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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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鬧鐘響了五遍她才爬起來。 穿衣、洗漱、出門,像個程序出錯的機器,連地鐵站都忘記在哪兒。 到了學校,她沒看到陸森。 她問了他們班主任,對方只說他請了假。她又在教學樓四處走了一圈,甚至不死心地去cao場轉了幾圈,才真的 確信他真的沒來學校。 天灰蒙蒙的,風吹在臉上有點刺。 凌淼站在陸森家門前,心跳得很快,手也有點抖。她不知道自己來干什么,是質問,還是祈求,又或者……只是想親眼確認他真的沒事。 她抬手敲了敲門,輕輕的,像在試探什么:“陸森……你在家嗎?” 沒人回應。 她手有點微不可察的顫抖,又敲了幾下:“我是凌淼……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她提著塑料袋,袋子里是他愛吃的糯米雞,還有一罐他上次路邊嘗過一次夸過味道不錯的杏仁豆腐。 她咬著嘴唇,耳朵貼著門板,門里還是靜悄悄的,像沒人住。 可她知道他在家,他還能去哪呢?窗簾雖是拉上的,透過縫隙還能看到玄關還掛著他昨天穿的那件黑風衣。 她蹲下來,小聲說:“陸森,你不開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br> 門內,陸森坐在墻角的單人沙發里,手肘撐著膝蓋,腦袋埋在手掌里。他聽見她在外面喚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好像鉤子似的,撕得人心煩又心疼。 可他就是動不了。 他怕一開門,看見她哭,看見她的臉,他就再也走不掉了。 他不是沒心不是不疼,只是怕。他太明白那種“被需要”的感覺有多致命。他腦子里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話:你會后悔的。你遲早會討厭我。你只是太孤單了。 他咬著牙,耳邊一陣陣發鳴,像有人在里面鋸骨頭。他甚至想沖出去抱住她——但他動都不敢動。他想,如果她再叫一次自己名字,他就開門…… 門外終于安靜了。 她走了。 他閉上眼,把腦袋埋得更低。 像只逃命時跳進沙里的鴕鳥。 門還是沒開。 凌淼坐在門口,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里,像小時候考試沒及格不敢回家那樣,一動不動。 風吹過走廊的窗戶縫,明明是乍暖的春天,她覺得好冷。塑料袋早就滑落在地,冷掉的糯米雞冒著一股酸味。她卻沒挪一下,像是連呼吸都不敢太響。 她心里有很多問號,但沒有一個能問出口。他為什么不肯見她,是不是討厭她了,是不是她那晚哭得太多了,是不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留下。 她喃喃一句:“我是不是很煩啊……” 今天幾乎沒說什么話,嗓子卻像磨破了一樣痛。 從包里摸出紙筆的時候她甚至有點憤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寫,明明是他躲著她,是他不肯解釋,是他先走的。 可她還是寫了。 紙很薄,寫字的時候手在抖,字也抖: “陸森,如果你不想見我,那也沒關系。 但我還是想說,我沒有怪你。 你不在了以后,我連睡覺都不太敢翻身。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打擾,我也不會再來了。 如果哪天你愿意開門……哪怕只是把這句話親口說給我聽,我也就滿足了?!?/br> 她猶豫了一下,又在下面畫了一張小小的速寫——是他窩在沙發上睡覺時的樣子,卷著身子,眉頭皺著,像個沒安全感的孩子。 她將紙迭好,塞在門縫底下。 她拍拍褲子站起來,轉身走了。 腳步一開始很快,像是逃,后來越來越慢,最后停在樓道轉角,捂著嘴開始哭。 門縫里,紙悄悄被拉了進去。 陸森指尖蹭到那張紙畫的時候,手在抖。整張紙沾了他一點點汗,卻還是干凈的。 她真的來了。真的哭過了。真的走了。 他把畫放進兜里,坐回原處,靠著墻,低聲說了一句:“你真的很煩……” 嗓子啞得像燒干的水壺,連自己聽著都覺得可憐。