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懂這些詩句的意思,也體會不到它的優美之處。比起這些,我更喜歡莎士比亞那些朗誦起來像唱歌的詩句,其他不說,好聽兩個字就可以俘虜我。 但戴安娜喜歡默溫,所以斯潘塞為了她能多高興,背的很起勁。 反正對于他來說,背誦這些也就是朗誦一遍的事情。 哼,我現在抄書的速度和他朗誦的速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不是自我安慰,是進步的喜悅! 可是,這些我們不喜歡也不能理解的句子,背下來有什么用呢?最后都是放在角落里,不會再去觸碰。 本來這個暑假,我是打算拉著斯潘塞一起參加夏令營的。 算是徹底泡湯了。 參加夏令營這件事我考慮了很久,也計劃了很久。主要是想讓斯潘塞多運動運動,他實在是太討厭運動了,這對身體不好。 當然,除此以外,我還想著能不能結識一些朋友。 我和斯潘塞除了彼此,并沒有其他十分要好的朋友。 斯潘塞說過,他一直都是孤獨的,直到我的出現。他曾經還以為,我是他幻想出來了一個完美玩伴。 我雖然很開心他對我的看重,也很高興他的夸贊,但是我知道,這種生活狀態并不正確。 不,不能說是不正確,只能說兩個人不該也不能就這么孤獨的處于世界邊緣,最后只有彼此。 安娜姨媽說,人的一生會很長很長,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如果兩個人只有屬于彼此,一旦一方消失,另一方也許就徹底會被毀滅。 要學會接受世界,即使它不是太美好。要學會接受他人,即使他們不一定得你喜歡。 有好有壞,有真有假,有悲有喜,這才是人生。 我知道她說的是她自己,前一任丈夫去世之后,她差點徹底被摧毀,放棄了事業,放棄了生活,放棄了人生。最后不得不去看心理醫生,才漸漸好轉。 然后她聽說了我的事情,一個特殊的、生病的親人,在多方思考之下,她停止了心理治療,來到了拉斯維加斯。 好在效果很好,我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消耗了她大量精力,讓她從過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其實她的話,我只能理解一大半。但是這不妨礙我判斷,什么是正確的做法,什么是錯誤的做法。 在學校里我和斯潘塞兩個和同學的關系算不上好,除了一直想要挑戰斯潘塞和他一決高下的伊森外,其他同學和我們根本沒什么話題聊,就算是討論大家都喜歡的漫畫,有時候聊著聊著,天就被聊死了。 所以慢慢的,我和斯潘塞以及伊森就游離在了同學圈子外圍。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雖然我們不一定非要和那些腦袋空空的同學成為朋友,可是不能一直游離在同學圈子外。 這種位置很危險,不僅會被當做異類,還會被嘲笑,被欺負什么的。幼兒班的時候,這樣的情況早就發生過了。 我做不到猛然間就讓我和斯潘思有其他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但是可以先把我們周圍的環境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改善。 我相信這是有用的。人改變著環境,環境也改變著人。 學會結交一些有用的人,他們可以不是你的朋友,但是卻會在你的引導下幫助你。恰當的時候,你也可以幫助他們。這就是社交。 這是露西婭唯一教導我的東西,也是她最擅長的東西。 我覺得,她說的話并非沒有道理。我也可以掌握這種技能,畢竟,我是露西婭的兒子,按照遺傳學,她會的東西,我應該也會才對。 因此我對朋友和社交的定義已經十分明確、了然于心。 朋友是斯潘思,勉強加一個伊森。 社交是那些明明在我白名單里,我卻不怎么記得有關事情的人。 然后,隨著想法的改變,我的‘社交網絡’也出現了巨大變化。 它變得更清晰,更方便,也更神奇了。 名單的分欄依舊是那樣,白紅灰三欄,但是白名單原本單一的記錄方式出現了巨大變化。 首先家人被單獨分類了,除了露西婭和尤利,布萊安娜、吉爾伯特以及我只在安娜婚禮上見過一面的外婆,索西雅·路易莎都在上面。 這里大概是我所有的親人了,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血緣比較遠的親戚,我有可能見過,也有可能聽說過,不過都不記得了。 除了家人,還有一欄密友。斯潘塞一家都在上面,一直在我們家工作的古巴女孩兒艾麗莎也在。還有伊森。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混進這一欄的。 剩下的就是普通朋友了,他們被打包放在了一起,順序排列似乎是按照我印象深刻不深刻排的,記得多點的在前頭,記得少的在后頭。 我滾動了一下名單,有些名字我甚至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認識的,只有看著他們名字后面的資料,我才能確認,自己是真的認識他們。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動靜的灰名單上,出現了一個名字。 賴利·詹金斯。 我記得他,他本來是社區棒球隊的成員,不過我和他雖然見過幾面,但是除了棒球隊沒有其他交集,所以并不是很熟。 他本來是在白名單里的,現在卻突然孤零零的掛到了灰名單里。 我有些奇怪,不過這種奇怪在名單的巨大變化下,一點都不顯眼,我就沒有再去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