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他說的不無道理。 她這幾日為此事所擾,一根筋轉到最后,常常是堵在胸口。 秦霽不曾想還有這樣的辦法,——“試著接受” 當普通朋友么? 秦霽如此想了一遍,同居一個屋檐下,似乎變得不那么為難。 “我試一試?!彼f。 “好?!标懱鲂ζ饋?,捋順她鬢角翹起的那縷發絲,掌心順著柔滑的肌膚撫至下頜,抬起面前這張精致的臉蛋。 “那就定了,我會同你以外的旁人斷得一干二凈?!标懱龅?。 “你也答應我,同旁人都斷干凈” 不要再想著那個姓李的,他可以替代他。 溫柔小意,面冷話少,她喜歡什么樣的,他都可以做到,不必舍近求遠,舍好求次。 男人指腹在她腮畔輕撫,深邃的丹鳳眸低垂,似要將她刻畫入眼底。 “好不好?” 他溫聲問。 第122章 秦霽怔怔地立在原地,猝不及防地,眼中盈出淚水。 只流出一滴,卻足夠沾濕陸迢指腹。 她情竇初開的時間要比別人晚,才明白一點,就不得已要離開京城,顧不上再去想那些未明的情愫。 現在她有了能互相剖白心意的人,卻連開始都來不及。 不是不難受的,只是難受也無用,只好藏在心底。 秦霽推開陸迢的手,偏過臉,“你出去,不要被人看見?!?/br> 她沒答應。 那滴淚徘徊在陸迢指腹,灼燙難忍,似要將外面的皮都侵蝕殆盡。 秦霽推著他的胳膊,要趕他出去。 院內忽而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紙窗上,隱隱約約還能瞧見燈籠的影子。 外面那人,十有八九是她爹爹。 秦霽及時止步,對陸迢由推到拉,目光在屋子里搜尋一圈,他這樣高的身量,藏進柜子要費上一番功夫,可別處能藏人的地方…… 秦霽目光一定,在腳步聲逼近的前一刻,帶著陸迢去了床邊。 她走得急,到床前的時候,和陸迢腿絆著腿,雙雙跌倒在床上—— 秦霽在上。 她撐起上身,姿勢變為跨坐在他身側。 這樣的姿勢對陸迢而言太過出格,他禁欲太久,可一旦接近秦霽,那些欲念又會變得極其敏銳。 指節一個一個收緊,他攥住了她的裙子。 秦霽毫無所覺,低聲警告他,“不許出聲,不許被發現,知道么?” 她的語氣嚴厲,可說出來的全是氣音,陸迢聽后變得更為敏銳。 他勉力抑著自己,歪過頭向著床內,沙啞嗯了一聲。 牽著她裙邊的兩只手輕輕放開。 篤篤—— 門環敲響,秦霽起身,將帳幔拉好,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裙擺,才去開門。 外面不止是秦甫之,連彩兒也起來了,扶青扶風提著燈籠,背身守在兩邊。 秦霽心口突地一跳,仍然若無其事般,“爹爹,這么晚,你們怎么過來了?” 秦甫之臉色很不好,秦霽一笑,他才跟著緩了緩。 是扶風告訴他,或許有人闖了秦霽的院子,扶風先時未睡,聽見外面動靜,開窗便在房梁上瞧見一個人影,扶風一路追著那人,跑出老遠方覺不對。 他見過趙望一次,隱隱認出他的身形。老爺月前便說過,但凡與陸字有關的人物,需一萬個提防。 是以他當即回去將此事告訴還未歇下的秦甫之,幾人當即提了燈籠過來。 說完前因后果,秦甫之問道:“你還沒歇息?剛剛可聽見動靜了么?” 秦霽搖搖頭,“我醒了一會兒,什么都沒聽見?!?/br> 她說的極為肯定,扶風卻不敢當真,墻腳的痕跡雖不明顯,但的確有人進來過。 他一貫是個憨直的性子,此刻一心要揪出潛在院子里的人,因而道:“或許是小姐剛剛睡醒,并未留心?!?/br> 說罷轉去問彩兒,“彩兒,你一早就在這里,有沒有聽到什么?” 彩兒不是他們喊起來的,她惦記著秦霽醒后沒人服侍,摸索著又從床上爬起,在他們進院子之前,就站在了房門外邊。 此時,不僅是扶風看著彩兒,秦甫之也在審視著她。秦霽倒是沒去看她,在一旁琢磨萬一露餡,要如何遮掩。 彩兒既然早就在門外,勢必知道陸迢在屋內的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彩兒梗著脖子,搖搖腦袋,“小姐剛剛睡醒,我服侍完她,又自己出來醒醒神,并沒聽到有什么動靜?!?/br> 秦甫之嘆息一聲,對扶風扶青揮了揮手,讓他們回去。 秦霽提著心,瞧見秦甫之身上還是穿的常服,靴子也是白日所穿,自覺湊上去獻慇勤。 “爹爹,公務要緊,可您也該注意歇息才是。年紀大了的人越發要注意身體,不能逞強的?!?/br> 她臉上掛著乖巧的笑,秦甫之固然知道今晚事出反常,卻不會非要她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他沒好氣地斜秦霽一眼,背過身,擺手道:“行了行了,我是個老頭子,到處都惹人嫌,連親女兒都以為我頭暈眼花,隨便糊弄?!?/br> 這話讓人聽了心酸,秦霽提著燈籠跟在他身后,“我沒有糊弄您,也沒做壞事。難不成您連我的話都不信么?” 秦甫之哼了聲,負手身后,足下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