季淮譽像是一盞穩穩的燈，讓人安心

    可即便如此，一整天下來，她還是會下意識地去看一眼手機

    那個對話框還停留在幾天前

    【考試加油，注意休息】

    之后就再也沒有訊息了

    沉玥盯著螢幕看了好久，好幾次想點開鍵盤、回個什么，卻又默默把手機扣上

    她不愿承認那種空落感，也不想承認自己似乎...有點在意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季淮譽見她頻頻走神，笑著輕輕敲了敲桌面

    沉玥搖搖頭，“還行，只是有點悶”

    他頓了頓，站起身從包包里拿出個保溫杯遞給她：“我有泡洋甘菊茶，要不要喝一點？可以緩解疲勞?！?/br>
    沉玥道謝后接過，手指一碰到那溫熱的杯壁，像被什么溫柔碰了一下心口

    她倒入自己的杯子中，小口抿著，嘴里泛起一點花香，腦中驀地想起前幾天桌上那杯還溫熱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