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真厲害,竟然能忍住不吃夜宵!”沈祀自己也能忍,但那是因為他窮,只要夠窮,就沒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我,我今晚,打,打算吃的?!编嵓覘澥帜_軟得跟面條似的。 好香…… 好累??! 好香,好累,好累,好累…… “吃什么?推薦一下唄?!鄙蜢腚S口道。 鄭家棟死死盯著他,虛弱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赫赫的氣音。 沈祀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在他倒下去之前抱住了他。霎時,鄭家棟感覺體內的陰氣宛如決堤的洪水,滔滔不絕地涌向青年。 “別,別……”鄭家棟大驚。 他想說別碰我,但被沈祀打斷了:“好好好,我不松手?!?/br> 鄭家棟:…… 男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大半個人都被沈祀抱在懷里,只剩下唯一自由的左手。 對,他還有左手! 鄭家棟瞪大眼睛,使出吃奶的勁兒,將手伸向自己的褲腰,摸到了藏在那里的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面前的沈祀。 鬼的力氣非常大,這一刀下去,足以違背人體力學將青年的腦袋削下來,可惜他沒能成功,被沈祀抓住了手腕。 “怎,怎么會?!”鄭家棟睜大了眼睛,破碎嘶啞的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你知道我要殺你?!” 沈祀還未開口,不遠處響起紛亂的人聲:“在那里!” 第02章 初遇 張風開簡直快急死了,今晚逃跑的那個病人名叫鄭家棟。 鄭家棟生前是某上市公司的副總,年輕有為,還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和許多狗血電視劇橋段一樣,霸總老公忙于工作,忽視了家庭。 嬌妻不甘寂寞,婚內出軌,鄭家棟發現后一怒之下,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妻子和男小三捅死在了床上,自己也投河自盡了。 鄭家棟死時怨氣一般,死后只能算是冤魂,結果剛才看晚間新聞的時候得知妻子因搶救及時活了下來,怒急攻心,直接變成了厲鬼,趁護工不注意偷偷溜出了病房。 冤魂大多沒什么害人的心思,但厲鬼就不一樣了,它們不辨是非,具有無差別的強攻擊性,往往為禍一方。 如果真讓鄭家棟從自己手上跑了,這個月的績效沒指望不說,還可能被記過處分,三代以內都別想考公務員了! 一想到這兒,張風開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那里!”一名護工大聲說。 張風開大喜,和其他人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瞧見鄭家棟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名陌生青年的懷里,虛得仿佛被狐貍精吸干了精氣的文弱書生。 “救,救命……”書生掙扎著朝張風開伸出一只手,渾濁的眼睛里寫滿了乞求。 護工上前準備把鄭家棟扶起來,被沈狐貍精及時制止:“小心,他有武器?!?/br> 說完,他將男人手里那把血跡斑斑的水果刀抽出來,丟進一旁的綠化帶,這才放心把人交給穿粉色工作服的護工。 在被護工牢牢扣押住的瞬間,鄭家棟感動得差點哭出聲,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被吸成鬼干了,那種害怕,那種無助,家人們誰懂??! “他好像剛洗過澡,身上都濕透了。雖然是夏天,但我看醫院里空調打得挺低的,麻煩你們幫忙換身干凈的衣服,否則感冒了就不好了?!鄙蜢塍w貼地叮囑護工。 鄭家棟:……假的,都是假的! 護工神色古怪,張風開想說鬼怕什么感冒,但看沈祀一臉認真的模樣,話到嘴邊變成了:“好的?!?/br> “還有你們最好再搜搜,他身上可能藏了別的武器,剛才還假扮保安小哥試圖騙我?!鄙蜢胗眉埥聿亮瞬羣恤上沾染的水漬。 “那你怎么識破他的?”張風開忍不住問。 沈祀看向鄭家棟的右手,一臉高深:“他根本不懂窮人?!?/br> 張風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男人的手腕上戴著一只鑲鉆的名貴手表。 尷尬的沉默在幾人間蔓延。 鄭家棟:…… 是他草率了。 鄭家棟被護工帶走后,張風開看向沈祀,一拍腦袋:“你就是新來的夜班醫生小沈吧?我前兩天聽謝主任提起過?!?/br> “是我?!鄙蜢牒退樟宋帐?。 “我叫張風開,也是夜班醫生,我倆應該一個辦公室?!睆堬L開樂呵呵地說,“我帶你去醫務處報到,順便拿一下白大褂,門禁卡和辦公用品?!?/br> 張風開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出頭,長了一張討喜的娃娃臉,圓眼睛圓鼻子,身上的白大褂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醫務處的謝主任不在,張風開幫他填了報到表,錄入系統:“這樣就可以了?!?/br> “不需要告訴謝主任一聲嗎?”沈祀有些不放心,“我是說萬一有人冒名頂替……” 張風開擺擺手:“不會,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冒名頂替仁愛醫院的醫生,除非他活膩了?!?/br> 沈祀:……現在的醫生都這么豪橫的嗎? 兩人又去了辦公室,同樣在二號樓,位于醫務處的下一層,和普通醫院的醫生辦公室沒什么差別,兩套桌椅,兩臺電腦,朝南的窗臺上還擺著一溜多rou盆栽。 沈祀將東西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張風開還要查房,因為是報到的第一天,沈醫生沒有工作可以提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